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过几天就知道了吧。”默修谭重新换给艾草一盏冒着热气的茶。
“嗯。”艾草的尾音带出了几分笑意，不再带着嘲讽和悲凉，而是真心实意的笑。
虽然这笑很好看，不过默修谭却无心欣赏，他小啜了一口茶说道。
“他是个占有欲和控制欲极强的人，对在意的人尤甚。”
艾草像是没听出这话里的误导信息，继续说道。
“他还是惯着我的，并没有动用关系逼着我改专业，本来毕业那一年的夏天过后，我是要去他的公司上班的……”
之后的话，艾草再没说，因为两人心里都清楚后面大致的情节。
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默修谭不得不又改了话题，不知怎么，面对艾草，他好像没了脾气，比说出真相前更甚。
“那张明星明信片上写了什么。”
艾草把不知不觉又变空的茶盏放在案上，深吸一口气，继续按着记忆的脉络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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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从纸箱中翻出那个暗黄色的旧式信封，倒出里面的明信片。
这次，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翻转到了背面，只见上面赫然就是默修闫苍劲有力的笔迹。
“我本以为或许有一天我能和你一起去看京都的枫叶，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我知道我不应去撩拨你的心，因为我没信心陪你走到最后。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教会你更多，忍不住想要和你分享更多东西，忍不住想看到你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忍不住想要你眼里只有我，忍不住想要你只对我好，太多的忍不住，造就了如今太多的不舍。这梦太好了，我总不愿醒来，可我的能力还太小，尚不能支撑起这个梦。现在，我不得不醒来。一定要等我，等我有能力让这梦成真。”
“人人都说是我改变了你，或许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我的感情或许也是感激和敬重居多，却不知，其实是你在慢慢度化我，让我有了常人应有的许多喜怒哀乐。”
“我此刻才发现自己有多懦弱，甚至不敢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怕给你希望更怕自己会让你失望。”
“不知道这文字你能不能看到，你会不会看到，看到了，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失望。还有你会不会……。”
一直宠荣不惊的人想不到也会这么患得患失，艾草想起上大学的那一年，离开学还有十几天左右的时间，她提前来到京都，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默修闫隐居的四合院。
为了进去，她还颇费了一番周折，本以为那院子只要敲敲门就能进去，一如当初。
没想到，却被几个黑衣黑裤的保镖拦在了门外，那时，她才知，自己和他的距离比初见面时还不如。
她只得在院门外等待，幸好被默存发现，才重新踏进了默修闫的世界。
这情景何其相似，却让她心有戚戚。
她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了，也长进了，却惊觉，默修闫也没固步自封反而比自己走得更远了，这从她看到那篇报道时就隐约感觉到了，可身临其境，却又让她望而却步。
直到默存出声叫自己。
艾草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迈出跨进门廊的第一步。
她慌忙跟上默存，在一间乌烟瘴气的小暗房里找到了正在编程的默修闫。
他满脸的胡渣，穿着一件套头衫，露出整个脖颈，甚至还能清晰看到整个露出的锁骨。
看起来要有多颓废就有多颓废。这又是一副艾草想象不到的模样。
她心目中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穿衣服从来不会这么随便，最喜欢穿的是衬衫，衬衫扣子必要整齐扣好，而且必要扣到最后一颗才罢休，除了偶尔身体不舒服时，她从没见过他敞开过领口。
这副样子在艾草眼里却满是惊艳，这人颓靡的模样更吸引人。
再想想，已经步入秋天了，他还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艾草一颗爱美之心立马就冷了。
她拿起被默修闫扔在一边的风衣，走过去，往他身上套去。
默修闫看到艾草时，不敢相信的一直眯着眼睛，整个过程都很听话的任由艾草摆弄。
一坐一站，一人张开手臂一人就套上袖子。
一年时光好像并没有让两人疏远反而更亲近，更有默契了。
默存看到这般情景，终于放下了心，朝拿着一叠文件过来的助理摆摆手，示意他在一边的会客厅稍等。而后，细心的拉上房门朝厨房走去。今天绝对是个亲自下厨的好日子。
暗房的门一关上，里面的灯就自动亮起来。柔和的光线立刻充满整个空间。
“这也是你用电脑弄出来的高科技吗？”艾草指了指头顶上的灯，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好像他们从没分别过一般。
听到熟悉的声音，默修闫仍旧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的真实性。
直到艾草将双手附在默修闫的脸上，他才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艾草终于看清他黑白分明的双眼，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他的瞳仁很干净，里面带着点懵懂，带着些惊喜，更多的是委屈。
默修闫突然紧抱住艾草，把他乱糟糟的头埋在她的腰腹之间，声音微哑，“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模样执拗得像小孩儿。
艾草还有些措手不及，要知道，这么多年，两人间的肢体接触很少，更勿论这样亲密的拥抱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黏她黏得更紧，走到哪儿都要见到她，甚至去上厕所都要她在门外等着，她上厕所时亦然，不过门里门外掉了个个而已。
弄得艾草解决个生理问题都不能心安，每次都面红耳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