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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晚。

空旷的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即使外面气温低于10摄氏度,而这里却可以只穿着西服办公,再加上豪华的设备和不凡的艺术品,这里就是林氏集团首席林玉堂的办公室。

咚咚。

“请进。”

敲开大门的是林玉堂的秘书加藤,但他并没直接进来而是先向林玉堂行礼说道:“总裁,林鸿寿先生已经到了。”

林玉堂听罢便站了起来,把一旁的落地窗帘升了起来,然后说道:“叫他进来吧,准备好茶水。”

“明白。”

加藤再行一礼便转身离开,而林玉堂则是转身看向落地窗外的世界,现在是夜里十点,在没有日光的情况下欣赏整个岛屿的夜景实在是一种享受,重要的是这里位置很高且整体隔音性强,没有被人偷窥或偷听的风险,正适合进行一波月下交易。

咚咚。

“每次来这里的都觉得是不是太空旷了,感觉少了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吗?我倒是蛮喜欢这种感觉的,只有这样听古典乐才会有感觉。”

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的便是林鸿寿,豪放的走到林玉堂的面前寒暄了起来。

“坐。”

林玉堂将林鸿寿请到落地窗边上的休闲椅坐下,两人就这么依靠着椅背,望着窗外的美妙的夜景,而加藤在两人身后的餐车旁沏茶,完成后放在两人之间的透明茶几上,自己则退到门口。

“如果是小姑娘的话我就把灯关了,但和你的话就不用了吧。”

“别介,整的我怪慎得慌,月明星稀、花前月下什么的还是找嫂子吧。”

林鸿寿指了指茶几上的花瓶笑了起来,就在两人互相的调侃中开始了真正要讲的事。

林语堂为堂弟重新添了一杯茶水后说道:“孩子们现在越来越不能小觑了,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参与这种会议的时候,那副抖得和小虾一般的样子,现在看来已经完全变了。”

“哼!”林鸿寿不悦地说道:“水平没看出来,气焰倒是越来越嚣张了。”

看着堂弟一脸的不满,林玉堂微微笑了笑,用茶水润了润嗓子后说道:“话说回来,关于会议最后林雷和沐雨的血缘证明你怎么看?”

“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当年文昊和仉舒婷去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给那两个孩子留下那种痛苦的回忆,为了那点遗产就都变成那副嘴脸,现在难道还想要把他二人再度分开吗?”林鸿寿瞪着眼睛望向窗外说道,很明显的看出那夹杂着痛苦、愧疚和愤怒的感情。

仉舒婷是林文昊的妻子,也就是林雷和沐雨的母亲,两人的意外牺牲不仅仅使兄妹两人痛苦不已,还有在这里为当时无能的自己感到痛苦的两人。

林玉堂默默的看着茶杯,然后看向林鸿寿说道:“我原本觉得林雷有可能不是文昊他两人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林鸿寿用带着一丝不满和疑惑的语气问道。

“别误会,并不是我提出来的疑问,而且我想你也应该能理解,为什么大家会有这样的疑问。”

“确实,林雷那小子的问题吧,但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略带红色的头发;略微深邃的眼眶;还有稍高一点的鼻子,这些都是林家人没有的东西,很明显林雷有着白人和其他亚洲北方民族的血液,而我们林家从有记录开始就不存在这些,舒婷姑且有着北方血统但她本人可并没有这些特质。”

“那又怎样,说白了我们半妖都是试验出来的产物,天知道那些研究者们对我们的遗传基因做了什么手脚,再说我们又不是族内通婚,多少混点进来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没错,也正是有这些顾虑才不能明面上说出来,不过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想必不会再继续升温了吧。”

空旷的办公室暂时没有了声音,茶杯与碟子的碰撞声显得格外清脆,就如同刚刚的一切争论都像假的一样。现在想想,林雷和沐雨能在几乎被所有人厌恶的情况下继续生活在家族里,且能成为整个林氏集团的绝对控股的股东,如果只靠自己的话根本不可能,一定存在着包容甚至是纵容他们的人。

林鸿寿看着茶杯说道:“哥,自从经历过七年前那场遗产争夺战和三年前那对兄妹俩的首次社交界登场以来,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他们,不会再重蹈覆辙,我已经不想看到孩子们绝望、痛苦和仇恨的眼神了!”

林玉堂同样也在看着茶杯,他对当年的那场闹剧同样有着极大的怨念,但奈何自己当年的力量不足,完全没办法和那些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的亲戚们相抗衡。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相比起沐雨,我觉得我们最亏欠的还是......”

“林雷啊。”

林鸿寿叹了口气的说道:“当年那场闹剧,就连我们大人都没有办法左右,甚是不想去面对,但是林雷却在那群饿狼面前挣扎的站着,为自己和唯一的妹妹战斗着。”

“说来惭愧,要不是那小小的身影在圆桌的一角勇敢的坚持给我们带来的勇气,我们可能早就不想在那间屋子里呆着了。但也正是如此林雷才会是那场闹剧中受伤最深的人。”林玉堂说道。

“相比沐雨,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一切情绪,愤怒也好怨恨也罢,我倒想让他多少能对我们恨起来,先把情绪发泄出来也好,至少不会像这样。”

“如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面对恶鬼似得,就像当年一样。”

“沐雨也一样,可以感受出来他们兄妹两人之间依然隔着一道大门,当年的阴影看来都还没有消散啊。”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不也是一样吗。”

两人苦笑的看看对方,良久林鸿寿才发问道:“总感觉你引出来的话题另有所指啊,是不是最近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呵呵。”

林玉堂听后苦笑了两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情,只不过今天下午五点半左右的时候,沐雨在学生会说了点过分的话,我自己稍微有点在意罢了。”

“这哪是‘最近’,简直和刚刚发生没什么区别,话说你这个当大伯的消息也太快了吧!我都怀疑是不是你有跟踪癖了。”

“哈哈哈,没有没有,只不过很偶然的有个熟人的孩子也在那个学校的学生会,今天又很偶然的留下来加班,很偶然的听到后,很偶然的告诉了加藤,最后偶然的传到了我这来而已。”

“你还能编的更假一点吗?”

“哈哈哈......”

“哎......”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望着远处的夜景,这里是位于中央塔商务区的最高层办公室,从这里一眼望去不但没有办法看到全中心岛的夜景之美,反而更加无法看清暗处的涌动。

同时在东岛,林雷兄妹居住的庄园内。

这个时间兄妹两人基本上已经处理完学业和业余的事情,该是结束一天的疲惫,做好睡觉的准备了。

而事实上,沐雨已经在女仆的服侍下出浴,现在正穿着浴服在宅子里散着心,林雷则因为还有点杂事没有处理选择加班,不过现在作为沐雨的管家需要的是想办法让主子入睡,虽然可以让女仆代替,但沐雨曾经说过希望林雷来做,所以也就没有办法推辞。

“小姐,是时候回房休息了。”

换好燕尾服的林雷向站在阳台的沐雨说道,同时身边的女仆也识趣的退下。

“雷......”

“在。”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你会怎么做?”

如同星光一般点点的月光照在沐雨的脸上,给那美丽的脸蛋上添加了些许冷艳的感觉,祈求着回答的同时,又带有一点点的狡猾的成分在里面。

“虽说这里只是二楼,但要是失足落下去的话我肯定会去救您。不过大多数情况是您打算去做些什么,但您也知道人工岛光污染严重,只凭月光和路灯的话是很容易迷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届时还请允许我跟随。”林雷慎重的说道。

“哈哈,我只不过是想听你说第一句而已,雷你还是缺乏对女人心的理解啊。”沐雨轻笑道,但显然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

“好了,该回去睡觉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沐雨的房间在三楼,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享受着属于两人的平静。

“虽然有空调但因为昼夜温差太大,还请您不要着凉尽快躺下休息,那么晚安小姐。”

“等一下......”

把沐雨带到房间后,林雷站在门口行了一礼便准备离开,不过沐雨却把他叫住,让林雷僵在门口。

“你忘了吗?”

“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林雷眉头微皱,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沐雨还曾交代给他什么事。

沐雨一脸坏笑的说道:“侍~寝~哦,今天不是和濑户她们说过了吗,朕现在只能翻你这唯一的一张牌了,还不快点展示展示你每天精进的技术。”

“呼......”

一开始林雷傻傻的听着,直到最后才听出来自己居然被调戏了。长出了一口气后,林雷小心翼翼的看看房门外,然后进屋回身将房门锁上,故意将拳头握的噼啪响一边接近自己的妹妹。

“来真的?嗯?哥我错了!别这样,我真的错了......”

这次一开始沐雨真的以为林雷照着做了,因为他作为管家必须服从自己的命令,无论是多么荒唐多么无理的要求林雷都招办过,直到她的哥哥一脸严肃的握拳朝她走来,才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作为兄长的林雷必须要惩罚一下这个调皮的妹妹了。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两人的生活就像溺水一样,双方都是对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有人想要抽走一方或是让两人感到窒息一样的痛苦的话,就会想殉情的情侣一般互相拉扯,通常情况下找到尸体的时候,无论男女手里都会对方的头发以及大块的头皮。

正是出于这种怕被抛弃、被遗忘甚至被夺走生命的恐惧,才导致两人无意识的做出这种过分的言行,毕竟两人已经无法彼此分离,与其说他们还不能独立生活,倒不如说两人只能不时交换着压迫对方才能作为一个“人”来面对现实,不得不说是一种可悲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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