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绝不,’我倔强地大喊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你还不明白吗,’大哥说道,声音低沉的可怕,‘这是个陷阱,而那个可怕的秘密则是诱饵,是骄傲冲垮了我们的理智……够了,够了,这样就够了!现在,下面的路就只能靠你帮我们走完了。而且,我知道你是不会拂逆我的遗愿的,对吗?’
“‘大哥,’我说道,‘大哥,我俩齐力突围,只要冲到悬崖边,它们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回答我,’大哥再次问我,‘回答我,你是不会拂逆我的遗愿的,对吗?’
“‘大哥,我求你了,’我的心几乎被他的问题撕成几块,‘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你不会拂逆我的遗愿的,’大哥双目血红,嘶哑地重复了第三遍道,‘你不会拂逆我的遗愿的,对吗?看着我,回答我!对吗?’
“为什么要我做出这样的回答,这个回答肯定令我一辈子被噩梦惊醒、被内疚折磨的。
“‘对,没错,’我流着泪回答大哥,‘我会让您如愿以偿的,尽管这会让我生不如死!’
“‘你发誓?’大哥微笑道。
“‘是的,’我确定这个了痛苦的回答,还许下誓言,‘是的,我发誓,以兄弟之情发誓!你这个可恨的大哥。’
“‘原谅我吧!’大哥惨笑道,‘原谅我吧!老三,替我向老二、还有你大嫂道别!’
“‘别了,别了,’泪水折磨着我的双眼,伙伴们那充满绝望和痛苦的惨叫声刺激着我的耳鼓,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地狱,头也不回,‘我的大哥,我的伙伴们,别了!永别了!!’
“‘魔鬼,’大哥用嘶哑的声音呐喊道,‘这些吃人的魔鬼,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大哥的声音还在空中盘旋,汹涌如潮的食人魔鬼再次将大哥为了掩护我逃走而撕开的口子堵住,直到大哥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
痛苦的回忆击垮了这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儿子握住父亲的手,轻轻地说着一些廉价的安慰,他实在想不到,除此之外,还能说些什么。
大家并没有嘲笑这个痛苦的叙述者,而是对他肃然起敬。
“为什么之前的魔人和后来的天差地别,”钱金源若有所思道,“还有,那个可怕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其实,魔除了比人类强壮一些、头上有一对犄角之外,和人的区别并不是很大,”云痕语气一转,继续说道,“但其中有一种是个例外。”
“哪一种?”云非道问道。
“就是传闻中让人难以置信的那种,就是腾云团用鲜血去印证的可怕的秘密里记载的那种,就是将不可一世的腾云团毁于一旦的那种——而更不幸的是,金源所看到的紫色巨人和我所看到的如出一辙。”云痕用一种可怕的语调说出了答案。
一阵犹如自然灾害后的死寂席卷了所有人,大家吓得头皮发麻,脸色苍白。
“啊!老天啊,”一个胆小的村名如噩梦惊醒般大叫起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不然那些魔鬼会找上门来,然后抓住大家,然后像吃烤猪一样把我们吃掉……不,不,它们会生吃掉我们,老天啊,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的脑海里同时想到被一群紫**鬼扯断手脚,尖利的牙齿撕开皮肤,嘴角流着血液做出吞咽的动作后,狰狞狂笑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脸更白了。
“父亲,”云非道捂着嘴道,忍住呕吐的冲动,“魔族真的会吃人吗?”
“它们为了变得强大,连同族都吃,”云痕沉着脸说道,“吃人又能算得了什么?”
“村长,”一个青壮颤声道,起先他还支持留下来,现在听完云痕的述说后,勇气尽失,“村长,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这些魔鬼,太恐怖了、太残忍了。”说完,顿时一呼百应,再也没人坚持留下了。
村长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地面传来一阵轻微地颤动,紧接着,颤动越来越明显,只见铺天盖地的飞鸟走兽朝小村方向急冲过来,千奇百怪的叫声混成一片,就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这,这……”村长大惊失色道,云痕一把拉住闪避不及的老村长躲进一棵百年大树后,以免被这些疯狂的动物撞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灾难真的要降临在我们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头上了吗?”云痕表情骤变,眼光闪烁不定,不知想到了什么。
说来也怪,平日里无比狡猾的动物们此时却像无头苍蝇一般,有的撞在大树上,有的撞在石墙上,甚至有的被同伴踩死……这场突如其来、让人胆战心惊地“迁徙”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盏茶功夫,那些受惊的逃难者消失在了高地的另一端,只留下狼藉一片的村子和七零八落的动物尸体。
“发生了什么事?”钱金源抱着一片空白的脑袋,被吓得瑟瑟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
云非道捡起一只死于这场灾难的小鸟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又检查完另外几具动物的尸体,最后疑惑地走到父亲身边。
“父亲,”云非道问道,“这些动物眼部充血,毛发脱落,像是受到了某种毒气的感染。”
“这不是毒气,”云痕皱眉道,“而是魔鬼修炼鬼术时产生的死气。”
“鬼术,”儿子不解道,“那是什么?”
“鬼术,是一种专门针对魔人而研发出来的修炼方法,”云痕按照那个可怕的秘密里记载的内容说道,“这种修炼能极大的提升魔人的防御力和进攻力,但因修炼鬼术需要生食大量的生灵,而且同类最佳,所以即便是在残忍无度的魔族,鬼术也被列为禁忌……算了,不提也罢,当务之急,还是先想个办法躲过这一劫。”
“大家也看见了,”沈老太爷大声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大家快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赶快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