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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吞珠

那份执念支撑江宁不断向前,灭杀狼群保护自己的妹妹,纵然自己身死也要守护她的安全。身后**秀早已是泪眼婆娑,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二哥衰老枯萎走向死亡,直到火光熄灭,天地重归一片漆黑,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却烙印在她心底。

狂风怒号,狼啸不止。没有了光的照耀,恐惧与不安重新席卷而来,但江二狗他们却似乎感受黑夜中有那么一盏明灭不定的灯,这盏灯让他们心底安宁,让他们不再惧怕。

这一刻如梦似幻,这一刻江宁心底空明,这一刻天地万物只存在一呼一吸之中。恍惚之间,他看到了降魔祭坛,祭坛上那盏长明灯依旧发出微弱的灯光。灯光之中竟然微微泛起声音,降魔者,降妖除魔御鬼封灵,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

这一刻江宁的执念与降魔残意相通,江宁所行、以生命为代价守护苍生,触动降魔祭坛,使得他感受到一缕来自降魔传承的意志,苍茫质朴。这悠久而古老的意志仿佛沉睡了无尽地岁月,如今被江宁沟动,光芒照耀,萦绕在祭坛周边,化作一片长河星空。星空上是九座高大的无尽无边却又残破苍凉的墓碑虚影,墓碑上镌刻着斑驳的岁月痕迹,墓碑四周萦绕着一颗颗闪闪发光的星辰。

天地有大魔,当降!一声冰冷如铁威严如刀的声音化作星光从星河之上无尽虚空穿透而来,刹那间斩向江宁心头。星光落,星河隐,降魔祭坛归于平静,七情圣珠发出一声凄惨叫声,不再给江宁传递杀怒与邪恶的气息,那一缕黑烟如同被洗去颜色瞬间化成全白,一闪之后却又恢复成黑色,只是暗淡了许多。

星光所过,生机盎然,江宁那干瘪的身躯迅速恢复,重返了先前模样,而后彻底消失在他身体之中。

“该死,该死的,竟然会这样,你伤了我,我要夺了你的传承。”那一缕黑烟破口大骂,刚才那道星光几乎将他斩灭,此刻失去了之前的那份从容,他狰狞恐怖地扑向江宁。

刚刚恢复的江宁极为虚弱,但视力听力以及感官都变强了不少,能够察觉到极为微小的动静,感觉到狼群似乎消失了,他才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也顾不得刺骨的寒冷。七情圣珠也跌落在他身旁,被他抓在手中,只是手感有了异样,没有了之前的光滑,似乎产生了裂痕。

就在江宁躺下呼吸得两下之后,他感受到了一阵阴风从他身上吹过,顿时让他幻境丛生,心中杀意滔天,愤怒直冲九霄。

“杀、杀、杀……恨、恨、恨……”江宁在哪刹那间获得无穷的力量,他站了起来仰天狂呼,双眼充满血红色光芒,七情圣珠仿佛受到了刺激,发出愉悦的欢鸣之声绽放出血色光芒来,而那血色却是来自江宁。

在这幻境之中,他看到了他的父亲破口大骂,拿着棍棒打他,将他打得血肉模糊,四周的人嘲笑他羞辱他,甚至包括他的娘亲和妹妹,他心中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那边是杀,杀尽所有恨他看不起他的人。

“杀了他,他是野种,他是懦夫,他活着是浪费粮食……”一句句恶毒的话语如刺刀般狠狠刺向他的心,那上至百岁老人下到蹒跚学步的小孩无一不往他伤口上撒盐。

江宁举起手中的屠刀,没有犹豫地开始斩杀起来,第一个人便是他的父亲,然后是他的大哥,而后村中其他的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最后仅剩秦箐和**秀。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对我不管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幻境中江宁朝他秦箐问道,“当初你不应该生我的,让我在这个世界上遭受无尽地痛苦,让我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连呼吸都没有自由,你没有话对我说么?”现实中他是决计不敢这样问的,甚至连抬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当然那是以往。

秦箐没有说话冰冷如山,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活在了红尘之外。而**秀却是对江宁嘲笑不已,说他胆小怕事,说他没有本事没有能力。

那一缕黑烟早已进入江宁身躯,只等待江宁幻境之中斩完所有的恩怨,他就能轻而易举的夺取这具身躯。

“当年我在望月山上发过誓言,此生只保护你二人,此刻我的心却要我杀了你们,我做不到,但我也不能违背的我的心。”江宁面目狰狞,杀了那许多人,他心中无怨无悔,此刻却挣扎起来,手中的魔刀始终无法落下。

“杀了我们,你就赢了,望月村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秀诱惑道,她仿佛不怕死,甚至朝江宁手中的魔刀撞去。

眼看那雪白的脖颈就要撞到鲜血淋漓地魔刀之上,江宁心头震动,他猛然改变魔刀方向,朝自己斩落下去。

手起刀落,江宁并未感到痛苦,反而是觉得有一抹苦涩,惨笑道,“我不在欠你们了,我也解脱了,终于要死了么,死亡就是这样的感受么?”

在魔刀落到江宁自己身上那一刻,那一缕黑烟惨叫一声从江宁身体里冲了出来,他没想到江宁竟然在最后选择自杀。

幻境刹那消失,江宁嗅到了寒风,感受到了身体的温度,而他的眼角分明有泪,眼前的七情圣珠依然泛着血光,只是暗淡了不少,没有了欢鸣之声。

没有犹豫,江宁一口将七情圣珠吞了下去,他相信刚才的那一切必然与这颗珠子有关,甚至是这颗珠子前任主人也脱不了干系,尽管他无法感知对方的存在。

“不要……”那一缕黑烟发出鬼哭狼嚎般地惨叫,“疯子,比我还要疯……”声音还在江宁耳际回荡,他却早已逃遁。

吞了七情圣珠的江宁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像是生吞了一颗枣子一般,只是他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七情圣珠在进入他身体之后的轨迹和路线,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这枚珠子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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