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手机的声音响起，吴明清掏出手机，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接通了。
“喂，啊，是我。”果然是她，凌乃华。
“……诶，可以，那我现在过去，6点半，二中对面的那家水吧见。”
“你一个人过来。”来来往往几句话说了个清楚，挂断电话，吴明清直接的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什么情况？你是要去拿赎金吗？”看着吴明清的动作，李健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身，双手撑住桌子，身子向着他那边倾了过去，问。
“是凌乃华。”一边收拾着东西，手上的动作停也不停，吴明清直接回答说。
“咦？”讶异显现在脸上，李健不受控制的发出声音，拖得有些长，反应过来之后再次撑住桌子，身体前倾，问：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前几天偶然碰到的，我不是告诉你我们还没结束吗？”像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一样的自在如常的回答，却着重强调了后一句。
“诶，我说啊，狐狸，你不会是想和凌乃华复合吧。”站直身，李健看着吴明清，心里有些担忧。
“算了吧，你什么意思？”顺口回话，吴明清看向李健，反问。
“怎么说呢，你中学的时候一个人搞得狼狈不堪的，不就是因为有个她吗？我知道你恨喜欢她，但是你的感情表现方式太沉重了。”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李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喜欢？什么是喜欢。”听见李健的话，吴明清却是完全不明白，因此继续反问说。
“诶？可你……”看向吴明清，李健有些急躁的开口，却被吴明清打断了想要说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不管是她在我身边的时候，还是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区别，凌乃华她总是能踩到我的地雷，让我没来由的火大，这就是喜欢吗？这不是吧？她都让我这么生气了。”低下头，打断李健的话，吴明清拎着已经收拾好的包，皱着眉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见她。”再次的顿了半晌，李健看着吴明清，最后才开口问。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不再因为她而没来由的火大了吧。”见不着的时候很不爽，可见着的时候更不爽，对视线总跟着她走的自己感到很烦躁，很不爽，吴明清拎着包，向着教室外走去。
而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李健缓缓地低下头。狐狸，你这份心情，就是……喜欢啊，喜欢，因人而异，有的喜悦甜蜜，有的酸涩悲伤，虽然表现得不一样，但都是喜欢。
约好的是6点半，已经6点45了。坐在二中对面的水吧里等着吴明清来，凌乃华看了看手机，叹了口气，又是……迟到吗？想起放学时候莫优的话，凌乃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他让你一个人过去？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打了电话之后，莫优就急急忙忙的开口。
“谢谢，不用了，说好的就要遵守，我总觉得不这样就没办法好好结束。”看着莫优担忧的神情，凌乃华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那……不管他怎么说，都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再被他突然强吻你就惨了，嗯，还有……”即便听了凌乃华那么说，莫优还是放不下心，唠唠叨叨的再说了半晌。
还给我戴了口罩，但是，可能是托了优的福吧，心里踏实了许多……
走到水吧门口，先是向里看了看，直到看见凌乃华，吴明清才一下子安下心来，推开门，进了水吧，走了过来，丢下包，坐下。
“你来了啊。”面上轻松，视线往下看着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迟到了。”伸手不自在的扯了扯口罩，凌乃华看了吴明清一眼，声音有些小。
“啊？”对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吴明清挑了下眉，应声。
“又迟到了，你还是老样子呢。”眼神柔和了一下，凌乃华重复了一下，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刚刚等待时候的紧张，一下子好像都不见了一样。
“……戴口罩，是因为花粉过敏吗？”看着凌乃华，吴明清对她的那句话没有什么反应，只看着那口罩问。
“再发生像昨天那样的事情，我会很困扰的……”皱了皱眉，伸手扯了扯口罩，凌乃华抿了下唇，声音低低的。
“这算什么啊，你不是那种会使小伎俩的人吧？啊！是那个脑筋转得很快的女的给你出的主意吧，让你一个人来看来是对的，拿下来。”皱紧眉心，吴明清的脸上又升起了怒气，有些火大的样子，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在桌子下面，斜斜的有些懒散的坐着。
“……”没有说话，凌乃华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保持着沉默。
“我不会袭击你的，所以，拿下来，这样会听不清你说话。”伸手扯了扯领口，吴明清深吸了一口气，才耐下了性子说。
……僵持一下，还是僵持不下去了，拿下了口罩。
“……头发，长长了呢。”看着她的样子，齐肩的已经不是短发而是中长发了，吴明清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心里有些发痒，不由伸了手过去想要碰一下，发丝落在手心的感觉是不是想象中的感觉呢。
身体坐得端正，脊背挺得笔直，凌乃华有些紧张，尤其是看见他的动作之后，他要干什么呢，手伸过来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可看着她脸上有些惊慌的表情，却怎么也伸不过去了，吴明清狠狠地收回手，放下来，在膝盖上握成了拳头，皱紧眉，别过头，不去看她，心里又开始没来由的火大了，自己有那么恐怖吗？
“……其实我对你的触碰感到害怕，很害怕，因为总是很突然，你总是带着点怒意，和我在一起也是很无聊的样子，但我已经明白原因了。我听到你说了和我想的不怎么一样。”【啊，总觉得她和我想的不怎么一样。白痴，当然是我甩她了！】组织着语言，开口说，那一句话，一直记在我的心里，没有一刻忘记过，凌乃华抬起眼，直视吴明清，继续说：“……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女朋友，所以被甩了，后来我一直避开你……”
“我没说过。……我没对你这么说过。”面上有一丝惊讶，吴明清开口有些急切的反驳说。
“诶？……嗯，所以，我想当面好好听一次，那时你说的话，对不起，我一直都在逃避，没有想过好好的解决问题，弄得有些暧昧不清，可是，我已经想往前走了。”确实是没有对我说过，可是，现在那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我听见了，凌乃华想。已经隔了这么久，说没说那句话，又有什么重要呢。
——等下啊，我们还没结束，……不，给我等一下啊，什么叫想往前走了。我，我不想说。“想往前走了是什么意思，往前是哪里？”心里思绪翻滚，吴明清却只是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其实，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一说起，凌乃华便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愉悦了起来。
“上次你已经说了，你们已经开始交往了吗？”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明明已经握成了拳头，吴明清却还觉得不够，只觉得心脏有些发紧。
“还没，不过我……告白了。”看着吴明清，凌乃华摇了摇头，嘴角弯弯的像是月亮。
“你以为你喜欢人家，人家就会喜欢你吗？”挑起嘴角，冷笑一声，吴明清直接的说。
“我不知……”道，但是不努力，不尝试谁又知道呢。
“你没戏的，总是低着头向下看，一副很困扰的表情，只会让对方觉得烦，这还用我说吗？”不，不对，我不是想说这个，我不是想跟她说这个，可为什么我不受控制的说了这个，还只说了这个。
“……他叫封千秋。”听见吴明清的话，心里有一瞬的低沉，可立刻的，凌乃华双手捏紧自己带着的包的带子，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又接着往下说。
“最初遇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状况变得很奇怪，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了，总是等待着，焦躁着，还有些不安。”整个人变得非常的冲动，做出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心情的起伏变得很大。
我也经常不知所措，和凌乃华一个教室待着的时候，委员会的时候，一看到她，眼睛就会跟着走，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对总是追逐她身影的自己，很不爽，很急躁，很火大，想着干脆去接近她，或许就会轻松很多了。
“曾经因为想见他，而每天在校内等他。”见面的那一次，其实已经是第二次了，混进中学的第一天，没有碰见。
会因为见不着面，而感到不安，约会我总是会迟一些去，一想到她如果不来怎么办，就不敢先去等她，看到她在，心才会定下，接着又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火大。
“像爆发了似的，说些意想之外的话语。”
我也是，像爆发了似的，说些意想之外的话语，【那现在我们将它变为真的不就好了……】那是我从来没想过会说出来的话。
“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很吃惊，还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举动。”
所以我亲了你。
“因他而哭泣，因他而生气，因他而悲伤，因他而欢喜。”
因她而哭泣，因她而生气，因她而悲伤，因她而欢喜。
“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对方的反应来反应。哭泣，生气，悲伤，欢喜，这些起伏至极的感受，充满了自己，几乎快溢出来了，到了连我自己都很讶异的程度，我从不知道我会有这样子的情绪，喜欢他，喜欢他，光是喜欢一个词根本无法形容这种心情，是更加，更加强烈的，不可抑制的强烈，太过强烈，已经超出了我所知道的喜欢的范围。”
对我来说凌乃华是特别的。
“对我来说封千秋是特别的。”
“可能，”
可能，
“这就是我的，”
那就是我的，
“初恋！！！”
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