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言说完起身，拿起江欣然的包时董灵走了过来，她说：“我去送吧。”
齐一言看了她一眼，说：“董小姐这是要逃避洗碗么？”
董灵被说中，讷讷地走回了餐桌前。
齐一言拿着包出了门。
她坐电梯下去，出了一楼大门，外面灯光昏昏，既不见董聿之，也不见江欣然。一丝预感自心底划过，齐一言返身进去，悄声走向了楼梯口。
楼梯口的灯是声控的，此刻里面昏暗一片，只有被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听着格外缠绵。
齐一言冷哼一声，没有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她拿着江欣然的包走到大门口，从包里掏了几枚硬币出来，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瓶水。
她静静站在门口等着，许久，身后才响起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戛然停住了。
齐一言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人，她扯了扯嘴角，嘲讽地笑笑。她以为镇定如董聿之，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手上的水刚才已经拧开喝了一口，并没有拧紧盖子，齐一言轻轻一揭就打开了，她握着瓶身，将水朝董聿之脸上泼了过去。
“你干什么！”江欣然尖叫了一声，她也被溅到了水，却只是伸手给董聿之擦脸。
齐一言一言不发，又泼了过去，这回水浇在了江欣然脸上。
江欣然彻底怒了，抹了好几把脸才勉强睁开眼睛：“你有病啊！你......”她话没说完，董聿之横过一只手在她身上，将她护到了身后。
齐一言心里冷然一片，但凡这个男人对田寓有一点爱护，她也会比现在幸福百倍。
齐一言将手上的包扔了过去，被董聿之稳稳接住递给了江欣然。齐一言冷笑一声，边往里走边说：“董先生记得把嘴上的口红擦干净再回家。”
见她离开，江欣然瞪了好几眼才问董聿之：“你没事吧？”
“没事。”董聿之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就送你到这儿吧，你自己打车回去，门口打车挺好打的。”
江欣然点点头：“我到家了给你发消息。”
董聿之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齐一言回到董家时，是田寓给她开的门，董灵在厨房洗碗去了，董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田寓之前在陪着。
齐一言抓住田寓的手：“姐，我们回去吧，别待在这儿！”
“说什么呢？”田寓说，“我还有事情的。”
齐一言无法：“那等会儿你就处理好，我等你，我们走。”
田寓没说话，电梯门开了，董聿之走到了齐一言的身后，他看了田寓许久，没看出什么来，便收回了目光。
田寓对齐一言说：“小言，今天你要么先回去吧。”
齐一言气急：“姐！”
田寓拍拍她的肩膀，不小心碰到手上的伤口，连忙收回了手：“我会处理好我的事情的。”
齐一言看了田寓好一会儿，才泄气地进去拿了自己的包，匆匆出了门。
董聿之等齐一言进了电梯才走进来，他看了田寓一眼，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田寓没看他，点了点头。
“我们去书房说。”董聿之说着，往书房走去。
田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也往书房走去。
她将书房门掩上，走近书桌旁，静静地站着，董聿之问她：“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田寓说，语气难得地平静，“陈小姐现在是做离婚律师的，她现在拟定的离婚协议具有法律效应了。”
陈柔之前喜欢董聿之，在他们结婚之后还是紧追不放，还曾经自拟了一份离婚协议出来，想要趁董聿之签文件时不注意，让他把这份协议也签了。
董聿之的确误签了，不过陈大小姐却自己把这件事忘了。那时候董聿之还是田寓的主管，手上的许多文件都会经由田寓的手下发到其他的岗位。
看到那位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田寓惊得差点把所有文件摔了。许久，她将文件放到桌上，拿起笔，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时候已经是心如死灰了。
后来董聿之告诉她，那份离婚协议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她简直不知该哭该笑。她让董聿之带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过来，董聿之也真的带来了，却在她签完字后把协议给撕了。
田寓感觉左胸下面的那刻心脏在一片冰凉之中剧烈地跳动着，她不敢看董聿之，不敢带着期待去看他。
他爱上她了吗？她不敢想，她还爱他。
所以她和他回到了董家，直到前些天，董聿之听了董妈妈的话之后对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她终于落荒而逃，以董家离公司太远为由，搬回了家，只在周末的时候回来。
而此刻，董聿之坐在书桌那边的椅子上，盯着她，问她：“为什么？”
田寓说：“我不爱你了。”
“什么？”董聿之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想要确认，田寓蓦然抬头与他对视，他慌乱地错开了目光。
田寓没有重复之前的话，她说：“你之前问过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婚姻可以维持多久，三年了，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这话是田寓第一次怀孕时，董聿之带她去医院时说的。那时候他们新婚不久，田寓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我想要这个孩子。”
只是她的奢望被他扼杀了。
董聿之许久没有说话，田寓静静地等着，最后，董聿之说：“那先去检查一下吧，看看你有没有再怀孕。”
田寓低低地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怀孕了会改变他们之间的结果吗？会改变他们之间的状况吗？
“不必了。”田寓说，“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再怀孕了。”
董聿之很烦躁，但还是坚持：“检查一下为好。”
田寓盯着他，泪珠低落下来：“董聿之，你不能这样作践我！”
董聿之问：“是你表妹和你说了什么吗？”
田寓没回答这个：“好，我去检查，明天就去。”
董聿之说：“我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