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猫身向前,走到前方后才发现,刚才的墙壁乃是一块巨大黄柏木,黄木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幽香。而那盗洞到了黄木面前并未停止,而是顺着黄木直直挖向上方。
“真是聪明。”胖子说了一句。洛阳铲舞动起来,很快便将上方挖好。
“贫道一把老骨头了,还跑来和你们几个小年轻在这里玩泥巴!”不良人抱怨道。
“老头,别贫,胖爷马上带你见到真东西。”胖子说着更卖力地干了起来,这句话与其说是给不良人听的,倒不如说是给他自己听的。
只往上挖了三米左右,胖子到了墓穴中比较高层的一个空间。这里早已被人挖出一个光滑的泥洞,高度勉强够站立。三人进来后,主墓室的结构一览无余。精细地墓葬足以使几人惊异。
黄柏木围成一个很大的方形墓室,墓室方方正正,里面其他黄柏木围成一个类似迷宫的形状。迷宫四周墙壁上都有类似之前蝙蝠油灯一样的灯座,上面正发出幽幽的绿光,将整个墓室照得透亮。正中央的位置一座棺椁正立在中间。
“我的天!真是高手。这是传说中的黄肠提凑啊,现在就算是死了也值。”胖子由衷地赞叹道。
“黄肠提凑是什么?”龙熹问到。
不良人远远望了一眼棺椁,眼中有一丝失神。
“黄肠题凑传说是上古的一种殡葬方式,汉代时多用。殡葬的规格十分高级。只有皇亲国戚或者权倾朝野的人物才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这种殡葬法使得墓室之间压力很大,填入土在外围后,墙面十分坚固。
黄柏木隔开的空间和迷宫差不多,在这两种作用下,一般盗墓贼很难搞得定,所以一直以来有盗墓克星之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高手,测量如此精准。我们误打误撞进入迷宫里面的夹层,顺着前人挖好的盗洞。刚刚好深入墓穴里面,从现在这个高度看下去。
再复杂的迷宫对我们也没有用。一切都刚刚好。这个角度真是一览无余。高人啊高人。”胖子一边赞叹着,一边看着龙熹听得陶醉的样子,便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
“听上去倒是很了不起啊,难道我们真的变成盗墓贼了吗?”龙熹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说。脸上带着鄙夷。确实,采野虽然是对森林的一种破坏,可对于苗乡人来说,至少不能算贼。和种田打野一样,是靠着上天赐予谋生的一种手段而已。
而现在,眼下就要去盗走墓穴中的陪葬品与冥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贼。而贼,并不被苗乡人所接受。一时间龙熹心里如乱麻一般。
不良人似乎看出他的困惑,走到他面前。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龙熹说:“生活就是这样,并不按照我们的想法走,很多时候别太在意。走吧,小兄弟。探完这里。我们想办法回去就是了。”
三人记清楚路线后便往下走,之前的盗墓者除了盗洞以外,还特意用挖盗洞的土搭了几凳小台阶。三人几个连跳便到达黄柏木墙之中。墙壁里面散发出幽香。
“龙老弟你可要好好看看,这黄肠提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看到的。”胖子越说越兴奋。
不良人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慵懒,不知是年龄大了,还是他对这黄肠提凑并不感兴趣。
好在除了香气异常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几人很快就到了棺椁面前。棺椁外层是厚厚的黄柏木,木外面有层薄薄的油蜡,整个棺椁看上去有些原始。并不像龙熹想象之中皇家陵墓的华贵与霸气。
木上雕刻着一组花纹,看上去似乎在讲述下葬时的场景。第一幅画的是一女子被一群衣着华贵的人用铁链捆绑着,二十几个人抬着一口青铜棺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口棺材仿佛十分沉重,二十几个大汉都比常人高出不少,上身赤果果,一身肌肉凸起。带着凶恶的鬼怪面具。抬着棺材显得非常费力。
第二张画面像是故意渲染的恐怖气氛一样,虽然那时上色技术才刚刚起步不久,但这几幅也基本传达到了意思。
青铜棺材被不知名的液体灌满,里面像是有水一样。底下幽绿色的火苗跳动,仿佛整口棺材是一口大锅一样。一人,不,不能说是人。一位上身为人,下半身为蛇的人,正举起被铁链束缚住的女子,准备丢到青铜棺内。女子神情惊恐之极,正欲挣扎,可惜被铁链困得死死的。之前鬼面具的大汉们都已跪下,好像在做什么庄严的仪式一样。
第三幅棺椁已被盖好,蛇人点燃棺木四周的幽绿色火焰,望向之前龙熹们看见的石像,而鬼面大汉们全部都已经趴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样。
最后一幅画只有一半,另一半被什么东西擦掉,是棺椁上比较大块的擦痕之一。一条大蛇正在墓室里面屠戮陪葬的众人,包括侍女和工匠。最后一幅的用色也最绝望惨淡。
“这哪里是殡葬?直接就是活埋!”就连胖子这样的人,对此都感到很愤怒。
龙熹憋见一眼蛇人上衣后面的图案,不禁冷汗直冒,上衣背后只有一朵红花,而那朵花骷髅般的三叶和红色如血的无数小珠子让龙熹背脊发凉,这朵花他不光见过,而且还吃了一半!
“这是尸藏花?”龙熹心里升起种种疑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尸藏花实在太特殊,他又怎么会认错?
“不应该啊,汉代葬墓壁画上多见神话与山水猛兽。这墓上面的颜色来看,应该是汉代初期才有的风格。为什么会画得跟神怪故事一样。”胖子自言自语道。
“传言刘邦是赤帝子斩白帝子。看这蛇人。莫非真有其事?”不良人说。
胖子一头雾水,几人看见最后一幅画时都不寒而栗,想着那大蛇要是还在这墓穴之中。几人不得死在这里。
“应该不是吧,这墓穴看样子已经被光临过多次。万一有人恶作剧。”胖子说着摇摇头,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是这幅画确实超出了几人的认知范围。
“如果是被活埋的?那棺椁中这女子?”龙熹问到。
现在几人看着棺椁的感觉越来越不详。仿佛里面的冤鬼会随时跳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