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失去幼子,心痛不已,自己培养了几十年的太子不争气,康熙愤恨、失望、惋惜、怜爱,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一连几日未曾安寝,九儿透过窗子看到康熙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不仅是一个皇帝还是一个父亲,失去幼子,废去嫡子,该是一个皇帝却不是一个父亲能承受的!
九儿在御膳房做了康熙平常喜欢吃的点心,来到养心殿,康熙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奏折,九儿近前,“皇上!”
康熙抬头,“九儿啊!朕什么都吃不下,你下去吧!”
“皇上,您这几日吃的极少,在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的!”九儿极力劝解着,“多少吃一些吧!”
康熙看了九儿一眼,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九儿一笑,“皇上和阿玛一样,阿玛心里有事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不吃不喝,但是,九儿总是会有办法让阿玛进食的!”
“九儿,这些年你无名无份的做这个小姐有没有觉得委屈?”康熙笑了笑问。
九儿摇着头说:“九儿不委屈,阿玛将所有的爱都加注在九儿身上,九儿从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再者,九儿也不在乎那些个虚名,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康熙心里五味具杂,“你阿玛有你这个女儿不枉此生啊!”
九儿低头一笑,又将新制的点心拿到康熙面前,“皇上,这是九儿的新发明,您尝一尝,要是好吃的话,九儿明个再做给您吃!”
康熙知道九儿这是变相想要他多吃一些,心里一暖,这宫里什么都不缺,缺的是真情!想着,康熙又拿起一块点心,吃下后,赞赏道:“不错,九儿做的点心越来越好吃了!”
“多谢皇上夸奖!”九儿见康熙的脸色变了很多,心里也开心,“皇上,这几日您都没有好好歇息,今个就别看奏折了!我阿玛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身体垮了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好,朕听你的!”
九儿笑着点头,扶着康熙到软榻上歇息,看着康熙睡熟后,九儿拿了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九儿出来后,几位阿哥都站在门口,十阿哥拉着九儿问:“九儿,皇阿玛如何了?”
九儿看着他们几个说道:“皇上刚刚吃过东西,暂时睡下了,你们也回去吧!这么多人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八阿哥,九阿哥都点点头,八阿哥道:“我们都回吧!明日再来请安!”
几位阿哥接二连三的走开,只有四阿哥站在原地,“九儿,这几日辛苦你了!”
“伺候皇上怎么能是辛苦呢!四爷,你也回吧!”九儿轻笑着,催促着四阿哥快点走,四阿哥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才走开!
九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哀叹着,皇上的儿子太多,且他在位时间又长,众皇子们早已形成了几个利益攸关的政治集团。而他们之间的争斗,不是争夺房子、银子、珠宝和土地,而是皇位。巨大的诱惑,使这种争夺由表及里,由隐到显,由缓到急,由温到烈,势不能止。皇上废掉太子的举动不仅没有制止这种争夺,反而让一些皇子仿佛看到了希望,所以储位之争会更为激烈。
当晚,九儿便听说大阿哥竟然奏请杀掉太子,惹得皇上大怒,将大阿哥逐出御书房。九儿知道大阿哥不会停止下面的举动否则也不会被圈禁了。
果不其然,几日后,大阿哥为八阿哥制造言论,说相面人曾相八阿哥,后必大贵!而八阿哥在朝中有威望,党羽多,声势大,太子被废后,他很有希望当太子。
九儿知道八阿哥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正待提醒他时,凝露传来前朝消息,皇上在朝上大怒,斥责八阿哥:“胤禩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胤礽。今其事败露,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
“终究是躲不过!”九儿摇着头轻叹着。
凝露不解的问:“九儿,什么躲不过?”
“没事!”九儿又想起了四阿哥,忙对凝露说:“凝露,四爷有什么反应?”
凝露摇头,“皇上处置了八爷后十四爷为八爷求情,气的皇上拿佩剑要杀了十四爷,好在五爷抱住了皇上,其他几位爷都跪地求情,皇上这才放过十四爷!”
九儿好不惊奇,这些事史料上都有过记载,她也看过一些,八阿哥虽被处罚了,这也只是短暂的!
夜里,九儿为康熙奉茶后,自己坐在栏杆上,想着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样?上次,德妃娘娘去请皇上为自己和冰块赐婚,皇上没有恩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九儿叹着气,千万不要再出别的事了,一想到这,九儿又想起了晴格格,这个丫头听到哈图王子秘密进京来见她忙不迭的就跑了出去,现在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事,她也不知道快些回来!
正想着,九儿看见三阿哥进了养心殿,九儿慢慢摇摇头,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了!第二天,九儿才知道,三阿哥向皇上揭发大阿哥和会巫术的人来往,并且说大阿哥用巫术镇魇太子,阴谋暗害亲兄弟,并有物证。之后大阿哥的生母惠妃奏称大阿哥不孝,请置正法。皇上不忍杀亲生儿子,令革其王爵,终身幽禁。
九儿才不相信什么巫术,只不过皇上信了,也许皇上只是在为太子找一个借口罢了,毕竟,那是他辛苦培养几十年的太子啊!
康熙看完奏折后,看着站在一边的九儿,忽然问道:“九儿,如果你是朕的众个儿子之中的一个,你会不会想要朕的皇位?”
九儿一愣,没想到康熙会问这样的问题,于是摇摇头说:“若是九儿,九儿一定不会要的!”
“哦?为何?”
“高处不胜寒啊!皇帝纵然可以威震四海,万万人之上,可是,做皇帝太孤单了还没自由,也没什么意思,九儿想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就像是草原上的雄鹰一样,可以翱翔四海!”九儿实话实说。
康熙大笑道:“九儿,你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九儿吐吐舌头立在一边没有再说话,康熙想了想问:“九儿,若是有一日朕将你指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你会如何选择?”
九儿看到康熙眼里的一丝认真,于是跪地说:“回皇上,九儿的心思皇上已经知道了,若是真的有那日,九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康熙手里的动作一顿,看着九儿,眼里带着震惊,半响后才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九儿松了一口气,“九儿告退!”
康熙看着九儿出去,放下手里的折子,唉,造化弄人啊!
九儿若有所思的走在长廊之上,九儿的心里总觉得的不舒服,皇上为什么那么问,难不成皇上不同意吗?可是如果不同意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想着想着,九儿无意识的走出长廊,心里还在琢磨,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随着‘咚’的一声,九儿毫无预兆的撞上了面前的一棵树,九儿摸着倒霉的鼻子,“好痛啊!”
熟不知,这一幕刚好被路过了筠晴格格,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看到了,筠晴格格一阵爆笑,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也是笑呵呵的,八阿哥只是摇着头无奈一笑,九儿看到几人走过来,行礼过后,看着忍着笑的筠晴格格说:“晴格格,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筠晴格格指着九儿的鼻子说道:“你撞树可比你晕针好笑得多啊!”
九儿翻了翻白眼,怒瞪着筠晴格格,咬牙道:“晴格格,你再笑下去,我以后就不帮你……”九儿别有深意的看着筠晴格格。
筠晴格格会意,“好了,我不笑了!”
三位阿哥不解的看着九儿和筠晴格格,十四阿哥问:“晴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
“哪有哪有!好了好了,我们还得说正事呢!”筠晴格格忙着转移话题,然后看着九儿说:“九儿,这些日子发生这许多事,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皇阿玛笑了,所以,我们商量着下个月皇阿玛的寿宴要好好的筹办,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九儿想了想,说:“有是有,不过……”
筠晴格格一听九儿有主意,一脸喜色,但是九儿故意掉着她的胃口,她就不乐意,“九儿,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那么……你们都要听我的差遣!”九儿看着三位阿哥又看着筠晴格格道。
筠晴格格很痛快地说,“好!”
三位阿哥也点点头,九儿笑着说:“我还要多叫几个人一起加入,这样才热闹!”
几人不置可否!于是,九儿让人叫来了四阿哥还有十三阿哥,却不见十阿哥,九儿问道:“怎么不见十爷?”
筠晴格格笑着说:“九儿你不知道,杏儿有了身孕,十哥可是宝贝的很,每日跟着呢!所以,他应该不会参加了!”
十四阿哥略有不满的说:“晴儿,琳杏格格现在已经是十哥的福晋,你该叫她十嫂的!”
筠晴格格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
九儿笑着说:“即使如此,那就不算十爷了!反正我们人也够了……”接着,九儿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比如说,筠晴格格要配合她完成舞蹈,十三阿哥要做一名‘乐师’等等,九儿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道,“所以,最后我的表演要你们来配合,明白了吗?”
筠晴格格和十三阿哥都是很期待的点头,十三阿哥说:“见识了你的琴棋书画,我倒是好奇你的舞姿了!”
“你们就等着好好欣赏吧!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表演,可不要错过了!”九儿笑着说。
筠晴格格不明白了,“怎么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呢?”
“因为……我阿玛曾经说过,我额娘编的这段舞的目的只为心爱之人起舞……”九儿看了一眼四阿哥,然后说道:“这一次是为了让皇上高兴,所以没有下次了!”
四阿哥扯了扯嘴角,筠晴格格笑着点头,“原来如此啊!”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都笑了笑,只有九阿哥面无表情,只是,紧攥着的拳头出卖了他的愤怒,十三阿哥笑着打趣,“看来,以后想看九儿的舞姿只有去求四哥了!”
“那是自然!”九儿笑着点头,随即站在了四阿哥身边,毫不避讳,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虽然,皇上还没有赐婚,但是,自从德妃去请皇上赐婚后,消息一经传开,宫里上下已经理所应当的将九儿看做是四阿哥的人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一道出宫,路上,八阿哥见九阿哥闷闷不乐,劝道:“九弟,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的心思我明白,九儿也明白,你一味的如此,长此以往,怕是会伤了你和九儿之前的这份情谊!”
“八哥,我明白,只是……我终究是放不下她!”
八阿哥摇摇头,感情这个东西就是一剂毒药,爱的越深,毒素蔓延的越快,无可奈何的是,人还不能控制。
皓月当空,筠晴格格和九儿坐在假山上谈心!
“九儿,我终于明白皇阿玛为何那样喜欢你!”筠晴格格看着九儿,笑着说:“你善解人意,聪慧过人,文武皆能,若你是男子,一定会名流千秋的!”
九儿笑了笑,“是嘛!我只是在尽心尽力的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很久,九儿见筠晴格格一直盯着天上的皓月,脸色还有些微红,不禁问道:“晴儿,你在想哈图王子吧?”
筠晴格格被说中了心事,难为情的低下头,然后又看着九儿,微嗔道:“小九儿,你变坏了!”
九儿耸耸肩,说道:“晴儿,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皇上怎么还不为你指婚?”
“皇阿玛是舍不得我……”筠晴格格有些郁闷,“我额娘和皇阿玛情深意切,可是,额娘很早就病死了,额娘临死前要皇阿玛答应,如果将来为我指婚,一定要是我喜欢的人……额娘说,她不能继续陪着皇阿玛,所以,要我在皇阿玛身前尽孝,就算是以后成婚也要等我二十岁以后……”
九儿很不解,在现代二十岁结婚不符合法律规定,但是,在古代,女子十三四岁就已经是大姑娘了,每个母亲都会及早的为女儿物色夫婿,然而,皇上的这个妃子却让自己的女儿二十岁以后嫁人,实在是匪夷所思,也许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代替自己陪着皇上吧!
“原来如此!”九儿点头。
筠晴格格轻叹一声,“只不过,哈图是准葛尔的王子,皇阿玛是不会轻易把我嫁过去的……”
九儿知道又是政治原因,于是,转移话题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和哈图王子一定会在一起的!”
筠晴格格笑了笑,想到了九儿的事,说道:“对了,你和四哥的事皇阿玛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不赐婚?”
九儿摇摇头,“也许皇上想再留我几年……”
“九儿,你和四哥在一起是什么感觉?”筠晴格格晃着头说道。
九儿笑道:“自然是幸福的感觉!”
“可是……四哥身边还有四嫂,还有其他的侧福晋……你不介意吗?”
九儿道:“说不介意是假的……”九儿看了一眼筠晴格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应该是每个女子都向往的……如果我没有进京没有入宫没有遇到四爷,我依然会寻找自己的‘一心人’,但是,世事难料……我一心想着可以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却不想被困在了这里,还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于是就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我长这么大从未爱上过谁,却唯独对四爷动了感情,为了他,我可以留在宫里,将来也可以和别的女子一起拥有他……”
筠晴格格一阵感叹,“九儿,为了四哥,你可以放弃外面自由的天空,还可以包容他的‘花心’,我真的很佩服你……”
九儿‘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九儿和筠晴格格的话都落在站在不远处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耳朵里,两人从御书房出来本想着趁着夜色散散步,却不想听到了九儿的肺腑之言……
两人悄悄地走开,十三阿哥笑着开口,“四哥,你还真是得到了一个宝贝!”
四阿哥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心里也因为九儿的话更加坚定了他对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