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打在兰花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宛如一曲婉转幽怨的琴声,但这琴音却不能打断廊下对弈的两人。知棋领着拓跋晃翟青走进院子,知棋刚想叫唤,拓跋晃制止后径自走上回廊。
到底怎样才能化险为夷,依人百思不得。一颗白子落下,困境豁然开朗。依人抬头一看,拓跋晃微笑地看着依人。
“你来了!”依人起身上前,脸上顿时放松,露出喜悦的颜色。
“不行,说好了不许别人帮忙!”侍书不服气地说道。
“是他,他自己要帮忙的,我可没求他,可不能怪我,你还是输了,咱们说话还是得算数!”
“公子,你看她!”侍书看着翟青,想寻求帮助。
“这是你们两个女孩子的事,公子怎么好来评判!你啊,还是算了吧,快去准备茶水!”知棋上前劝解道。
绿色的茶水从壶口流出,茶叶在杯中翻滚着,一团团白气中透漏着清香,众人皆惊叹。
“真是好茶!一闻清香就知道价值不菲啊!”拓跋晃赞不绝口。
“只不过是一般的云雾茶,可这煮茶方法可不简单!”
“哦,是吗?在下愿闻其详。”
“还是问问依人姑娘吧!”翟青看着一言不发的依人。
依人哪里知道翟青一句话就把这茶归功到自己身上,她只不过是帮知棋早上起来收集露水,这煮茶方式也是她发明的,自己可是什么都不懂,叫她如何回答,正为难之际,知棋上前解释。
“好茶还是得靠好水,这云雾茶常年生长在云雾缭绕的高山上,自然的天性极高,当然得用天然露水,而烹煮之法更是精尽之极,他日再向太……公子解说!”
拓跋晃心中一颤,眉头紧锁,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没有告诉依人,因为他不想因为身份而与依人生分,更不想因为身份让她感到压力。依人在公主府已经一月有余,也熟悉了平城的环境,看来是时候把她送进宫去了。
“什么,安排她进宫?”
拓跋晃诺诺地站在始平长公主面前,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他知道,要想把依人安排进宫非眼前这位外表严肃内心温和的姑母莫属,不仅仅因为她是皇帝的妹妹,更因为她是母后生前的好友,对自己是有求必应。可这一次,长公主却拒绝了。
“不行!她一个平民女子怎么能够入宫?再说,你对她知道多少,了解多少?”
“姑母,刚才不是和您说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无依无靠所以才和我一同回平城。”拓跋晃着急地解释。
“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拓跋一族自然感恩于她,可以给她钱财让她在平城安家,甚至我可以把她认作义女替她找个好人家,但是要送她进宫,这可办不到!”
始平公主坚持拒绝,拓跋晃跪下。“姑母,您不答应,侄儿就不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始平公主大怒,拓跋晃依然跪着不动。
“晃儿,你是一国的储君,将来要继承大统,怎么能够随意为了一个女子下跪?你是想气死姑母吗?快起来!”始平公主厉声责骂。
“我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了,我还算什么储君!”
“你给我住口,我大魏堂堂的储君为一介女子居然连太子都不想当了?你真是有出息!看来,这个女子确实是个祸害,我必须帮你把她除去!”
一听到要除去依人,拓跋晃立马站起,威胁长公主。“如果姑母不想看见这太子之位换人,就请你不要动她!既然姑母不愿意帮这个忙,侄儿只有去求左昭仪娘娘了!”
拓跋晃说完径直走出去,头也不回,独自留下发愣的始平长公主。
长公主召见,依人不敢怠慢,一大早便洗嗽穿戴。进入公主府已经一个多月,公主从未召见,为何现在又急着召见,而且是趁着翟青不在,借故支走知棋侍书的情况下,一路上越走越偏,依人心中隐约感到不安。穿过几座假山后,依人来到一座偏院。
“这里是公主府的佛堂,长公主在里面,姑娘请进去吧!”
依人推开门,看见正座上坐着一个穿着淡雅却又气质凛然的贵妇人,身旁站着一个老妇人,身下两旁站着四名丫环。依人慢慢走进行礼,老妇人开口说话。
“你就是常依人?抬起头来,脚步轻盈而无实,神态妩媚而娇娆,果然是妲己褒姒之流!”
“回公主的话,名女,名女……公主对我并不了解,我也不曾与公主相识,公主第一次见我却说我是狐媚之人,这恐怕有失偏颇!”
“巧言善辩,好一张利嘴,难怪会魅惑公子,让公子魂不守舍!把它给我灌下去!”
丫环们上前一把按住依人,老妇人端着药碗往依人嘴里灌,依人拼命地挣扎着,黑色的药不停地从嘴角流下。
依人不停地抠着舌根,想努力吐出吃下的药。
“我劝你还是白费力气了,这药性很足,对于你来说一滴就够了!”老妇人扔下药碗回到长公主身边。
依人趴在地上,一股燥热惹上心头直冲脑门,接着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呼吸困难,依人使劲抓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我快要死了,好累啊,依人意识越来越模糊,双眼不自觉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