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凯里雷公山过去,一条崎岖的山路蔓延开,四周是原始森林,这里奇山峻岭,山峦叠秀。一直是旅游和户外探险的好地方。如果有人从头穿过原始森林,在驴友中也够他吹上几年。山里有很多传说,猛兽毒虫密布,人迹罕至。周围各村寨祖上都立下规矩,靠山吃山,人们能够生存足以。不得破坏这大好的福地,也就极少有人深入山林。森林的原始风貌被完整的保存下来。
山里多为淳朴的少数民族,依山存活,民风难免有些彪悍。万事只认一个“理”字,热情好客,都很好相处。这附近很多地方都成了旅游胜地。
“山婆,快请您老看下,我这孩子病老是不好。”一名妇人搀扶着一个青年人进到屋里。
这屋里是寻常山木搭的,木头边缘都已经被磨得光亮,显然有些岁月,在寨子里,这样的房屋并不少见,唯一不同的是整个屋子给人感觉阴气逼人,在这种氛围中还有一种让人隐隐感到庄严肃穆的感觉。也许是正堂那神龛上供奉的一个巨大的四角牛首带给人的压迫感。苗族多信仰万物有灵,供奉的神像也是形态各异。山婆是寨子里出了名的蛊婆,又会巫术。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她,年轻人采野回来后,莫名其妙的感冒三个月。看样子已经是不行了,逼不得已找上来。
“来,坐吧。”山婆招呼两人坐下,看着年轻人直摇头。她脸上的皱纹细密得如老树皮。心思沉寂的像大海。
“是不是又上山采野了?”山婆问到,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威严。
“恩。”那妇人无奈的点了点头。脸上很是凄苦。看着山婆,眼中闪起一丝希望,马上又说:“几个医院都走过,打针吃药弄了无数,这感冒却怎么也不好,还不断加重。”
妇人说着,那青年人又咳嗽起来,面色有些惨白,看样子是病了很久。
“反正连私自上山你们家都敢,这命要不要又有什么关系。”山婆平静地埋怨到。那妇人听到这话如坐针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家里没法子,吃不上饭。”妇人低着头说。
山婆也不理她,嘴里不停的叨念着,手脚也有节律的舞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叹了口气说:“都是命中注定,自这娃子爷爷就这样。”说着便进入里屋去取了一个蒸熟的鸡蛋出来。
“这是遭了蛊。哪里是什么感冒,再去采野,小命都不保。”山婆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以后不能让他去了,都怪我,都怪我。家里人都是病的,没什么收入。”那妇人说着,望望年轻人,眼泪流下来。
“妈,别这样,咳咳。”年轻人伸手去擦那妇人的眼泪。
“给他脱光,平躺在这。”山婆命令到。指了指边上一个土炕。
那妇人赶紧将青年放在炕上,脱了个精光。青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别过头去。
山婆手里拿了根银针,在一罐血红色的液体中浸泡一会儿。拿出来擦干,将银针插入鸡蛋中间,外面裹了层纱布后,拿着鸡蛋在青年人身上不断地搓动。口中还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仪式完成,山婆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说着山婆将鸡蛋剥开,将银针取了出来。蛋黄变成了血污色,银针分成绿色和紫色。绿的透亮,紫的明晰,很是好看。
妇人见状,赶紧称谢。青年在这苗寨中也曾听人说过这蛊术神奇。只是从没见过。直到刚才看见那个银针的颜色,被吓了一跳。现在也是呆了。一想到再不用受疾病之苦。也迅速道谢起来。
妇人想留下只山鸡做为酬谢,却被山婆拦下,说什么也不肯收。“你们家这劫难还不算完,本就辛苦,谢礼就不用了。娃子你过来。”山婆说罢便招呼着青年人过去。
“赶紧拜拜神,它可要保佑你无病无灾。这都是你的命,下次再去采野没有些靠头可怎么办。”说着便按着肩膀青年跪下磕头。山婆的模样最少也是七十以上。可这手劲却是很大,压得青年喘不过气,只得跟着乖乖跪倒。
拜完神后,山婆从手中拿出一个青玉牛头绑在青年手腕上。这个牛头与神龛上那个一模一样。
“山婆奶奶,这个我不能收。”刚才仪式结束后,青年便好了几分。现在见送的礼物别人不要,自己怎么好意思要老人家的东西呢?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别忘了回来祭奠神,保你平安。”
青年人见推迟不掉只好连连点头。
妇人带着青年人走了之后,山婆拿起银针看了看,将银针丢到一个陶罐里。一会再拿出来银针便已恢复原样。一只冰蚕模样的虫子从陶罐里露了露头后,便躲了回去。
“这小子,以后路还长得很。”山婆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