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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章

宇宙虽有起源,却没有终点。人类亦有起源,却终有终点。故人类虽有浩瀚之心,却终将泯灭于茫茫大荒。

力量亦是如此……

力量是有极限的,可人类的欲望却是没有极限的。所以追逐力量注定是一场悲剧,没有一丝希望的悲剧。

剑与魔法的尽头,追逐力量停不下来的人们,终于将欲望之手伸向了不该触及的领域——神之领域,最终被降以神罚……

——《洗罪之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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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清颖,你说我该填什么志愿好呢?虽然我很想以后做教士,可是以我的能力肯定不行的嘛。”一个面向清秀的姑娘,挽着凤清颖的手臂半抱怨半撒娇道。

“随便填填喽,反正学业评估委员会最终下发的职业推荐表也不会参考这份破志愿。”凤清颖身子斜依在墙边,很不雅观的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插在裙间的口袋里,另一只放在桌上摆弄着两枚金币,眼睛斜盯着楼下操场上运动着的学弟们。嘴上很随意的回答着青梅竹马的话。

“虽说是这样,可是既然发下来了这份志愿给我们填,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冉晓兰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了两句,终于提起笔填起志愿来。

“临毕业了真无聊,连教士老头都不来了。”凤清颖嘟囔着,“算了,下去调戏学弟们好了。”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拉起冉晓兰悠哉的往门外走去。

“张教士没来还不是因为你前段时间把他气得吐了好几斤血。”冉晓兰涨着通红的脸抗议道,“调戏学弟拉上我干嘛,我不要啊。”

“僚机僚机……”正往门外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凤清颖同学,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请不要随意走动?”笔挺的身材着一身干净的制服,梁城长得干净利索,说话谈吐也一丝不苟。

凤清颖回头看着班长,吐了吐舌头,“大少爷,小女子就是要随意走动,怎样啦。不服回家咬我啊。”说完还不忘当众抛了个媚眼。

梁城强忍尴尬,“今天发的志愿表……”

还没讲完,凤清颖已经掏出志愿表在手上晃了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大小姐,那是我的志愿。”冉晓兰看着被凤清颖甩皱的志愿,心疼道。

“我知道,”说完把志愿塞回冉晓兰手里,“晓兰,咱们是不是好姐妹?”

“当?然……”虽然应了下来,但冉晓兰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刚刚凤清颖嘴上说的调戏学弟肯定不是她的真正目的,“你又要跑出去?见他?”

“那当然了,那小子都多少天没来学院了!亏他还喊我一声大姐大,这么多天不来请安,反了他不成。”

“可这可是全封闭式的学院,我……”冉晓兰不满的拒绝道,虽然这位大小姐手眼通天,可自己毕竟只是一介平民,想起上次帮凤清颖“越狱”之事仍是心有余悸。

凤清颖拍了拍冉晓兰的肩膀,“放心,出不了什么大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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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罪之城,大灾变后唯一幸存的城市,矗立在大断壁的山腰间。相传数千年前,九天之上的神祇降下神罚于世。似是以一剑之威,生生将整片大陆拦腰斩断,西边的半片世界也在剑锋之下灰飞烟灭。剑势惊天,以至于数千年以后的茫茫海水都不敢灌入这块被诅咒的混沌之地上。所以那道大陆的伤痕——大断壁也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没有被海水所淹没。

自那以后人类也变成了神灵的弃儿,更优秀更强壮的兽人类霸占了东大陆,仅存的人类不得不移居地下,在大断壁内苟延残喘,在洗罪城里涤清罪恶,请求神灵的饶恕。

虽然只剩下弹丸之地,但洗罪城里的人们还是分为三六九等的。站在阶级顶层的便是梁、凤、程三大家族。这三大家族分别掌握着洗罪之城的治安、宗教、行政三个方面,并借此维护洗罪城的安定团结。同时利用高效的资源整合,将成年人有计划地分配到各个工作岗位中。再以政府出面的形式,将未成年人统一管理教育,通过长期的考察以及教育引导,在成年之日将其分成甲乙丙三等,再及其高效率的嵌入到社会分工之中。等级制度不仅使为数不多的幸存人因为物尽其用而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支持整个社会的运转,未成年人教育制度也使这一制度成为可能,并从侧面维护了社会的安定。

正因如此,凤家的大小姐凤清颖才可以毫无顾忌的溜出了学院,因为凤清颖本身不在分类制度的框架内。而冉晓兰却在暗暗祈祷不会被教士们发现。

出了学院正门,便是洗罪城的主干道。主干道横穿洗罪之城,北起大断壁上的登天塔,南至南城城边的神殿。南城的光线稍好,坐落着洗罪城的几个主要的公共设施。往北去一些便是居民区了,按照分级制度,平民里甲类的居民可以住在偏南的居民区里,乙类居住于中间地段,丙类就只能住在靠近山腰偏北的角落里了,那是近乎常年照不到阳光的地段。

一路哼着小曲,颠着脚步,便来到了最北边的居民区。像是走在自己家里一样,凤清颖出了主干道之后在不足一米的小巷子里熟悉的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张小凡家。

推开门,勉强可以看出来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院子里堆满了石匠师傅的工具以及还未完成的半成品,这是石匠师傅们的家,张小凡目前寄居于此。听说以前他的父亲也是一名石匠,或许这里在过去也是他的家吧。

“张小凡,快给老娘滚出来。”凤清颖高喊了一声,清亮的声音一时传遍小院子的每个角落。

“哎呦~大姐大万福金安。”滑溜的声音在众石墩后面响起,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就从里面窜了出来。张小凡身材不算高,偏瘦,皮肤黝黑,但倒也精神。

“张小凡,你还认得我是你的大姐大啊。”一个箭步,凤清颖便揪住张小凡的耳朵,“你自己说说这都多少天了,难不成以后还得我亲自跑过来向您老人家请安不成?”

“哎呦哎呦,疼疼疼……”张小凡不自觉的叫了起来,身子也随着凤清颖手上的节奏,绕着凤清颖转了个圈。

“你小子还知道疼啊。”凤清颖得意的拉着张小凡多溜了几圈,才满意的放下张小凡,“说起来,这些天还在捣鼓那两件破事啊?有什么困难跟姐说说,省得你老在这搞东搞西,你看刘叔的凿子都给你搞坏了吧”凤清颖也不知道从哪个石头堆里抽出来一把凿子爱惜的看着。

“哈哈,大姐大,其实那些差不多都换到手了。不过最近北城来了批新货,里面可是有好东西,要是能换到那个,就有备无患了。”

“又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凤清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问道。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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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家族的府邸位于南城东侧一处幽静的角落里,静静地扎根在洗罪城一隅,就好像吃饱喝足眯在树荫下的雄狮,看似悠然自得,却无时无刻不用浑厚的鼾声证明着对这片土地的绝对控制。

三家虽是邻居,但因为府苑占地极大,所以不像平常邻里那般。互相之间偶有来往,只是点到即止的关系。所以虽然是邻居,梁城也不敢贸然进入凤府——这是来送凤清颖落在学院里的志愿表了。

“这凤家人丁稀疏不说,连一个家仆都不雇一个。住这么大一院子,不怕晚上闹鬼嘛?”马路对面传来不羁的声音,不用猜便知道是少城主程中云了。放眼整个洗罪城敢在凤府门口说出这样话的人别无其他。

“程兄,凤家与我等世俗之辈不同。他们讲究的是引导众生祛恶扬善,洗涤自身的罪恶,祈求神灵的宽恕。在神灵面前众生平等,没有甲乙丙丁之分。所以自然不会雇佣佣人。”梁城并不回头参拜少城主,身为梁家大少爷,下一任的梁家家主,他的地位是和程中云平起平坐的。

“神棍嘛,哈哈哈……”程中云比梁城、凤清颖长两岁,身材相对梁城高大一些。纸扇长衫,嘴角一抹邪气逼人的微笑,话音未消,已经走到梁城跟前,“梁弟,别在这苦等了。凤妹妹现在恐怕在和北城旮旯里的那穷小子如胶似漆着呢。”

梁城波澜不惊,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不了解,张小凡只是清颖妹妹的跟班而已。再一会儿她肯定会来,毕竟这里才是她的家。我再等一会,她肯定会来。”

“是么?你这么肯定?”程中云收起纸扇,向梁城挑了挑眉毛。

梁城反过来礼貌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大断壁下的夜来得很早,太阳消失没多久,天以黑了下去。程中云挑逗梁城无果,片刻便打道回府。梁城倒是如同一棵树一样长在了凤府门口一动不动。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身,由远及近。梁城顺着人影看过去,认出了来人。凤清颖的弟弟,凤家家主凤神宗的养子雷小莫。

雷小莫只有十二岁,还没有发育开来,个头小小的,但脸蛋倒是着实精致。让人忍不住想若是生得的是女儿身长大以后会不会和他姐姐一争高下。身穿一身修士的衣服,这是从神殿修行回来了。见到梁城后,提起精神喊道:“嘿,梁大哥,又来找我姐啊。”

一个又字入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幸得夜色掩护,没在小孩子面前露出马脚。梁城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今天你姐落东西在学院了,我给带过来了。”

“谢谢了,梁大哥。在外面等了好久吧,进来坐会。”雷小莫虽小却是人精,主动邀请梁城进来坐,给梁城和姐姐创造机会。

梁城却正色道:“不必了,既然遇到小莫了,那小莫帮忙转交给你姐姐吧。我这特意进屋等她回来,不方便。”说完将手中的志愿表放在了雷小莫手中,打了声招呼回家去了。

雷小莫收起志愿表,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脸皮真是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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