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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咱们的小学弟

“春儿,你爸爸走得早,家里就这个样子(条件),农活你少干点儿道是不打紧,就是这个钱,家里实在莫得法子了。”春的母亲看见他又在看书,她有些于心不忍地对春说。

“妈,你不要担心,钱我自己去挣。”春安慰母亲说。

“唉,你一个没有长大成年的娃娃,到哪里去挣呐,大人挣一分钱就是那样难哩。”母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怪只怪你那个死鬼爸爸,把你们一下丢在这儿,就各人走哒。”

“大伯不是在做曲药吗?我去找他赊一些,再跟松哥他们一起出去卖,回来再还大伯的本钱就行了。”春看着母亲说。

春见母亲还有些持疑,放下手中的书本,认真地,他知道母亲稍微有一点办法,就不会这样对他说的。

看到母亲两眼闪烁着的泪光,知道母亲实在是再没有办法了,虽是晚上昏昏沉沉的灯光下,春也一样也能看到母亲脸上的无奈。

母亲轻轻的在春肩膀上拍了拍,转身进屋剁猪草去了,她再没有说什么。

春也合上翻开的书,随母亲进屋了。

第二天,春背着个沉甸甸的牛仔包,拄着一根特制竹棍子,跟在堂哥松抛后面出发了。

春走在路上,他还在想着母亲说的话:“春阿子,在外面要各人照顾好各人,山里狗子多,要隔远一点就打响声,人家才好替你赶。不要到了跟前才喊,那样人家来不及。”

母亲又扯了扯被风撩起的衣服,对春语重心长地说:“狗子朋拢来了,不要慌,先选好自己站的地方。最好不要铆着劲去打狗子,犯忌讳的,人家常说打狗欺主。你先打响声了,他们自然会来替你撵的,晚了别人来不及。站地方要有一方狗扑不到,你赶三方就好多了”

“嗯”春答应着,一边抖了抖手里的竹竿回答母亲,“有松哥哥他们两个在哩,不要紧的,您就不要担心了。”

春和松抛他们一行三人从老家出发,跋山涉水终于到了中梁地界。

这里人烟稀少山路崎岖,怪石林立權木丛生。幽静荫蔽的山峪里流水潺潺,那声音如咽如泣,宛如书中所述的鬼神藏身之地。

春胆小一路尽走中间,虽然一颗曲药都没有卖出去,但总算不那么害怕。

他前面是堂哥松抛,紧跟在后的是堂哥的小舅子李野,小名人称小豹子。

之前随松抛卖过几次肥猪药,这次可算是钦车熟路了。

“松哥,我们一起一天能卖多少?三个人还要走同样多的路,不如分开合算些哩。”豹子道。

“好哇。”松马上同意。

春这下惨了,除上学去学校,从未出过门。

但别人都提出来了,春只好睁着恐惧的眼眼望着松抛,期待松抛的决定。

“好吧。”松尽然同意分开走了。

可怜巴巴的春这时能说什么呢?在一路,他只是拖累松哥他们,什么也没做。

松哥在前面吆喝叫卖,豹子在后面压阵,打偷袭他们的家犬野狗。

春看得出来,豹子是有可能在闲他吃白饭,他咬着牙,同意分开走了,必然在豹子眼里春是外人儿。

松说:“我们分三条路线走,第一条:是打由白鹿、后坪、徐家到乌龙翻界梁子过野猪岭到向坝。”

“第二条:中梁、土城过猴子坪到高楼河越荆竹坝到向坝。”

“最后一条:西宁、天元、菜籽坝,到黄莲溪、葫芦口到向坝,向坝就是我们的会合处,那里有个向家铺子,是个小饭铺,我们在那里不见不散。”

“这样吧,春阿子你第一次来,就走直的,跟河走西宁天元这条线。”松还是比较照顾春的,必然是堂兄。

“豹子走白鹿后坪这条,你来过的路熟些。”

“我走中梁土城这条线,路有些难走,人户比较野散。”

“记住不论如何,四五天后的下午,一定要到向坝的向家铺子。”松最后说道。

松抛、豹子他们分开后的情况咋样,暂且按下不提。

单讲春阿子孤孤单单的朝西宁方向走去。春独自一人行走在峡谷湾溪中,内心充满着恐惧和失落。

春摸摸衣袋,母亲临走时塞给他的一小袋炒黄豆还在兜里。

母亲对他说的话又在耳也回荡:“在外面走路饿了千万不要喊饿,摸几颗嚼一嚼,再找口凉水喝一下就能顶一会儿。下午早点找歇处,山里黑的早。”

这时,太阳已经从这边的山顶,照到那边的山腰了。春凭大伯介绍的经验判断出来,翻一座山就要找落脚点了,山野之处,人户稀罕,得早作准备。

春来到一户单家独户的散院人家,还在堂坝外,他就学着松哥一样吆喝起来了,先前可以不开口,这会儿就不行了。

“旺旺”随着几声狗叫,便有人从低矮的土坯房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边撵跑朋过来的两条领山狗,边招呼着春:“这位客,快到屋坐。”

山里人都好客,不管是谁去了,首先是让到屋里坐,递上一碗凉茶,再才问你什么事。

春,说明了来意,那妇女说她家现在还不想买。

春学着松又介绍了一方,最后说:“只要不受潮,放到腊月过年再用不成问题。”

那妇女:“噗嗤”

春茫然若失地红着脸望着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中年妇女笑够了,对春说:“这位客,一看你就不是经常出门的,也许是第一次出门吧。”

“姨,你怎么知道的?”

春想,山里人称妇女叫婆姨,自己就叫她姨吧。

“你这娃儿,还很有礼数的哦。”那妇女见春尊敬她为姨,也就有些长辈的架子了,“哪有卖货说出,自己的货有毛病的?只是嫩芽儿才有这样傻的。”

春暗暗地在心里叫苦,后悔自己说错了话。

“娃儿,吃(饭)没得?”中年妇女问春。

“没,姨。”

“你坐,我做饭去,天也不早了,娃他大快回来了,就在这歇。”妇女扯址衣襟,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泥土说。

春又暗暗的高兴起来了,今天不但吃饭有了着落,就连歇住也解决了。

“看来有时***就是比聪明还管用。”春这样想,“做人,还是实在些好。骗人就是自绝后路。”

这是后话,却说当时,春在这家住了一夜,主人还留春吃了早饭才又沿溪而行,在数十公里的大山中盘旋。

春所到之处,山民们因不是时季,哪有闲钱买嗑货放家里?有的也只是用鸡蛋山果什么的换。

“唉”春转了三四天了,没卖到一毛活钱。眼看第二天就是约定的时间了,他有些泄气了。

母亲塞给他应急的炒黄豆也所剩无几了。春只得摘些野果充饥,那些还没熟透的山果,又涩又苦,春还是含着眼泪硬咽下去。

好不原易找到一个落脚的人家,春正准备住下睡个好觉歇息歇息。

突然,狗子望着对面山坡上的小路狂吠起来了,春一看,有四个人正向这边走来。

“不好,收税的来了。”春脑子里一闪,他马上决定跑。

于是,春背起牛仔包嘴里忙着给主人家说了声:“大叔我走了。”

那声音还没落下来,春人就离开了农家了。

春钻进一块玉米地,那钜齿一般的玉米叶子划得春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痕。

春这时也不觉得疼,想的是怎么逃命。

不知在玉米林子里穿了好久,春才走出了那刀阵一般的玉米地,这时天渐渐地黑下来,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望着对面,晕火虫一样的灯光处赶去。

山里的路是望得着,要走过去没有半天那是休想。

这时,月光朦朦胧胧的,疲惫不堪的春在黑暗中摸索着。

他遇坎跳坎,逢沟跨沟,顾不得脚上磨破的血泡钻心的疼痛。

春赶到那亮灯的山民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山民听春一说,忙把油灯移过来,看到春血糊糊的脚板,泪水潺潺而下。

山民大叔找来一块布,替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又用苞米面为春哈了一碗艮焙子饭(用一碗水一碗面直接在锅里恐,快而方便),饿极的春吃得真香。

春睡下不到一小时,肚子就闹腾起来了。原来春在山林中吃的野果,和先前又吃的艮焙子饭搅和在一起,两种食物相剋,使春肚子痛得要命。

春不停地来回往茅房里跑,这一夜折腾得春基本上就没有睡觉。

早上起来,两只眼圈象熊猫眼睛一样,然而春仍然要向向家铺子赶去,这是他们约好了的。

山岭上凉风嗖嗖,晨雾撩绕,本来有如仙境一般的美景,这时春却觉得晨雾给他带来了看不清道路的麻烦。

春摸索着下山去了,他想这大清早的,收税的一定没有这么早来。

这时春又感到肚子瘟痛起来,他忙躲避到路边草丛中大便。

正当春使劲的才挤出一点点稀便时,从拐弯处冒出两个人来,前面那个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支钢笔。

“啊”春吓得一屁股瘫坐下去,面前的權木正好遮住春不高的身躯。

那两个人没有注意到春,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走过去了,后面那个人还随手,朝春这边丢了一个烟头。

那烟头也真巧,正落在春瘫坐时的,裤裆部位上。信好两个人没朝春这边看。

春拍打掉烟头,赶紧蹲起来,骂道:“龟儿子真缺德。”

春又忙着扯两片麻叶般的青叶片,擦擦屁股上的稀糊糊。

可是,春马上就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痛起来。原来春扯的是一种叫荷麻的青叶子,那种植物碰都碰不得,一碰就会让你感到恶痒恶痛的。

春扯它揩屁股不是找死?春真是屋漏又逢连阴雨,痛得他泪流满面。

下面的雀雀也一下子红肿起来了。

疼痛难忍的春也没法子,还得起来走啊。

他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这样好尽量减少下面的擵擦,好受一点。

将近晌午,春才走下山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突然,对面又来了四个人,春急得差点哭出声来。

春走的这条路是独路,没有叉道选择的。他只好淌水过河了,山里的水看起来不深,春一下去,那水就齐腰了,等春走到对面,衣服差不多全湿了,包里的曲药也浸泡了不少水。

春一屁股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紧紧地咬着嘴唇,泣不成声的呆呆地看着牛仔包。

屁股下面仍旧火辣辣的痛着。更可气的是原来对面来的,是四个上山抬石磨子的。

这是春从一个采药的草药医生那里知道的。

春更觉得委屈了,两眼彤红。

草药医生听了春的述说,十分同情春,说道:“娃儿,那边有车到巫城,你就坐车回去吧。向坝铺子那里,我一会儿回去给你带个信,叫他们不要等你了。”

医生又掏出几张纸币,塞给春。

春谢了老人家,到天元街上坐车回去了,单然到了巫城也还有,二十几公里的路要步行的。

回到家里,春对大伯说了。

大伯摸着春的头心痛地说:“春阿子没事,人回来哒就好,曲药你拿给我,我重新做一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今后一定有出息的,大伯相信你,回去歇着吧。”

春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还红肿着的雀雀儿擦药,也是老先生给的。

春没挣到钱,回校复习的事也成了泡影。他只得另谋新的出路了。

春失去复习的机会后,他一点也不气馁,从没有放弃学习,白天帮母亲操持家务,晚上还要挑灯夜读到深夜。

这天春又和村里几个有志青年,一起参加了县里第一期农业广播学校的招生考试。

春不费吹灰之力名列榜首,和他同去的也是榜上有名。

他的同学常三也参加了考试,同样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但他没去报道就读,听说去忙生活了,他有个后爸。这个先按下不提。

春白天下地干农活,夜里边听广播边看书。

春勤奋好学成绩优异,毕业后被推荐到乡里作了烟叶生产的技术员。

这时,出外淘金的浪潮席卷全国,春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奏响了他的另一首《命运交响曲》。

春几经辗转最后到了广东惠州,这是一个郊区的开发区。

春来到一个招工摊前。

“什么名字?”一个招工女文员,漫不精心地问道。

“张成春”春郑重其事地回答,声音比较慢,普通话虽不怎么标准,且有浓浓的巫城口音,但女文员还能听清楚春的话。

春一一回服了女文员的提问。

“你过来。”一个青年男生从女文员手里拿过春的登记表,在春身上扫视了一方。

“你真读过高中?”

“这个不会日白的。”春见男子专门问他,心想一定是个管事的。

“看你字还写的不错,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上过高中?”男子审视着春。

“我有毕业证”春恭恭敬敬地回答。

“毕业证有很多地摊货,我也难得去鉴别。”

春急了,他像受到了极大的诬蔑一般,他在心里骂道:“真是狗眼看人低。”

于是愤愤地:“这个能证实吗?”

那男子看到面前一下多了张黑白照片。

原来春把他们高八一级三班的毕业照片亮出来了。

那男子仔细地看了这张毕业照片后,连连顶头:“你明天到我们厂上班。”

春总算找到了工作,第二天就去了厂里。

春进的这个厂才刚刚起步,一彻设备都很落后,厂房也同样简陋,工作条件十分恶劣,许多员工一看跋腿就溜,望而生畏。

这时的春兜里空空,从家里带的盘缠花得欠尽,他哪还有别的选择?

春捡了一张别人用过后,丢弃不要的破旧不堪的烂草席,铺在四面透风的,简易宿舍的水泥地面上,一屁股歪在上面。

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我进厂了。”

春赶紧给母亲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进厂了。

在那个家书抵万金的年代里,母亲想看到春的信,还真可用望眼欲穿来形容的(你不会说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吧,用得着写信那么麻烦。可那时春村里邮差一个月才送一次呢。)。

春进的这个厂生产纸箱,所有工序都是体力活,只有机器操作员轻点,那是技术活。

春在后面接板,那刚割好的纸板如刀似刺,一天下来,春的手掌被划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火辣辣的疼痛钻心。

“出厂吗?这一天的心血就白费了。不走,还能坚持下去吗?如果再过几天走,一样没有工钱拿。”春躺在草席上,像烙饼样翻来复去地睡不着。

“干。”春一想到那次进山卖曲药的情景,痛下了决心。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干,没人拦路阻截呀。

春呵出去了,决定留下了,春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春一上班,机手老戴诧异地望着春,那眼神好像说,“你嗝老子还真行,看你能坚持多久,一个白面书生,细肉嫩皮的。”

春也没去理他,只听见老戴转身时还哼了一声。

春不声不响地干着,机器停下来时,他就打扫灰尘,收拾场地。

机器不是人,总需要保养维修什么的。别人一停机器就倒地休息,而春总是站在一旁观看。

“小子,把锣丝刀给我一下。”

春乖乖地递上,也不说什么。

“帮我把机油拿来。”

春还是不说什么,仍旧屁颠屁颠地去给他提来。

慢慢的春就和机手熟悉起来,他开始客气的称春叫阿春了。

你别小看这么一点小小的变化,春和戴师傅的关系就近了许多呢。

他们开始有言语了,不时拉拉家场,闲聊几句。有时戴师傅还扯一些操作上的事,春都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了。

“阿春帮我加下机油吧。”

“好嘞”

“阿春,想不想学开机?”一天老戴突然问春。

“想。”

“阿春,在外打工不学技术是不行的,技术人员到哪里都吃得开。”戴师傅坐在抽烟室的长凳上对春说。

“没人教我啊。”春腼腆着说。

“我带你,其实你都差不多了,只要再加点拨就可以了,你很聪明伶俐,人又忠厚老实。”戴师傅吐了一个烟圈说道:“我看得起你,能吃苦。”

“那就先谢谢师傅了!”机灵的春马上改口说道。

“还是喊老戴吧。”戴师傅笑了笑。

春暗地里认了师傅,心里好不高兴,他更勤快了。

有时戴师傅迟到早退时,春就顶上。那时厂里制度不建全,只要不影响生产,师傅是可以随便一些的,管工也是睁一只眼蔽一只眼的。

一天,对面那条线的开机师傅装B,临时不上班,一条生产线只好停着,车间主管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毫无办法。

“让阿春试试吧。”老戴向主管推荐道。

主管眼晴一亮,马上叫那条线的员工各就各位了。

员工十分不解地望着主管。

当春迈着稳健的步伐踏上开机坪台时,所有员工都惊呆了,他才进厂三个月呀,这是奇迹,意想不到的奇迹,只有老戴在对面的坪台上,笑着偷偷地竖起大拇指鼓励春。

生产在继续,企业在发展,厂房的基础工程是早期设计建造的,有许多设计是后来预计不到的,严重防碍了生产的发展。

这几天,春看见老板在厂房外老是转悠着,他有些捺闷。

车间产量烝烝日上,货物进出频繁,有什么值得老板如此烦恼的?

午饭时,春见老板还在那儿比比划划的,便上前打招呼道:“老板好!”

“哼,下班吃饭了?”老板笑了一下,又接着自言自语地,“这样进,哼,又不好倒车。这样进,大门又在这边,也不好。”

春看出来了,原来,老板想改进一下卸货坪台,正在左右为难呢。

春上前对老板说道:“何不改成钜齿形?”

“怎么个钜齿形?”老板问道,按说个老板是不会轻易与员工谈及这些的,今天他不知是不是久病乱投医什么的。

春认认真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这样改的好处,老板听了,连连顶着头。

最后老板在临走时,还特意看了看春吊在胸前的厂牌。

下午快下班了,主管过来对春说:“阿春,老板让你去一下他办公室。”

“哦。”春应着,关好机器电源走下坪台。

在办公室,老板仔细地听春介绍的整改方法和改变后的作用与优点。

几天后,厂房外面就按照春的设计方案施工了。

改后的卸货坪台,非常实用,特别是许多货车司机更是个个竖起大拇指,夸奖这个主意妙。

不几天,春便直接升职加薪了,员工们看着春新换的厂牌上的职位:主任,无不羡慕得要死,也有嫉妒春的。

檐雀安知鹍鹏之志矣?春没有沾沾自喜,这不是他的目标,他在心里暗自为自己加油。

生活总是这样,雪中送碳的人少,锦上添花的人,自古以来就多。

何况春才貌双全,英俊萧洒。

不说厂里的美美们经常有意无意的向他暗送秋波。

春对这阵阵媚眼无动无衷,对那些回眸也是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

你要是说春不好遒,这你就错了,他常常以心目中的美人,那个同窗数载的雨儿为标准寻觅着。

这还真是无独有偶,他们厂里还真有个与雨儿不相上下的美人坯子。

她在春的眼里是那样的清纯如沚水,肤如寒冰堆雪,形如柔风细柳。

春每见到她,食欲大开,真是个可人儿。

正当春跃跃欲试地打算全力去追她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使春差点吐血身亡。

一个风轻月明之夜,春准备追的那个清纯女子找到春,她毫无隐瞒的对春说:“主任,明天能不能陪我去一淌医院,我都有两个月没来,没来大姨妈了……”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春差点一口鲜血喷吐出来了。

春扭头就走,他能说什么呢?

心目中的偶像尽然是这样……

一向自信的春,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主任,我只信得过你。”那女子带着哭音的在后面说道。

“回去吧,明天再说。”春还是怕由于他的拒绝而发生意外,慌乱地甩出一句。

“我在三和医院外等你。”那姑娘直接说了地方。

春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宿舍里,去?不去?脑子里如一团乱麻,这两个问题始终缠绕着春。

于是春摸出回来时买的一包,大中华香烟抽起来。

开始抽第一支烟时,春被烟呛得差点晕过去了。随着一根接一根的抽,春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唉,原来人类抽烟是这样学会的呀。”春在心里深有感悟的这样说道。

这一夜,春想了很多,但是想得最多的是他八一三班的同学们,临危不惧处事稳重的大姐静、天真可爱的雪玲、美如西施的雨儿、洒脱耿直辣味十足的凤宁、清纯秀气的窈窕淑女琴、开朗活泼可爱的宝宝形的菊莲妹妹、大大方方的夏姐姐、健美如花的兰兰、弱不经风的明秀、傲气凛然的梅梅、丰盈富贵的翠儿、高佻而靓丽无比的莉、娇艳无双的媚儿。

春更想那次把他吊在窗外的两支柔如软玉的纤纤玉手。

春还想到那无意触摸到的,圆润滑腻如丝、暖热适度的胴体……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春又开始处理当天的事务了。

可是大家突然发现,他们的主任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这是他们永远也揭不开的秘密,他们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工作压力大,或者是在外应酬多了,但不管怎样想也想不到这个事情上来的。

春必然不是那种爱冲动的萌头小子了。他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城府极深的成功在望的早熟男仕呐。

春虽然过去也有过不少风流韵事,至今还在同学们中间传诵着。

“阿春”办公室的文员见春进去,习惯性的喊道,“阿春,老板打电话给你,你出去了。他让我给你讲一下,郑总有事去了,让你替他参加一个业务洽谈会。”

“什么时候?”春问。

“今天下午三点半在阳光酒店。”文员说。

“老板去吗?”

“去。”文员又把文件递春,“这是老板让我先给你的文件。”

春接过文件坐回自己的办公处。

下午,阳光酒店四楼会议厅,春和老板、文员正和天城贸易公司的老板一行,面对面地坐着。

“其它事项基本达成共识,现在就只有最后一项没有定下来了。”天城贸易公司的文员说,“请各位谈谈自己的意见。”

会议厅一片安静,没有人先开腔。

“我看了上次的会议记要,我觉得这样比较合理一些”春望了一下在坐的各位与会人员,“天城来接货时,把我们在深圳市的圈板纸捎来,卸货后再装天城的成品纸箱,我们可以负责卸货,双各负责上车这块。”

“好,就按张总的办,双方都按货到付款结算一彻费用。”天城老板第一个投了赞成票。

春望了望老板,见他面带微笑,眼睛微动。他便知道了老板也同意了。

察言观色是春的强项,这一点,春在八一三班都演亦得非常出色了。

而今这种灵犀却成了商界不可多得的智慧,只是春自己还没有察觉罢了。

这次圆满成功的签约,春在老板心目中,奠定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形象。

回去后,老板临时召开了一个中层会议,主要议题是,宣布认命春为公司副总。

老板最后接着说:“阿春负责分管人事部、计划部、生产部的工作。”

会议简短,却意义非凡,你想,一个企业除财务部外,就只有这三个部门是企业的要害部门了。

春这个副总实际上取代了郑总的位置。

大家心照不宣。因为财务部门是受老板直接管理的,而剩下的主要部门落户在春的麾下了。

郑总明白,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一亩三分地了,不久他并离开了公司,他最后引用了《三国演义》里的一句:“天呐,你既生瑜何生亮啊。”来结束他在这里的工作。

春当大任后,国际经济大环境出现了风云变幻,许多企业业绩惟惟,有的确处于束手无策的尴尬状况,企业上层搞得焦头烂额。

而春却显现出了他超凡的才能,带领公司稳步发展,企业在同行业中异军突起,业绩辉煌。

春成了企业界当知无愧的青年才俊。

业务越做越大,公司工作环境得到明显改善,员工待遇、福利也得到了很大提高。

公司在春的带领下得到了飞快地发展,他终于成了一个企业的领军人物,名负其实的老总。

春非常孝顺,尊重母亲的意愿,在老家娶了媳妇刘氏,而且夫妻间非常恩爱。

春有一次在和刘氏亲热时,刘氏无意中说:“春阿子,你好大一股烟味儿哟。”

“我不抽了。”于是,烟民队伍中,就消失了一个长达十年烟龄的烟民了。

尽管从前他对那些学姐学妹们,曾经梦寐以求,想如恢恢的。

但春一直坚守他对母亲许下的诺言,忠心于刘氏,刘氏十分贤淑,持家能手,且对春的母亲百倍孝顺,一直在家膽养到百年。

母亲驾鹤西去后,刘氏才得与春朝夕相伴。

春重情重义,常常同刘氏裸睡于席梦思床上,相拥相偎情话绵绵。有诗为证:

春春裸睡生三娃,依明回家效仿他。

害得夫人重感冒,劝君谨慎少学他。

春对人对事,以诚信为本,这多半是因那次山里卖曲药而得来的启示,诚实守信是成功之源,欺骗是失败的基因。

春这个企业老总,除事业有成外,同学生时代的他一点也没有变化,他还是那样玩皮可爱,在群中依然是那个天真稚嫩的小学弟,群里无他而少乐,他一出场,立即暴笑冲破银屏。

这天,常三突然在群中出现了,他是群里找到的第三十一位同学。

春立即联系他,原来他也在惠州市的惠阳。春马上驱车前往,把常三接到公司,那个亲热呀,数次让常三激动得泪眼飞花。

春把他一个打族里的最下层之人,奉为上宾。带着他这里照一张,那里合个影。游遍了整个厂区,最后夫妻双双送常三返回他上班的那个公司去了。

春贵为上层白领,从不摆谱,只要稍有时间便去群里,和学长学弟学姐学妹们笑在一起,犹如当年那个可爱的小机灵鬼。

那次在凤宁的茶楼,春就丝毫看不出老总的派头,就是当每那个萌萌中的小青年,同学中玩皮的小屁孩,天真无邪的小学弟。

春想什么白领蓝领,什么老总不老总的,都是打工仔。没有必要像那种小人得志,趾高气扬的。

低调生活,把自己当作一个最普通的人,融入生活,那才是其乐融融萧洒的享受生活,享受人生。

那次聚会,司机打断他和同学们喝酒,他第一次给司机脸色,差点没沷司机一身酒水。

春常想,人生数十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有三情最为珍贵(亲情、爱情、同学情)。春常说:“珍惜现在拥有的,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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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时,他看着她,充满了渴求,她却说∶“请不要忘记对姐姐的承诺。”他黯然,多年的尊重、隐忍,换不来她的感情;爱人的离世,让她绝望,面对他的关切,是自甘认命,还是情难自禁?得知真相,才知道不过是欺骗,他的残忍让她恐惧;向往平静的她,终于决定离开,可家族的荣辱,让她不得不回到他身边;后宫颠簸,忍辱负重,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然而,得到的却是他的怀疑,“告诉朕,你这次回来,到底是因为朕,还是别有目的?”看着她,目光如炬。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不能自主,是坦然面对,还是奋起反抗;本性善良的她,后宫之路,曲折血腥,是试图逃避,还是迎难而上;命运之路,给她的,到底是什么。
  • 仙剑天下箓:北海破灭

    仙剑天下箓:北海破灭

    一个精密的惊天大谋上古时期便已播下种子,有人想要谋天、谋地、谋众生,于是便有另外的人也播下种子,真水、离火、青莲,图谋对抗那人,就有了这个故事。本书极为缓慢、情节极为悠长,是由若干个主线连贯的故事构成,每一卷都可作为单独的情节,而放在一起又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说实话,点开本书,能看完2W字,你就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能看完10W字,你就是一个有恒心的人;能看完30W字,你就是一个毅力坚韧的人;而能看完一卷接着再看下去,那么恭喜道友,你堪称逆天的存在;可要是能一直追着看,看到本书完本,大师!你可以直接白日飞升了,不要留在地球让我们这些凡人自卑了!!PS:说这是一本男性看的仙侠书,我反倒觉得是一本适合内心极为细腻、情感极其丰富、有些阅历的女性慢慢读的一本书。仙不仅仅是仙,首先是人;剑不仅仅是剑,主要在心;天下不仅仅是天下,其实就是滚滚红尘;人在红尘、仙也是在红尘,虽然未必是一个红尘。。。。。。
  • 傲娇小魔妃:魔帝,跪下!

    傲娇小魔妃:魔帝,跪下!

    她本是25世纪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医,却在一次坠机事故中丧生。一朝穿越,成了胸大无脑,丑颜废柴?错!神兽上来抱大腿,神器自动送上门,丹药她当糖豆吃。什么,你说丑颜?解除伪装,真容倾天下!“娘子,我们来玩亲亲吧!”某魔帝邪魅一笑,“滚!”
  • 诛仙之玩家文集

    诛仙之玩家文集

    每个章节都是一个小故事,有个很文青的名字叫做文集,这部书呢,估计也没人看吧,随意吧,反正是写着赚取一些游戏的兑换物品的。发觉没上传有些浪费,于是诛仙之玩家文集在此诞生,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吃软饭阶段。恶心吧,想看的人注意了!
  • 驱魔讨伐录

    驱魔讨伐录

    接受未知神明赋予的圣洁,穿梭各个位面讨伐恶魔净化黑暗。背后涉及到神魔之战,少年神父阿尔克.诺亚又将背负怎样的使命。
  • 创灭十神

    创灭十神

    上神元之梦,万玄神之梦,纯元灵之梦。混元之始,神铸之梦。梦.古.玄.空.日.月.星.重.极
  • 双生莲:绝色天下

    双生莲:绝色天下

    【经典文学】今日风行,明日经典【流光飛舞】编辑旗下出品一个人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宁可魂飞魄散也要护着你,是不是爱?可如果这个人转身就忘了你将别人拥入怀中呢?初相见,他是雷音寺藏经阁的金童,她为了盗得修罗刀将他胁持下界,天上弹指一挥间,她和他在人间已经相处几个月,他为了化解她满心黑暗仇恨倾心相待。父母生养,却是他教会了她成长。充满了空间风暴的传送通道中,她只来得及抓住他面具彼端的丝带,在亲眼目睹他被风暴撕裂的前一刻,发现那张脸是与她相处了几个月却用了三千年来忘记的人。缘去缘来,是他教她懂得了爱。她心灰意冷被囚禁千年,却终究不舍得就这样放弃,当她踏遍千山外水再次站在他面前,他已将她忘记,有了心爱之人,隔了千年时光,只有她还留在原地。虚弱到只剩魂魄的她为了帮他的族人重回倾国,暗中帮他铲除仇敌,却一次次将自己置身危险中,最终他们得以携手站在倾国巍峨大殿前,接受四方朝拜,可是为何午夜梦回想起的又是另一个身影?是谁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次次挺身而出,是谁在她受伤时将她抱紧,又是谁以血肉之躯投入火海,抵消了一切杀业罪孽,换得天下太平?为什么知道的人都不告诉她,重生之后的他还有个同胞兄弟?她凭借容貌认出他,最后才知认错了人。雷音寺万佛大殿,她长刀指向万佛至尊,冷声厉斥:“天生万物,存在就是合理,你算什么东西,我阿修罗族的命运岂容你来定夺!”骄傲坚韧如她,最终因为他跪下认错,泪如雨下的乞求:“告诉我,他在哪里?”这世间真正能伤她的不过一个情字,能让她落泪的也只他一人,而他对她,究竟是爱至深处说不出,还是凉情薄性转身即忘?
  • 十方封尘

    十方封尘

    这是一片九幽地域的赤血战场,满地的尸骸堆积成山,刺鼻的腥水血流成河。他冷漠的望着这一切,内心已冰冷。无丝毫悲悯之情。仿佛世间本该就是如此。而从前的一切只是束缚,被一纸成规人类的虚伪浮云所束缚。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释放开来了。只有释放了才是属于真正的自我,才是人灵魂深处那最为原始的本质。他望向了远处杀声震天的天穹,是末日的战场。无尽的厮杀,无尽的哀嚎。血如黄河倾泄,尸如九天雨落。他目如邪寒阴火,冰冷而又狂热。如来自九幽地域血炼修罗,手持死亡魔刀,身披幽冥黑铠。在无尽的黑幕缭绕之中闪现。他一声巨吼,尸山破裂,血河滔天。他冲入了战场,无情的挥动了手中的魔刀,屠杀四方。山河在魔刀之下破碎,苍穹在杀气之下颤抖。他是一台收割生命的机器,只会永无止境的做着同一件事,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