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沫第一次打了辆出租车。
“虞城花园”陈以沫淡淡的报出了一个地名。
这是陈家五年前搬的新家,还记得那时候陈伊菲来送生活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这两天我们搬家,爸爸让我给你们说一下,我们会搬到虞城花园去住,但是最好不要去找我们。”
虞城花园也算的上A市的高档小区了,也是,陈喃也算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寒酸。
陈以沫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住的是那一栋哪一户,站在小区门口,陈以沫第一次拨了那个一直存在手机里却从来没打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
“喂。”声音暗沉,冰凉。
“爸爸。”陈以沫以为叫出这两个字会很困难,可是现在才发现这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并没有什么困难不困难的。
电话里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话。“沫沫?”语气有些震惊,应该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给他打电话吧。
“爸爸,我妈妈生病了需要住院费,我现在在虞城花园大门口。”
“沫沫,我现在很忙,在公司,你在门口等一会儿,我叫你何阿姨给你拿钱,好了没事我就挂了。”
陈以沫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声,她有些可笑的看着手中的手机,这个人就是她的爸爸?连她妈妈的生死都不过问一声的爸爸?
陈以沫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光洁的瓷砖比她家可干净多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进进出出的大门口却始终都不见何雪竹的身影。
陈以沫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双腿,鼓起勇气再一次拨通了陈南的电话号码。
“喂?”呵呵?两个小时前才给她打过电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爸爸,我是沫沫。”
“哦,沫沫,对不起刚刚我在开会所以忘了给你何阿姨打电话了,要不你自己去找她吧。”
忘记了?她等了两个多小时,他却一句忘记了,陈以沫只觉得心里划过一丝冰凉。
“好了沫沫,我要开会了。”
毫不留情的电话再一次被挂断了。
陈以沫深吸了一口气,才迈着步子向小区里走去。
根据陈南说的地址,陈以沫找到了他们家,是个很不错的位置,陈以沫按了门铃等待着人来开门。
“你好,请问你找谁。”开门的并不是何雪竹,陈以沫看了看门牌号,地址没有错啊。
“你好,请问何雪竹何阿姨是不是住这?”
“哦,你找夫人啊,等会我帮你叫。”说着那个中年妇女就‘啪’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夫人?
呵呵。
看来这些年他们家过的不错嘛,连佣人都请上了,可是她和妈妈却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这一次没等几分钟那个中年妇女就把门打开了,并且邀请了她进来。
陈以沫有些拘谨的跟着中年妇女进了屋,她不知道陈家算不算得上豪华,但是在她眼里却是十分豪华,进门就是客厅,那盏精美绝伦的水晶灯陈以沫只有在图片上才见过,那欧式风格的真皮白色沙发一看就给人一种大气高端的感觉,墙上那不知道多少寸的大电视比她还要高,再往里面看是用珠帘做的隔断,里面应该是餐厅吧。
陈以沫站在进门处不怎么能看清楚,她也没有去打望,对她来说陈家不管多么的荣华富贵都与她无关,现在她只要拿到妈妈的医药费就够了。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何雪竹才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一身两件套的真丝睡衣,让她看起来高贵无比,保养极好的脸上与她妈妈看起来有很大的区别。
“何阿姨。”陈以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何雪竹。
何雪竹没做半点停顿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翘着腿,伸手从刚刚那个中年妇女手中接过一个精美的杯子,陈以沫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见何雪竹优雅无比的喝着。
何雪竹喝够了,把杯子给了中年妇女,才慢悠悠的抬起头闭了一眼陈以沫。“是什么风把我们家沫沫小姐吹来了?”
何雪竹的语气有些风凉,态度有些讽刺。
陈以沫局促的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何雪竹笑得格外甜。“是这样的,何阿姨,我妈妈生病了,现在在医院,急需要一笔医药费。”
何雪竹轻哼了一声。“不是前几天伊菲才给你们送了生活费去吗?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不要看着我们家表面风光,实际上我们家的开支真的挺大的,就说你爸爸吧,一个月的生活应酬都要去掉一大截,这钱呀,还是得省着点花。”
陈以沫抬了抬脚,最终还是站在门口边没有动,陈家的地板上铺着一层米白色的地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双已经洗的发黄了的白球鞋,要是弄脏了这钱就更是不好拿了。
“我知道何阿姨,可是我们家一个月就那么点钱,我和我妈妈也要生活吃饭,每个月除去米面油盐买菜的钱就所剩无几了,而这次我妈妈的病发得有些突然,我知道的时候人已经送进医院了,医院说不缴费就不给开药。”陈以沫抬着头虽然只能看见何雪竹的一个头顶,脸上的笑却也十分得体,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过分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