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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幕:【小小的妖怪与神明大人】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那个时候‘被众神所眷顾的幻想乡’还存在于未来某个时空的彼岸,在那个妖怪还没有失去它们真正姿态的时代。

所谓的妖怪即是——无法确认其形体之物,未见却觉其恐怖之物,无法用常理揣测之物。自然,以人之畏诞生的它们也以人之畏而食,妖怪食人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人们畏惧其形,避讳其名,厌恶之,憎恨之。对于妖怪而言人们总是处于弱势,然而事实总非绝对,有修行之辈也会把治退妖魔作为修行的重要环节。那个时代,妖魔为非作歹,法师治退妖魔在大地上层出不穷,数不清楚的妖魔鬼怪被治退和封印,同时也带来说无尽的灾厄与恐惧,鲜血与混乱统治着这片土地,这是一个修行者与妖怪相争的时代。

对于还在摇篮中浑浑噩噩生存的人们而言是个最坏的时代,对于能将自身存在充分体现出,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耸人听闻的传说和故事的妖怪们而言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而我们的故事,就要从这样一个荒芜的时代,从一个小小的懵懂中的妖怪和一位神明大人那里说起,这两位截然不同的存在本应该在彼此的命运中毫无交错之处,她们又是如何相遇相知,又为之后那个奇妙的未来带来了如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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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剧烈的喘息中,不管鼓动的肺部传来撕裂的疼痛,小小的妖怪第一次对产生形体这一点有了不同于赞誉的其他看法,双手双脚都在剧烈的跑动走渐渐失去了触感,也许就这么倒下会解脱这不同寻常的痛楚吧,但是心灵上的畏惧催促着她支撑着不堪重负的身体,让这份痛苦不断的持续着。

所以说是妖怪啊,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加无法承受的是心灵上的痛楚。所以小小妖怪不断奔跑着,身后传来的响动让她不得不持续着这看上去无休止的折磨。

人们畏惧着妖怪,这种说法没有错,因为妖怪本就是因为人们的畏惧而诞生的存在。然而事实皆有其双面性,妖怪因人之畏得以存在,换而言之当人们不再畏惧妖怪之时,那么产生的影响将是妖怪绝不愿意见到,致命的威胁。

当人们不再畏惧妖怪的时候,妖怪与人。天生的猎物关系或许将会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尤其当这种转变落在小小妖怪身上时,对于妖怪而言尚且稚嫩的她将完全无法应对这种情况,这时候亡命的奔逃才能为她获取一线生机,不过她太过小觑人们对于妖物的憎恶,那种恶念与排斥让小小妖怪感到无比的可怕,这份憎恶一直纠缠着她,夹杂着杀意的利箭与剑刃会给她带来无法忍受的疼痛,让她充分认知到这是足以威胁到她生命的恐怖。

那么这样盲目的逃亡究竟持续了多久,小小妖怪早已迷失在恐惧中失去了判断,她只能向不知名的神明大人祈祷着,这如果是噩梦,那就早点消散吧。

有些可笑呢,身为妖怪竟然向神明祈祷,不过比起人类,或许妖怪在心灵上更加需要一份寄托,因为妖怪啊……本就是如同无根浮萍般的存在不是吗?

“唔……不能再继续思念下去。”长时间的奔逃让小小妖怪精神陷入某种恍惚中,在莫名其妙的思绪中沉浸,这实在太危险了,丧失了对危机的判断,那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候。刚刚才从懵懂中苏醒的小小妖怪对于回归那不知道自身存在,不知道自身意义,没有思念,没有记忆的苍白有着莫名的恐惧,那是比人类陷入频死更甚的畏惧!

即使如此,身体与精神早已陷入负荷的小小妖怪还是无法抑制的陷入迷惘中,看来无论什么存在在陷入危机时总会失去自我。那不是凭借小小妖怪贫弱的意志力可以抵御的现象。在迷惘中小小妖怪失去对身体的掌控,一个平时不起眼的小小阻碍阻挡了她的前行,失去对平衡判断的小小妖怪不像样的摔到在地面上。

粗糙不平的地面还有锋锐的砂砾撕破了稚嫩的皮肤,额头上也磨破了,血液顺着白皙的额头流下,原来妖怪的血液也是殷红的。

趴在地面上,小小妖怪一时间没有动作,当坚持在某一刻被中断,想要爬起来继续前行需要的不仅是毅力还有某大的勇气。陷入绝望中的小小妖怪失去对两者的坚持,只能泪眼朦胧的等待着一种畏惧的可怕降临。

妖怪并不会因为痛楚而流泪,但当她们珍惜的东西失去时,或许她们会比人类哭的更不像样吧。

静静等待死亡来临的小小妖怪陷入寂静,和周围的景色混为一色。

初春的风不为人注意,静悄悄的吹拂着,或是温暖,或是带有丝丝凉意,她们卷起片片樱花,舞动着,飘落着,为这个春天带来一丝灵动,这是春天的风,也是樱色的雨。万物复苏的初旋律,静静的,却又确实的进行着,会有谁来打扰吗?

小小妖怪并不知道,在惴惴不安中静候背后威胁来临,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樱花自顾自的飞舞中,一直闭目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的小小妖怪更加觉得茫然失措,她不由的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景色令人沉醉,这是被春意簇拥的世界,舞动的樱花宣告着万物的苏醒,夕色的光辉穿入树林中,渲染出金灿灿的色泽,樱色的甘露不断落下,金色还是紫色。时间与空间的境界在这里被模糊,这一刻,这一幕的景色,仿若永恒。

不知不觉中,夜幕散去,晨曦已经来临。

【今日风儿稍显喧嚣……且聆听她们的倾诉至此,看来没错……】

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惊醒,小小妖怪不由望去,那一刻过于超脱和神圣,沉浸在其中的小小妖怪恍若隔世,她深切的意识到,这一幕或许永远无法忘怀。

那是何等美丽的身姿,银白色的秀发收束与鎏金冕旒中,冕冠上一凤展翅,双龙在顶自两端口衔长串珠滴垂悬而下,将那绝世的容颜隐与朦胧中。一袭素白汉裳从肩头披下,自上襦处净白披帛缠绕与上,悬挂于身后犹若一轮圆月,广袖与下裳上绘有织金云霞龙纹仙篆,一种威严与神圣的气息悠然而发,素色腰封后横置一柄金环御绫棒,黑红双色帛绫结绕其中。腰间束有无彩腰带,将那奢华的身姿完美的勾勒,如梦亦如幻,此等绝代风华,这并不应该存在于现世,仿若自传世珍画中走出一般。

和沉浸在这超乎想象的气质中无法自拔的小小妖怪不同,拥有倾城姿态的存在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她自顾自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小小妖怪,神情悠然的一笑:“若说汝背后那些驱逐之辈,切勿在意,并非何人皆可以踏足此处。”

“我……”小小妖怪这才惊醒,她张了张口,却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些什么,突然的转变让她陷入比刚才更甚的迷惘中。而且眼前这不似现世的存在哪怕没有刻意表现,仍然具备着难以想象的压迫力,被这种气质笼罩中的小小妖怪很难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望着小小妖怪,她摇了摇头,也许意识到自己的气质过于浓郁,她稍微放松话语表达的方式说道:“不用如此紧张,吾并不在意汝为何而来,吾更在意汝究竟如何进入这里的,毕竟……吾可不记得吾的神域会那么容易让域外存在踏入,妖怪哟~”

“嘶……”小小妖怪吸了一口冷气,明明是暖意四溢的春天,此刻的她仍然觉得寒意此刻,在诞生至今的经历中,她知道妖怪究竟有多么受到排斥,即使是同为妖怪的存在也不会因为彼此都是妖怪便抱有善意。说到底,妖怪天生便是独来独往的存在,能凝聚成一个种族的终究是少数。

而且……小小妖怪并没有忽视其中提及的,关于‘神域’的字眼。神域所代表的意义即使是涉世未深的她也十分清楚。这就对了,这样也就可以说通了,眼前这个拥有超然存在感的人物究竟是什么存在了。那不是妖怪或者人类可以相媲美的,神圣且不可侵犯的大人物,一位神明大人!

更加令小小妖怪觉得恐惧的是,无论在哪里。神明都不会是妖怪的友好伙伴,不如说……那是妖怪所无法面对,无法抵御,真正的天敌。

虽然摆脱了人类的威胁,但是身为妖怪却误入一尊神明的神域,这样的际遇让还没有从之前恐惧中挣脱出的小小妖怪更加有想哭的冲动。

不,倒不如说……已经泪眼朦胧了。

“唔……”明明想用比较舒缓的方式对话,不知道为何对方反而更加害怕了。颇为无法理解的神明大人有些苦恼的凑近一步,端详着小小妖怪的脸庞说道:“小家伙,汝究竟在畏惧什么?”

“唔~!别吃我!我不好吃的!”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可怕神明动作的小小妖怪蜷缩着身体,抱住脑袋惊叫着。

小小妖怪的反应让神明大人隐与旒帘下的秀眉不由挑起,她顿了顿,用不知道该发怒还是该发笑,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究竟哪里会有吃妖怪的神明啊。”

妖怪血肉皆乃剧毒,这种说法不尽其然,相传人鱼的肉便有长生不老的效果,其他妖怪血肉有益的说法也有很多,无论传说是否真实,至少对于神明而言没有吸引力,毕竟是由人的畏惧所诞生的存在,无论是天津神亦或者国津神都不会对其有什么兴趣吧。

“……不会吃吗?”听到这个可怕的神明回答的小小妖怪半信半疑的抬起头,用着怀疑的眼光注视着这位神明。

神明大人掀开旒帘,显露出的果然是一副梦幻般的容颜,如人偶般白皙精致,辉金色的眼眸仿佛映射着阳光的湖面,美丽却又不缺乏端庄的容貌。

两双绮丽的双眸相对映,神明大人一直认为,如果想让别人信任自己,最简单的仿佛就是对视,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坦然而又洒脱的与其对视,神明大人说道:“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至少目前为止吾并无伤害汝的想法,比起汝身为妖怪这一存在,吾更好奇汝是如何进入吾的神域中,虽然吾觉得汝应当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还有……汝刚才的话最好勿对其他神明诉说,很失礼。”

说道这里的神明大人顿了顿,想起什么后补充道:“虽然应该没有那位神明会耐心与汝畅谈,而且也不会在意汝究竟是否失礼便是。”

神明一般可不会给妖怪好脸色看,说是一见面便喊打喊杀也不为过。能够耐心的为这个稚嫩的小妖怪解释,并且没有伤害她意愿的这位神明大人。究竟是作为神明的她比较特殊呢,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呢……这或许是个无法解释的谜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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