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随着一声女人的惨叫,俞星天从恍惚中被惊醒。
Katie站在宴席厅中间,正跟一个满头红发的女人撕扯。在两个女人相互的辱骂声中,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男人站起身来将两人拉开后,狠狠地给了Katie一巴掌,当时就将Katie打蒙了。突然Katie像疯了一样,扯着花衬衫男人的衣服又哭又闹,嘴里不断地嚷嚷“你敢打我。”
男人的下手还是那么狠,一把扯起Katie的头发就往她腿上踹了一脚,疼得Katie顿时摔在地上,抱着大腿痛得哑然失声。男人还想动手,面部表情狰狞,旁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
俞星天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男人打女人,所有敢对女人动手的男人都是畜生,对待畜生就要简单粗暴。于是,她抡起酒桌上一个啤酒瓶,照着花衬衫男人的脑门儿就要砸了过去,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于正常反应,不带一丝思考和犹豫,所以,当花衬衫男人捂着被开了瓢儿的头顶蹲下身时,一旁红色头发的女人也愤怒了。
“你TM的,敢打我男人。”红头发女人双眼通红,抡起桌上一个啤酒瓶就往俞星天的脑门儿砸去。
俞星天只管砸人,从来没有考虑过砸了以后会不会被砸回来,现在看着越来越近的啤酒瓶,内心一紧,可是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手里握着剩余的被砸碎的啤酒瓶颈,愣愣地站在原地,干脆紧闭双眼,仍由灾祸落下。
酒瓶“嘭”的一声碎成了碎片,俞星天感觉自己这次一定完了,可是怎么没有一点疼痛感,动了动,才发现她被别人抱着。是的,酒瓶并没有砸在俞星天的身上,而是砸在蒲凡的身上,蒲凡用手臂挡住了酒瓶,酒瓶在砸到蒲凡的那一瞬间开了花,蒲凡的手臂也随着酒瓶开了花。
蒲凡慢慢地放开怀里的俞星天,转过头对花衬衫男人怒吼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在这个场合跟女人打打闹闹,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
花衬衫男人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边爬边道歉:“不好意思凡哥,不好意思各位老大。”
然后抓起站在自己身旁红发女人的手,逃似的离开了宴会厅。俞星天从刚才一幕中回过神来,扶起倒在地上的Katie,Katie虽然被衬衫男一脚踢在腿上,但被俞星天扶着,还是能够勉强站起身来。俞星天看了看身旁捂着胳膊的蒲凡,血从他的指缝中慢慢溢出,再看了看坐在正席上那些正襟危坐的面孔,个个表情严肃,目光杀气腾腾。不过其中有一个四十来岁,面相和善的面孔,俞星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多看了两眼,而那个男人却一直盯着俞星天。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俞星天扶着Katie默默地朝楼梯口走去,没有人拦着。也许是因为蒲凡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老大们没有发话的原因。
俞星天把Katie扶上车,先将她送到医院包扎,然后再将她送回家,等一切结束,回到西山大院都已经十一点过了,赶紧洗洗睡吧,最近熬夜多,感觉皮肤都变粗糙了。
俞星天帮Katie请了三天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Katie是属于身心双重受伤型,加上她平时工作就挺多,时时受人呵斥,要是现在让她回来上班,一定是备受伤害。
后来俞星天去Katie家看过她一次,不过这姑娘受到的打击太大,跟俞星天见面的整个过程情绪都很低落。
周末,俞星天起了个大早,回国以来,俞星天每天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忙的团团转,都没有好好锻炼过身体。今天她打算早早起床,然后顺着西山大院通往城区的大路好好跑跑步,到了临河的那个十字路口,还可以在路口早餐铺子好好吃一碗大肉馄饨。在从C城西边郊区进入市区的最后一个路口处有一条西河,该河将C城围了大半圈,沿河的这条路叫滨河路。
骨头把俞星天送到门口便转身回家了,它现在是一条老狗,已经没有那么多体力陪俞星天跑太长的路。
俞星天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耳朵里插着耳机,顺着西山大院往城区的大路慢跑。清晨,金黄的阳光透过路旁的大树,斜斜地照在干净的柏油路上,一路上锻炼身体的人还挺多,时不时会有人跟俞星天打招呼,俞星天都微笑着点点头。
顺着柏油路慢跑,很多人都没有跑多远就转身回大院,而俞星天的目的地是滨河路口边的早餐铺子。
来到早餐铺子,俞星天是实实在在地出了一身汗,虽然贴身的衣服被打湿了,但是一点不影响她能够吃下一大碗大肉馄饨的决心。
“老板,二两馄饨,辣椒一般哈。”
俞星天站在早餐店门口,看着早餐店里面满满的都是人,只好把眼睛放尖,找一个能坐下吃早饭的地方。果然,就在早餐店最里面左边靠墙,有一个小桌子旁只坐了一个人,他的对面、旁边都是空的,于是俞星天打定注意,就坐那儿吃东西。
“请问,这里有人吗?”俞星天问面前正在专心倒酒的中年大叔。
“没有。”
俞星天欢快地坐下了。
对面的大叔手里拿着一个直径在十五公分左右的圆酒坛子,面前摆着一碗红油辣子馄饨,淡黄色的酒水从酒坛子里面慢慢流了出来。俞星天竖起鼻子闻了闻,嗯,好酒。
“大叔这酒有二十年了吧?”
对面的大叔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俞星天,没想到说这话的居然是一个小姑娘:“是啊,刚好二十年,小姑娘很懂酒啊,这么一闻就知道。”
“呵呵,大叔说笑啦,酒我倒是不怎么懂,但就是平时爱喝那么一点点。”俞星天用手指比了一个类似于一厘米的距离。
“既然遇见就是缘分,你要不要也来点尝尝?”
“好啊。”俞星天爽快地答应了,其实她是巴不得,这么好的酒,要是不来点尝尝,估计她一定会后悔死。
大叔从背后的消毒柜里给俞星天拿了一个小碗,酒倒上,俞星天看着酒水的那个眼神,真像是一个小酒鬼长时间没喝酒,被好酒一下勾起酒瘾的眼神。
馄饨还没上,俞星天端起酒碗想敬一下对面的大叔,其实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大叔也没有揭穿她,很配合地跟俞星天碰了碰酒碗,酒逢知己,既然遇到了,那就一醉方休,虽然这点酒还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