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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晚上,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易南平坐在宾馆的写字台前,从包里拿出一个暂新的蓝色的笔记本,习惯性地记录着工作上的一事项及想法。然后又想起白天晏莉发来的短信,陷入了惆怅。

为什么人在跟异性之间交往时会这么难,一些正常、清白的交往也会被捕风捉影,生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端。为了家庭的和谐安宁,自己是不是从此就要和任小菲断绝一切关系呢?易南平一边想,一边在笔记本上画下了任小菲的名字。直到叶青来敲门,说大家准备吃夜宵,他才合上笔记本,开门随大家而去。

这次活动开展得十分顺利,比计划还提前了一天完成,活动拍摄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由相机自动完成的一张合影照。

当易南平披着斜阳的余辉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家门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在这个家庭主妇们都忙着准备晚餐的时间里,易南平推开厨房的门,里面冷冷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洗碗池里面有一堆用过的碗筷。在易南平的印象中,这个洗碗池似乎已经取代了部分消毒碗柜的功能,因为他随时都能在里面看到碗筷。易南平又打开冰箱,也是空的,再打开厨柜,里面应该有挂面的,结果也让他很失望,因为里面的挂面估计煮了还不够芊芊吃。

易南平退回到餐桌前,坐在椅子上双肘撑着餐桌,十指插进头发中埋头苦想:这几天晏莉和芊芊都吃的些啥子呢?

易南平记得自己在准备启程回家前给晏莉发了条短信告知她自己的归期的。

这几天,易南平和晏莉之间偶尔不得已的交流几乎都是靠短信,这避免了许多在电话里沉默的尴尬和语气的刺激。唯一的一次通电话是晏莉向易南平确认他银行卡的密码,因为她已输错了两次,不能再错了。

那次在电话里,易南平似乎听到芊芊在旁边问:“妈妈,你在给哪个打电话?是爸爸吗?”几天没有听到芊芊的声音,他很想跟芊芊说几句话,听她在电话里叫声爸爸。在电话的那一端,那声音总是叫得脆生生的,她还会对着电话一阵猛亲,还边亲边说:我亲你我亲你我亲你……但是,晏莉很快便挂掉了电话,因为她正在排队取钱,易南平怔怔地望着手里的电话,一阵怅然袭过心头。

那时,叶青正拿着一瓶纯净水踩着轻盈的步伐向易南平走过来,她那不断扭动的腰肢像是在随风舞动的柳条。易南平从她手中接过水,轻声地道过谢,脸上的微笑牵强而干涩。

易南平打开的自己手机里的短信发件箱,发现里面有一条发送失败的短信:明天回家,约傍晚时到。如算上标点符号,一共有十一个字。发送时间是昨日23:16分。

晏莉带着芊芊回家的时候,易南平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一堆灰烬,里面横着三五只长短不一的烟头。

听见开门的声音易南平就醒了过来,他撑起身,看见芊芊正在探头往里望。

“爸爸,爸爸,爸爸……”芊芊确认了是她的爸爸后,就立刻朝着他飞赴过来,小家伙好几天没有见着爸爸了,她以最快的速度赴倒在她爸爸的身上。易南平伸出双手抱起女儿,仔细端详着她,芊芊也望着他,嘴里不停地嘻嘻直笑,然后又抱着他的头在他的脸上连连亲了几下,然后望着他又叫了几声爸爸,接着又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脸,一边摸一边嘻嘻地笑,又一边笑一边喊,像是一个小傻瓜……

易南平瞬间沉浸在幸福之中,满眼温情,他突然把芊芊举过头顶,用头皮去轻轻摩擦芊芊的肚子,芊芊的肚子被挠得痒痒的,又是一阵咯咯地笑……

晏莉也许是被眼前的这父女俩感动了,内心顿时柔情似水,眼眶噙着泪花,静静地坐在一角看着父女俩亲热,这时,芊芊扭过头,笑嘻嘻地向她报告:“妈妈,爸爸回来了……嘻嘻……爸爸回来了,妈妈……”

“嗯!”晏莉嗯了一声后,接着问了一句:“吃了饭没有?”

易南平放下芊芊,回过头来望向晏莉,她也正望着他,目光平静如水,表情从容淡定。易南平明白,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已向他传递了丰富的信息,他顿感如释重荷,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了。

“还没有呢。”他说。

“回来啷咯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呢?”这句轻声的责怪又让易南平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就像他刚刚在沙发上做的那个梦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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