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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原是动情

清晨,黎清遥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梁晨曦正握着自己的一只手,趴在自己眼前睡得香甜。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把盖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露出她精致的小脸。

他刚想摸摸她的小脸,她却皱了皱眉,动了一下。

梁晨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天已经亮了,再看了看还在睡的师父,马上想起了昨夜之事,第一反应便是摸师父还烧吗?

还好,师父不烧了,脸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面上的暗色褪去了,显示毒正在慢慢化解。

梁晨曦还从未看过师父睡觉的样子,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细细端详过师父。

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羽睫,些微上扬的唇角……

一直以来,梁晨曦就觉着师父长得比自己见过的女子还好看,更不用说男人了。

梁侯一家每年都会来黎府住一段时间,梁家的公子们个个光鲜,妻妾们也貌美如花,连随从侍女都个个眉清目秀,可梁晨曦觉着,他们都无法与师父相比。

尽管现在师父面色不大好,但看起来依然如神仙般完美无暇,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令整个茅草屋都蓬筚生辉。

梁晨曦忍不住摸了一下黎清遥的睫毛,黎清遥微微皱了一下眉。

梁晨曦以为师父要醒了,面带笑容地等着师父睁眼。

——师父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肯定会很开心的,就像自己睁眼时,只要看到师父在眼前,就开心得不得了一样。

可是黎清遥没有睁眼。

梁晨曦看着黎清遥,终是忍不住,慢慢地把脸凑近师父的脸,干了一件她只要看着师父的脸就想干的事——吻向了师父的唇……

因为闭了眼,梁晨曦没有看到黎清遥泛红的脸颊,因为心跳得太快,也没有感觉出黎清遥嘴唇的微颤,却听到了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慌得连忙放开黎清遥的手,起身回头看是谁来了。

——黎伯!

——门口赫然站着的是黎伯!

——像神一样从天而降的黎伯!

梁晨曦开心极了,师父有救了!

师父和黎伯,她生命中迄今最信任的两个人,只要其中一人到了,另一个人就不会有事!

“小姐吓着了吧?”

黎成露出了春日暖阳般的笑容,照得梁晨曦心里一暖,眼眶就湿了,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好了,不哭了!没事了!黎伯来了!我们带公子回家!”

黎成拍了拍梁晨曦的肩,上前看黎清遥的伤情,而后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来,倒出一粒药丸来喂给黎清遥,转而对梁晨曦道:“放心吧!有黎伯在,公子不会有事的!”

梁晨曦帮黎成把黎清遥背在背上,拿起自己的暖袍和黎清遥的剑跟着黎成出了门。

黎府的马车停在门外。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不安地立在马车旁,看到他们出来赶紧扶好几。

梁晨曦一看,正是昨日那车夫!

——这车夫蛮机灵吗,还知道扶几侍候他们上车。

黎成道:“是这小子带我来的!昨夜见小姐和公子子时还没有回来,就觉得有问题。今早在西市打听二位的下落,这小子一见我拔腿就跑,被我逮着了,带着我找到了这里。”

梁晨曦先上了马车,黎成把黎清遥放进了马车里。

黎成刚要离开,梁晨曦突然想起了昨晚之事,对黎成道:“黎伯,昨晚有人要杀我们。我——”

黎成面上依然带着笑,安慰道:“黎伯都知道了。小姐不用害怕,不必担心,剩下的事就交给黎伯办吧!”

车夫赶着黎府的马车,黎伯骑着马,一行人向着县城的方向去了——

车上,黎清遥依旧没有睁眼。

他的伤口很疼,像火烧一样疼,但他感到心中那团火烧得自己更疼。

他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坐起来,只好靠在梁晨曦怀里,任她那样抱着自己。

可他不敢睁眼,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此时的梁晨曦。

刚才那一吻,暖暖地吻在他的唇上,却火烫一般烙在他的心上。直到他离开人世的那一天,那个吻的热度他还能清晰地感觉到!

*

长子县城,黎宅——

黎清遥被黎成背回了房里。

黎成和下人们帮黎清遥处理伤口,一个下人端着一碗药进房,喂给黎清遥喝。

梁晨曦在房门外焦急徘徊。

好像过了很久,黎清遥的房门终于开了,黎成一行人走了出来。

黎成的笑容依旧温暖,“没事了!公子醒了!还好毒性不强,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毒,公子也及时服了药,不过现在毒还没清干净,想下床行走得五六日后了。小姐不用担心,进去吧!”

说完黎成带着一行人走了。

黎清遥侧卧在床上,看着梁晨曦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师父,好些了吗?”

梁晨曦轻轻柔柔地一问,却像投入黎清遥心湖的一颗石子,让他刚刚整理好的思绪,归于平静的心湖,一荡一荡地再起涟漪。

看着梁晨曦,他没了反应,不知如何回应,只觉浑身泛热,细细密密地出了一身薄汗。

梁晨曦灿然一笑,开心地道:“师父面色红润,看来真的像黎伯所言,没事了!”

活了三十余年,经历过人世间最悲惨的劫数,见过人世间不少冷暖,自以为参透人世百态,不会再有任何处理不了之事的黎清遥,在眼前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前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他正在经历他人生中唯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动情!

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无法再把她当成孩子一般看待,无法再把她当成孩子一般相处,而到底要如何对待,如何相处,他不知道!

黎清遥看着梁晨曦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握起了他的手。

他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手,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没有将手抽出来。

他僵在那里动不了了,脑中一片空白。

梁晨曦见师父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而且感到师父的手渐渐变得滑腻湿润起来,且越来越烫,不禁担心起来,以为师父哪里不舒服,有些慌张地问道:“师父哪里不舒服吗?脸越来越红,是烧还没退吗?”

她赶忙摸黎清遥的额头,好像真的有些烫,还出了很多汗,又搭上黎清遥的脉,脉象浮而急。

她慌了——看来,师父并没有像黎伯说得那般好!很显然,师父虚脱地厉害!

药理、医理、毒理,梁晨曦确是学了很多。但她从未实践过,从未给人看过病,也从未见过中毒之人。

面对越是在乎的人,哪怕他只是受了一点点伤害,一点点伤痛,都觉着那是天大的事,就越是心惊,此刻的梁晨曦便是如此!

她慌了,想起身找黎成来,再给黎清遥看看,正要松开黎清遥的手,手却反被黎清遥攥住了。

“师父,我去找黎伯来!”梁晨曦焦急地道。

黎清遥极力压抑着自己想把梁晨曦扯进怀里的冲动,深深地呼吸着,平静内心的波澜,颤声道:“师父没事!”

“这怎么是没事呢?师父呼吸都困难了!怎么会是没事呢?”梁晨曦越来越焦急。

黎清遥放开梁晨曦的手,道:“曦儿出去!师父睡一会儿就好了!师父说没事就没事!曦儿不信师父?”

说完黎清遥闭了眼,慢慢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梁晨曦略略安心了些——师父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

梁晨曦道:“那好,师父休息吧!我不打扰师父了!”

可说完这些梁晨曦却并没有动,黎清遥不解地睁开了眼,看到梁晨曦又用那种想让自己问她“又怎么了”的眼神看着自己,只是这次还咬着嘴唇,面色犯难,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口。

黎清遥叹了口气,问道:“又怎么了?”

梁晨曦依然眼巴巴地望着黎清遥,却没有开口,显然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

黎清遥又叹了口气,道:“说吧。”

梁晨曦艰难地开了口:“师父,我不想睡在黎瑶的房里。”

黎清遥奇怪地看着梁晨曦,不知她是何意。

梁晨曦接着道:“我不想是黎瑶!师父有把我当黎瑶吗?”

黎清遥终于明白,昨日为什么梁晨曦突然变得很奇怪了——她以为自己把她当黎瑶了!

——我把曦儿当瑶儿了吗?

他问自己!

但他很快就有了答案——他没有!

也许在她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但即便有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

不过现在,他倒宁愿自己一直把她当成黎瑶,那样他就不会动心,更不会动情了。

黎清遥看着梁晨曦的神情,呼吸重又变得急促紊乱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本应该早就想到,可他却偏偏没有想的事——梁晨曦对自己也动了心思,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梁晨曦见师父看自己的神情越来越奇怪,以为师父在责怪自己不听话,忙急着解释:“不管师父有没有把曦儿当黎瑶,曦儿都不住在黎瑶房里,而且曦儿一个人住会怕。师父,我就睡在那边的榻上……”

梁晨曦指了指房间另一侧的内室,接着道:“我不打扰师父!我可以照顾师父!师父有需要了,叫曦儿一声,曦儿可以像曦儿生病时师父照顾曦儿一样照顾师父!”

梁晨曦小心翼翼又十分恳切的眼神和语调让黎清遥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还从来没有拒绝过梁晨曦任何请求!

尽管他心里清楚让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住在自己房里不妥,也会对她的名誉造成影响,而且就算她留下来,他也不可能使唤她,反而因为她的存在而让自己无法静心养伤,但一想到这也许是曦儿陪着自己的最后时光了,他就无法抑制自己同样希望她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的渴望。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虽然自己是不可能再把她当孩子一样看待了,但她应该依然是个孩子吧?外人看来应该如此吧?至少黎伯看起来就依然是当曦儿为孩子般在疼爱。

尽管这一自我安慰苍白而无力,但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想法来麻痹自己,从而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了。

黎清遥点点头。

梁晨曦开心极了,脸上的笑容比春光还明媚。

她开心地握了握黎清遥的手,帮黎清遥又掖了掖被子,欢快地道:“师父好好休息吧!”

说完像阵风一般,出了房门。

黎清遥心绪难以平静!

眼前,他和梁晨曦在一起时的时光一一浮现,尤其是近些日子的画面……

他想通了自己的情感,也想通了梁晨曦对自己的情感,再回味起那些画面来,才明白自己和梁晨曦的种种反常表现所为何事。

他该怎么办?!

房门响了——

梁晨曦像在黎府时一样,没有敲门而是推门而入,只是多了些小心。

轻轻地进来!

轻轻地关了门!

轻轻地来到东侧室的榻边!

轻轻地放下枕被!

轻轻地躺了下去!

很快就没了动静,不知是否睡着。

房间是传统的三套间,一间外室,两间内室,室与室间玄格锦幔相隔。

现在锦幔虽未被放下,但玄格和束在一旁的锦幔已足够挡住黎清遥的视线,他看不到躺在榻上的梁晨曦,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是否已经入睡?

梁晨曦没有入睡!

她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开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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