罗墨坐在工位上,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敲击。按理说,明明是已经和司徒秋关系走的这么近了,在单位总会有些优待,哪想到非但上班没有顺风车,工作却是越来越繁重,最重要的是连工资都一分钱都没有涨。罗墨喝了口茶,深深觉得还不如之前陌生为好。更可气的是,明知道自己和秦芙有那么多的渊源,还把秦芙放到楼下的办公区。这倒好,明明在一个公司,只有上下班和午休能见一面,倒像是异地恋一样。
跟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倒是振振有词了,说:“我在帮你们做掩护,公司明文规定,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你们也不能带头打破规矩不是,你们要体谅我,我也需要给大家做榜样。”
罗墨摸了摸脑袋,看着眼前的日历,想起另一件事情,再过一周,百妖咒奏效的时候,他们必然还是要挺身而出的,尤其是在打算做生意之后,这无疑是个打招牌的好时候,毕竟没什么比,拯救大家的英雄更容易卖钱的了。但是一想到和那群活宝们一起去再对付一次百鬼夜行,想到上次的惨状,他就是一脑门子官司。但现在他倒是没有多怕百妖,他怕的更多的是身边的这些活宝。
他黄西西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妖的气息。
他抬起头,看见三只凶神恶煞的妖怪撞碎了玻璃,冲进了办公室。
那三只鬼长得奇形怪状,其中一个缥缈,看似无形,但似乎却又有张面庞,那张脸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的,站在外侧的那个倒是有张脸,但是脸上的那张嘴基本占据了所有空间,四颗獠牙显得可怕异常,站在另一侧的是一个木头人,他一直都没有动,整个人都是由木头构成的。他们三个站在那里。罗墨很好奇他们的眼睛在哪里,正在这时,那木头人的中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球伴随着小臂般粗壮的藤蔓升腾起来。
他们就在罗墨的对面,没有动,所以罗墨也没有动,他看着这几个奇形怪状的妖怪,端起咖啡,翘起二郎腿。这时办公室里的其他角落里,到处都是鬼哭狼嚎。这些普通人似乎更容易察觉到危险的存在。罗墨还是喝着咖啡的,这种小CASE哪里用得到他动手。他只是想看看,这几个丑陋的妖怪,要打什么算盘。
那三个妖怪站定,看着惊慌失措的人们,大嘴妖用自己低沉的声音说:“我们是不动不说不见,三不妖王。”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呼啸而过,击中了大嘴妖的上嘴唇。大嘴妖俯下身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流血,但对妖怪来说,那并不是血,而是妖力。他诧异地看着远处那个端着枪的干练女人,有些害怕。他当然知道,这种枪只有捉妖师才会拥有。那无脸妖的烟雾有些扭曲,他察觉到自己是被卷入一场阴谋。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果然是欺骗了自己,果然,钱是不好挣的。他知道自己自然是没有获胜希望的,索性就换了种方式。他举起双手,他并没有嘴,三不妖王,其实只是个美称,只是他们生前都是一个人的执念所化,那个人倒是个口是心非,双眼无明的人。结果那人在大变故中,就变成这样一种怪物。所以现在到是很麻烦的境地,到头来看东西得靠大眼妖,说话得靠大嘴妖,而自己这种脸妖,也就只能当当脑子。就在这危急紧要的关头,他计上心头,那大嘴妖并不受疼痛控制,因为他正被脸妖控制着。
大嘴妖对罗墨说:“我们都上当了,这是军方的圈套。现在你们是平安无事的,他们要让你们来捉我,他们就理由了,所以你让我抢一抢钱,我就走喽。”
罗墨的二郎腿还没放下来,他悠哉地说:“到头来不还是抢钱的吗。”
罗墨的话音刚落,又一颗子弹精确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司徒秋淡淡的说:“我这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罗墨还喝着咖啡,吧唧了一下嘴,鄙夷地看着司徒秋,说:“还说自己不是守财奴。”罗墨轻轻用桌上的功放说了句:“散了吧散了吧,恶鬼马上就要走了,又不是一天两天,别大惊小怪了。”
大眼妖还有些不甘心,但司徒秋的准星就在他的正面他的瞳孔里只能看见那个狭小的枪口。大眼妖没有再往前半步,他们鞠了个躬,便一起走向了电梯间。司徒秋也不阻拦,本来罗墨是打了个好算盘的,想拍下捉妖的过程,至少也能招揽些外快。可司徒秋一万个不同意。他们就这样飘飘忽忽地到了另一个地方。
从妖气进入人类社会之后,这样的恶鬼似乎越来越多,偶尔出来捣乱的自然也不在少数。不一会,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恢复了平静,但罗墨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要是那子弹瞄向自己该怎么办。他有些害怕,三枪震跑三只妖怪。这名头在这座城市倒是说得很开。想到这里,罗墨探头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看见司徒秋一个眼神瞥过来,他赶紧把头缩回来。
正在这时,平时和罗墨关系不错的一个同事突然站起了身,他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径直走向了司徒秋的办公室。罗墨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向那男人跑了过去,然后拼命地向司徒秋招手,司徒秋不知为什么没有看见。那男人眼神里似乎已经没有了光泽。事到如今,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罗墨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他总算想通了那三只搞笑的妖怪为什么这么干脆就走了。只有大开杀戒了。他是一个拒绝杀人灭妖的捉妖师,以前自然是被冲昏了头脑,现在当然是一大局为主。想到这,他反倒放松了。
那鬼原来是个摄魂妖,可以随意寄生在别人的身体里,甚至可以蛊惑人心。
于是司徒秋竟拿着自己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罗墨从衣服兜里掏出魂牌,嘴中念念有词,其中一个飞向了司徒秋,那魂牌竟变化成一个银色面具,罩在司徒秋脸上,司徒秋晃了晃头,看见自己手中的枪,慌忙扔下。她紧张的看向罗墨,那个少年正和对面的摄魂怪相对而立,似乎酝酿着一场决战。
罗墨抚掌大笑,说:“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妖怪,不是成心作恶,只是只记得作恶。我不想让你魂飞魄散,只想对你说,要不就给我散了,要不,我就帮你去掉心结。”
摄魂妖:“我最烦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嘴上说着超度,却占了我们的地方。我们是来还给你们的,你们要记得,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罗墨摇了摇头,正要祭起手中的牌,收掉这个摄魂妖,却发现那摄魂妖又不见了。
他察觉到一丝古怪。
似乎军方的人那强大的力量他已经能感觉到,只是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他。
他倒是不怕打架。
他只是怕,大家只为了打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看到那摄魂妖竟然凭空消失,便知道这里是有蹊跷。他看了看经理办公室,司徒秋看着他。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摄魂的气息。
“靠,这妖怪,到底是为什么,这样自毁式的摄魂投放有什么意义。”
他想通了,什么金钱都是幌子,他们只有一个目的,从那天晚上就没变过,就是让所有人都变成怪物。
这真是一个悲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