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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9

以前两人逛超市时,决策权通常是掌握在陆文曦手里。而今天两人互换角色,理由是厨房是他的主场。陆文曦抛去两个白眼的同时不免开始期待晚餐的出现。

回到别墅,叶鸥涵便提了购物袋进厨房,留陆文曦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她不是闲得住的人,把别墅的每个角落都踏遍以后,终于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那是一个红白搭配的藤椅秋千,鸟巢造型,藤条边沿配以绿色衬托,在以地中海为装修主题的别墅里,这样的装饰品并不算亮眼。可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秋千梦,因此它牢牢抓住了陆文曦的心。

可藤椅摆放的位置并不是别墅最好的视线点。她大声嚷嚷,“叶鸥涵,快出来帮忙!叶鸥涵,快出来……”

他甚至还系着围裙,便匆忙跑出来。眼前所见的便是陆文曦衣衫不整,双脚裸露踩在草坪上,双手叉腰,看见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嘴角扬起,“快过来帮忙抬一下!”

无奈的摇摇头,“叫得跟杀猪似的,就是这事?”

“谁让我对它一见钟情!”理直气壮。

叶鸥涵没答话,倒是乖乖帮她抬着藤椅到回廊转角的天台处。东西不重,因为找不着支点而不方便搬移,两人都累得大口喘气。

“你们这是……”

两人一齐抬头望着这位不速之客。而这位不速之客也正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们,一位是他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表哥,一位是母亲的坐上宾,同时是舅舅全部财产的继承人。

“哥,这围裙挺配你。”

叶鸥涵皱眉,表情恢复平日的懒散模样,可搭配身上的围裙,滑稽无比。只得勉强尽尽地主之谊,“要留下来吃晚餐吗?”

叶振涛答得理所当然,然后便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那藤椅身上。他绕过陆文曦,毫不客气的坐到藤椅上,缓慢摇摆着,好不悠闲。而一旁的陆文曦只得眼巴巴傻看着……

晚餐的主食是意大利面和黑椒牛排,叶鸥涵的手艺一点也不逊色。对陆文曦来说已经是大厨的手笔,可叶振涛还是给出了几点建议,叶鸥涵全盘接受。饭后,叶振涛自告奋勇收拾厨房,叶鸥涵去煮咖啡,陆文曦偷溜到天台霸占了鸟巢秋千,正得意着,叶鸥涵送上咖啡,这让陆文曦顿时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反应慢半拍才伸手接过咖啡,仔细打量了叶鸥涵一番才端着细细品着,味道自然是好的。“你是故意让我愧疚的吗?”陆文曦疑惑着,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虚。

叶鸥涵嘴角含着笑,眼神紧紧锁在对方身上,“你也知道愧疚?那记得下次对我好点,别再给我吃方便面了。”

陆文曦开始埋怨起方便面:谁让你有事没事总爱钻到他碗里去啊?这下好了吧,别人对我这么客气,下次看你怎么好意思再往他碗里钻……

“Miss陆,难道你就是用一碗方便面俘获了我哥的春心?”叶振涛神出鬼没,似笑非笑的眼神游离在两人身上,叶鸥涵依然那副懒散的模样,而陆文曦面色潮红,“哥,我不得不说,方便面会把你的身价贬低,我好歹也是吃过进口泡菜……”话题嘎然而止。

“哦?”叶鸥涵拖长了尾意,似绕有兴趣的样子盯了陆文曦一眼。

叶振涛后知后觉,“我没尝过Miss陆的手艺,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

叶振涛眼疾手快,放下咖啡杯拔腿就跑。

“你威胁他?”

“你不是听见了,我哪句话威胁他了?”

四目交汇,总有电光火石的感觉。陆文曦即时收回眼神,继续望向城南那一片美丽景色。叶鸥涵裂嘴一笑,倒也不再为难她,眼神随着她望去的方向抛去。

夜幕悄悄降临,吞嗜了阳光,颓留一片黑暗,带着些微的静谧,让人充满无尽的期待。期待在天的那边看见另一番神秘的景象,可究竟要等待多久?谁也不知道,或许是明天。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文曦觉得有些困,“那些记者应该回去了吧?”

“今晚在这住吧,以防万一。”听不出任何邀请的意思,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然后牵过她的手,带她回屋里。

大厅的装修紧扣“欧式”这个主题,让陆文曦一时适应不了视觉的冲击,只能傻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房间在二楼,绕过悬浮楼梯,穿过几个回廊,最深处的房间便是她的。富丽堂皇,精于雕琢,华于摆设这些词似乎早不能恰到好久的形容这房间,而它显然是为某人特意准备的,粉色系的装修风格并不是欧式风的主流色调,可这房间又如此诧异的出现,若不是特意为某人准备的,陆文曦想象不到设计师是怎样的不靠谱,才会在如此完美的设计中留下这样的败笔。

“那你住哪里?”

“你隔壁,”叶鸥涵微笑着,将对方送入房间,自己才离开。

紧绷的情绪终于得以缓解,陆文曦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仰躺在床上。和叶鸥涵如此近距离待在一起,总让她觉得紧张,特别是早上在目睹了他如何对待女伴的态度以后,他果然如罗薇薇所说的那般阴晴不定,能把谁宠上天,也能让对方轻易落入地狱。

而隔壁房间的叶鸥涵,懒散的姿势仰躺在沙发上,思绪就那么不经意的回想起五年前的事。在他离开马德里的最后一天,他又去了马约尔广场,那时的她已经将头发绞成利落的短发,穿着黑白相间的工作服,从背影看去像个小男生。偶尔从他身侧走过,叶鸥涵总感觉空气中留有她身上独属于女人的馨香,那时他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国人,心底总有说不出的失望,又固执的不愿上前打听。

朋友打来电话,让他再等一小时为他践行。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由衷的开心,终于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让他停留,只为多看她几眼。

他再度招来服务员,这回,终于是她来为他服务。当她迈步向他走来时,他竟然紧张的漏掉半拍心跳,她微笑对他说,“さんは,何が?”(日语译: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日语!他有些失望,为什么两次都是日语?

“Unetassedecafé,merci.”(法语译:一杯拿铁,谢谢。)

“Oh,jesuisdésolé!”(法语译:噢,对不起!)

她低着头,面色微红,为自己说错话而道歉。叶鸥涵故意没有说一些宽慰的话,就那么僵着,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短发女孩,而对方在停留数秒没有等到对方原谅,便自作主张的离开了。

当她为他端来咖啡时,又恢复了往日爽朗的微笑。他给了面额不小的小费以后,她欢快的道了谢,然后退下。就这般,他的眼神一直似有似无的追随她的身影而去。

不一会,三位中国大妈在他旁边坐下,谈论着西班牙的天气,西班牙的景色和西班牙的消费。来为三位中国大妈服务的依然是她,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她嘴角的笑意弧度越来越大,然后便听见她清脆悦耳的江南口音,“几位阿姨,要喝点什么呢?”

“小姑娘是中国人呀,刚才还担心不会外语,要怎么点餐呢?”蓝色外套的大妈满面笑容。

“我是中国人呀,”然后耐心的跟三位中国大妈推荐今天的特色菜品和美味咖啡。

朋友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分钟,他没有冲对方发火,反而心情极好的安慰对方不必因为迟到而心存愧疚。寒喧以后,他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归国的航班,虽然是第一次来西班牙,却已经深深的迷恋上了这里。

果然,连续五年,他每年都会给自己一个假期来西班牙旅行,偶尔也去马德里附近的城市溜达,但待的时间最长的还是马德里。某年,他意外得知马约尔广场一家咖啡厅要出售,他毫不犹豫一掷千金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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