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当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军师说的没错，这老东西早年受了重伤，伤了根基，实力大降并且不耐久战，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不得不说，他若没有受伤，就凭我们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怕除了我们大当家的，整个黑龙寨每一个是他的对手。”三当家吐了一口血沫，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仍后怕不已。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赢了，如果没受伤，那来的就不只是我们俩了。”四当家说道。
“说的也是，哦，对了，老四，刚才是不是逃走了一个小子？”心神平复下来的三当家想起梁宽，问了三当家一声。
“没错，的确是让那小子逃了，不过那小子中了我的毒镖，又用了类似‘天魔解体大法’这类的邪派武功，断无生还的可能。”四当家盘算了一会后又说，“此地距离紫阳城还有好几里的路程，他绝无活着回去的可能。”
三当家点点头，这种武功与其说是武功还不如说是禁术，江湖上会的人不少，但没人会轻易用，因为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武功，但凡有一丝机会也没人使用，一旦使用不管敌人死不死事后他都必死无疑。
“所有人都听着，给我把车里的人带走，另外把不幸牺牲的兄弟们就地掩埋，他们的家属每人补助五十两银子，另外回去后，军师若是问起来就说我们全歼敌人，要不然你们谁也别想喝花酒找女人，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
“在两位当家的英明带领下，我们全歼敌人，没留一个活口。”
“老子要喝花酒。”
“找花姑娘。”
······
······
众匪徒相顾一视，哈哈大笑。就在这时，一个匪徒从马车上拽下一对母女。
“你们想要干什么？”中年贵妇长得秀丽端庄，眉清目秀，眉宇间隐有一股书卷之气，看来是出自于书香世家。她强作镇定地喝问匪徒，伸手护住身侧粉妆玉砌的女娃娃，只是眸中一缕淡淡的愁色出卖了她的内心。
“呦，小娘子真美，”一匪徒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色心大起，又想起她高贵的身份，更令他心痒难耐，淫笑一声，伸手就要勾起美妇白质的下巴，却被美妇躲过。
“不识抬举，”那匪徒大怒，扬起手就要给她一个教训，突然手在半空中被人拦住，好似被钢铁钳住了一样，手腕处传来的力量让他挣脱不得，“他姥姥的，是······四当家的，”他回头就要开骂，发现抓住自己的是四当家，立刻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唯唯诺诺。
“你敢对夫人放肆！”四当家上前一步，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只见那那匪徒在原地转了几圈，方才稳住身子，他捂住左脸，不敢吱声。黑龙寨里的几个当家里四当家是最小心眼，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四当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抱拳道：“先前让夫人受惊，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见谅。”
“老四，别这么文绉绉的说话，”三当家走上前来，打断三当家的话，“我们帮主有请，还望配合，只要夫人没有别的心思，我们一定保障夫人的安全。”
“既然如此，还请前面带路，”中年贵妇故作镇定道，心内却以叫苦不迭，暗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灵儿受到伤害。只有她身侧那个被称作灵儿的小女童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抱着她娘亲的大腿，探头探脑的看着众土匪，浑不知危险是何物。
“不三不四，你二人带着几个弟兄，按照军师所说的留在此地，随便杀几批过路人，伪装成过境大盗的样子，其他人和我一起回山。”
“当家的，明白了。”
·····
······
璃凡摇头晃脑的赶着马儿前进，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道路两旁，和煦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透射而下，形成细细碎碎的光柱，鸟儿在树梢间欢快地叫着，谱成一曲动人的歌谣。
一人一马渐行渐近土丘·······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风飘进璃凡的鼻子里，起初他还不以为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进入土丘，直到他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死尸，璃凡感到一阵反胃，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原本就超于常人，更何况他还修炼了仙家法门，虽然第一次见到这种血腥的场景，但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吐出胆汁，只是有点不舒服。“是谁干的？”生命的可贵在于其是存在的，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璃凡对此感到愤怒，那些杀人的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不四，下面的好像一只大肥羊，我们要发了！”不三在土丘上观察了一会璃凡，见他这一身装扮很明显不是啥穷光蛋，激动地对不四说道，既能杀人完成任务又能赚外快补贴身家，天下还有比这还好的事嘛！
“谁？”尽管不三的声音非常小，但又岂能瞒过璃凡的耳朵。
“嘿嘿，”不三不四一笑，眼见暴露，不再隐藏，从土丘上跳下，身后跟着几个小喽啰。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不三说完前半句。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不四接着说出下半句。
“我叫张三。”不三自报家门。
“我叫李四。”不四跟着报出家门。
“我们劫财不劫色。”张三道。
“我们要命也要钱。”李四道。
“这些人是你们杀的？”璃凡反问。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交出你所有的钱财，我们留你一具全尸，二是你选择反抗，我们把你大卸八块后再拿钱。”
李四说道：“看看你眼前的尸体，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璃凡看看遍地的尸体，不怒反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然做出这种既劫财又害命的勾当，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哈哈哈哈，王法是什么？实力强就是大爷，实力就是王法。”张三道。
李四说：“王法？我们军师说了，朝廷才是天下第一大势力，它打败了所有的对手，征服了天下，每年对自己辖内的人收各种费，美曰其名：纳税。在它的地盘下制定了王法，同时它本身就是王法，其他的势力都是非法的。所以法是自定的，不同的人和势力有不同的法，军师还说每个势力都是合法的，我们是王法，朝廷才是非法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按你所说当个王法来给你看看，”璃凡冷笑，下一刻他已从马背上跃起，直击张三李四。
张三李四狞笑一声：“小子，找死！”不逃，反而怒吼一声，手中的大砍刀划过一道弧线，一左一右朝袭来的璃凡猛劈了过去。璃凡不躲不避，内劲轻吐，直接将两人手中大刀崩飞。
“好强的力量。”张三脸色陡然大变，“点子扎手，撤，”李四与张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退意，不约而同的同时掉头就跑。他们的确是奉命行事，但没必要为此付出生命。
“想逃，问过我手中的剑没有？”璃凡暴怒之下，脚尖轻点，追上两人，手中软剑先是贯穿了张三的胸口，接着又刺穿了李四的心脏。
其他几个小喽啰见两位头目如此轻易就被璃凡杀了，纷纷夺路而逃。然而璃凡岂能如他们意，转身提纵决施展，出现在他们身边，手中软剑挥舞，所到之处血花飞溅，不觉已杀红了眼，手段越发狠辣。
十几息后，所有的小喽啰都已送了命，璃凡喘着粗气，软剑着地，鲜血顺着剑身汩汩流向剑身，最后融入地里，只留下被染成红褐色的土地。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平日里连鸡都没杀过，第一次杀人，即使璃凡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即使他修炼了仙家法门，也软了手脚，自己杀人的感受不是仅仅看到尸体时的感受可比的，虽然也曾幻想过大杀四方，但真正来临的时候说不恶心是不可能的。
“错了吗？自己做错了吗？”
璃凡不停地问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不，自己没错，这群人渣死有余辜，如果自己不杀他们，那被杀的就是自己，如果自己选择离开而不管不顾的话，看看这里的无辜百姓，那那么以后将会有更多的人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目的是美好的，手段是残忍的，为了实现目的，手段不是问题，哪怕是再从来一次，自己也会再杀一次，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考虑。
良久，璃凡直起身子，擦干了软剑，翻身上马，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只要顺应自己的本心，自己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就行了，何必管别人的看法呢？不知不觉，璃凡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