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不知谁高呼他的名字。
“姜免姜免!”
受惊的身体猛地一抖,睫毛上的****随之抖落。
怯弱地抬眼,眨眼之间,便找到正在下楼的姜免。
他也同样看到了活像个雪人的我。
那高喊他名字的人又说:“快去照顾照顾你可怜的前女友啊!”
那人故意将前女友三个字读得特别重,现场的尴尬指数立马飙升。林萄的声音紧接着出现,她活泼可爱地声音刺入鼓膜:“我们不是说好要去那家刚刚开张的久菲拉西餐厅吃饭吗?姜免我们快走吧,它家刚开业,优惠活动特别多,再不去就没位置了。”
只要林萄出现,姜免即便是再想帮助我,也会打消那个念头。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渴望着他能带我脱离这个难堪的处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姜免难得的没有像小白兔一样,乖巧地对林萄言听计从。
我朝着他深深地望去,用尽全力地去看着他,把我所有想说的话,全灌注在视线里。
“姜免。”
林萄娇嗔着他,而后令我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姜免甚至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和林萄肩并肩地离开了。刚刚起哄的人群顷刻间安静,她们注视着我,那种注视的视线里有着点同情的意味。
我用微弱的声音问她们:
“这回你们开心了吗?”
“开心了对不对啊?这就是你们想看的场面?”
“呵呵,我白芜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怎么可以免费看我戏?至少得给个100的出场费啊。”
声音颤抖地说完这些,我才发现叶丽女士给我的生活费,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一边。
它被捏的皱皱巴巴的,钱币上的人头扭曲的微笑,带着莫名的嘲讽。
它的出现,正是最好的嘲讽。
姜免的绝情,围观人的冷漠,和那种事后才投来的同情,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受不了。
中午的阳光,懒懒投落在口字型的天井里。
我站在它的最深处,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谁能来救救我呢,连阳光都如此吝啬,如此薄情。
就在我差点扛不住,要崩溃地哭出来时,又是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不是精神上的冷水,而是现实的冷水。它还是从上方泼下来的,但并不是刚才泼****的人泼的。泼水的是位老师。
他泼完后才看到天井下的我。
他抱歉地对我笑笑,说:“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啊,你赶紧回家换衣服吧?天气这么冷,穿着湿衣服可不好。”
我抬头看着他写满抱歉的脸,无声点点头。
不管怎样,总算是有个阶梯下了。
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我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像受了重伤的人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一路上有人嫌弃地躲远,也有人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
天井距离校门口的距离并不远,可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走到学校门口,一想到距离家还有很远很远,一想到那个家连为我开门的人都没有,内心最脆弱的弦绷得紧紧的,如果这时候,吹来一阵风,它都会随之绷断。
而吹来的偏偏是不知谁家的羽绒服,将我上半身完全罩住。
没有香味也没有异味,满满的是阳光的味道。
“怎么又弄得这么狼狈啊?真是的,你用面粉洗澡了?”
他用略带责备的声音轻声调侃我,我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隔着衣服用力抱住面前的人,嚎啕大哭起来。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眼泪弄得一惊,想要推开,无奈我越抱越紧。
最后他也放弃了推开我的想法,反而用有力的手臂回拥着。
这种温度,恍如世纪末日到来。
怀里深度的绝望与痛苦,头顶仍有着万里无云的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