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利剑刺来,红狐女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一个矮缸形状的老妇人,满身肥肉,脸上横竖着数十条皱纹,像是几十根错综复杂的老树根。头上斜插着两根木头,一直垂到地面,她的手正好拿着这两根木头做拐杖。
她开口说话,声音粗哑,像是在嘴里卡了棉花。
“你如何知道是我?”她的声音滞后于她的嘴型。
林九玄是何等的机灵,就算是一丝一毫的改变,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挖了挖自己的耳朵,道:“最近,我的听力好很多了!”
红狐女的气息跟婆缇老祖哪里一样,林九玄缓缓道:“本来你可以瞒过我的眼睛的,你很像红狐女!”
“那你如何识破的我?”婆缇老祖哪里想的透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竟有如此大的修为,连她的障眼法都能识破,这个世界,当然指的是泪城,除了着魔的苏红英外,哪里还有她的对手,今日这个少年竟识破了她,她自是好奇。
“哈哈,你那一身的臭人的味道就出卖了你!”苏红英大笑道,她说话从来不留情面。
“你醒了?”这又让婆缇老妖大吃一惊,她那双鱼白眼瞟着苏红英,脸上凝成了疙瘩,似是要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破绽,她怎么会醒,她本不会醒的。
“你一定想不到吧,婆缇老祖!”红狐女从门后飘进来,她钦佩的目光投向林九玄,他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了。
“你…”若是没有记错,婆缇老祖是杀了她的,就在她为他流泪的那一刻。
“你一定是认为杀了我,就在我流泪的那一刻!”红狐女温柔的语调掷地有声,“可是你千算万算,算错了她!”她指向苏红英,眼里都是感激,还有怜悯。
“她?她又如何?”婆缇老祖确实吃惊,她怎么会醒,不该醒的。
“哈哈,你最终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苏红英笑道,“真有意思!”
“不错,你从林府的有狐祠把她引过来,拿走了她的魂魄,但是你没想到的是她还有一魂一魄,你是收不走的!”红狐女盯着婆缇老祖,接着道:“可恨,你居然扮成我的模样!”她眉宇间的愠怒,倒真有些与苏红英相似呢。
婆缇老祖当然很想知道其中缘由,否则怎会再次现身:“不错,她那一魂一魄,想必是你去了,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才没有取走的!”她很狡猾,定不会说自己技不如人。
“呵呵,就算没有我,你也取不走!”红狐女的语气坚定!
婆缇老祖一脸狐疑,为何?但是她万万不会问的,那样做显出她的无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等待他们把答案讲出来。
“呵呵,你当然取不走了,因为…”林九玄不再说了,话锋一转,道:“你可以变回来了!”他扛着甘蔗,倚在门后,表情不屑,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目中无人。
灵光一现,苏红英的身子倒了下去,从她身上蹿出一团火焰,不是结界里的苏红英是谁?!婆缇老祖才大悟,原来如此!她附在她身上岂不多此一举?她俩张的如此相像。
“你一定搞不清楚,她附在苏红英的身上就是多此一举,她可以直接化成她的模样,不过是脸上多了个疤,除此之外,她们就是一个人。”林九玄啃了口甘蔗,很不错,得了这个宝贝,饿了可以吃两口,还可以当武器,“可是你没想到,除了这个疤以外,还有一个地方,她是模仿不出来的!”林九玄看着婆缇老祖,满脸鄙夷。
“什么地方?”婆缇老祖问道,她想不通。
“人气!”林九玄道。简短的两个字,足以看出他的思维有多缜密。
婆缇老祖脸上抽动,对,她怎么没有想到,结界里的苏红英是没有人气的。
一个人看到两个人如此相像,她是断然不会去想她们俩的差别的,而林九玄就是一个特殊,他不但去找差别,还要找那个明显却又容易令人忽略的差别。
“那么说,你一直都在她的身体里?”婆缇老祖问结界里的苏红英,她明明看到她飞出去了。
“是的,就在他们激怒我,说你要杀我的那一刻!”结界里的苏红英满脸傲气。
“可是,我明明问了,这小子根本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的!”婆缇老祖一直纳闷,林九玄怎么知道结界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婆缇老妖,也就是她,她幻化成红狐女当然就会问这个问题,她毕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漏过面。
“当然不知道,我一直到现在才可以确定,这座泪城里有你的存在!”林九玄低头敲了敲甘蔗,心不在焉。
此时不单是婆缇老祖,就连结界里的苏红英,红狐女都很惊愕:他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印证了他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事实上,林九玄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知道结界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而且这个人一直住在他的脑子里,至少是他踏进这座泪城,这座道观,他经历的所有都好像从他脑子里早就谱成了线谱,他现在所做的只是把他脑海里的场景再现一遍。
林九玄道:“或许你们都是不存在的!”他拔下青虹剑,扶起躺在地上的苏红英,他现在的伤消失了,怎么会这样,对面的三人都愣了,他不可能愈合的这样快的!
“你们的答案在此!”他运功,浑身散发着光芒,出手无情,一掌朝着昏迷的苏红英打去,眼看着苏红英就要命丧他的掌下。刚才还为了保护她奋不顾身,现在却要了她的命,世界上的事总是瞬息万变,谁能把握的住?
一道冷光,呼啸而过。
一把匕首深深插进婆缇老祖的喉咙,婆缇老祖眼睛瞪得极大,凸出来,她脸上的狰狞随着她身体的倒下而消失,她死也没想到,她竟死的如此冤枉,如此窝囊。林九玄竟虚晃一招,在千钧一发之计,幻化力量,将手里的甘蔗化作了匕首,直飞到自己面前,等她反应过来,她竟成了他的刀下鬼。
“你该醒了!”林九玄拔下插在婆缇老祖喉咙上的匕首,轻轻地吹了吹匕首,匕首上并没有血。婆缇老祖化为一阵青烟飘去。
林九玄踢了踢昏迷的苏红英,回身道:“我是不是也要把她俩杀了,你才醒?”他向红狐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