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站,下车的人很少,上车的人却很多,很快,公交车便挤满了人。乘客大都一脸倦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很少有人说话,所以公交车内的声音并不怎么嘈杂。
受到这种气氛感染,张子凡也感觉到有些疲倦。张子凡紧握着扶手,微闭着眼睛,尽量降低体力和精力的消耗,并没有注意车厢内的情况。
“大家都往后一点,后面空着呢!”
就在张子凡似睡未睡,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公交车的司机,忽然通过车内的广博大喊了一句。刹那间,张子凡惊醒了过来。
公交车里挤满了人,后面根本就没有空地,司机这句话,显然有问题。网上盛传的两则与公交司机有关的信息,忽然浮现在了张子凡心头。
第一则,公交车司机总会觉得,车厢后面没人。公交车挤满人的时候,司机看不到车厢后方的情况,误以为后方比较宽松,所以让前方的乘客向后方移动。
第二则,城市里的小偷,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彼此不会越界。公交车司机常年开车,对于经常在线路上偷东西的坏人很熟悉,他们会在小偷上车的时候,向乘客发出各种警示,提醒乘客小心各自的物品。
国家对小偷的惩罚很轻,偷东西被抓现行,最多也只会拘留十五天。公交车司机若是光明正大抓住小偷,那么小偷事后必定会报复公交车司机。
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公交车司机和小偷形成了默契。公交车司机不会光明正大阻止小偷作案,小偷也不会因为公交车司机用暗号提醒乘客,而为难公交车司机。
听了公交车司机好心好意的隐晦提醒,大多数不知内情的乘客不但不感恩,反而开始抱怨公交车司机。有几个人甚至对公交车司机,用上了充满恶意的词语。
“妈妈,快看,有小偷!”
一个天真烂漫的声音,忽然从车厢中升起。这个声音张子凡并不陌生,张子凡踮起脚尖,朝着老弱病残孕专座望去。
此时,美妇站起身来,将小女孩护在了身后。显然,她担心小偷恼羞成怒之下,对小女孩展开报复。
经过小女孩的提醒,人们立刻认出了小偷。然而,这些乘客并没有像新闻里报导的那样,一拥而上抓住小偷,而是本着“绝不多管闲事”的原则,纷纷远离小偷,在小偷周围形成了一片狭小的空地。
“多管闲事,想找死吗?”
被抓了一个现行,小偷不但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语气嚣张的走到美妇面前,厉声责问了一句。
一个五大三粗,看起来体壮如牛的肌肉男,看不惯小偷的行为,大步走到了小偷面前。这个肌肉男一把抓住小偷的衣领,将小偷提了起来。
“做了错事还这么狂,信不信我削死你!”
肌肉男说话的时候,顺手给了小偷两巴掌。小偷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红印,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肿胀起来。
乘客们的漠视和纵容,助长了小偷的嚣张气焰,而美妇和小女孩又是弱势群体,所以小偷才敢放肆。此时,肌肉男站出来后,小偷立刻蔫了。
小偷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免得激怒了这个肌肉男,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司机师傅,麻烦你转道将车开到警察局,我们必须把这个小偷,交给警察处置。到时候,有我们这么多人作证,小偷肯定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
和坏人作斗争,是每一个人应尽的义务。肌肉男觉得,这等对抗邪恶的义举,乘客们肯定不会拒绝,然而,肌肉男错了。
公交车司机听了肌肉男的话,并没有改道。这种抓住小偷的场面,公交车司机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公交车司机早已经猜到了。
乘客们听了肌肉男的话,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还要回家接孩子呢,哪有功夫管这闲事?”
“到警察局作证,不但浪费时间,而且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才不去呢!”
“不就是偷东西吗,犯得着小题大做吗?”
“偷东西,最多也就拘留十五天,我们把小偷送到警察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我下一站下车,换乘另一辆公交车回家,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瞎闹!”
……
乘客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一时间,公交车内人声鼎沸。肌肉男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任何一个支持者,肌肉男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哥们儿,现在这世道,人人都不会多管闲事,除非你拿钱收买他们,否则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去警察局作证的。这对于我们这种能打的人来说,并非一件坏事,我们把这个小偷暴揍一顿,他们同样不会为小偷作证!”
从前的张子凡,虽然对坏人深恶痛绝,但却因为胆怯,不敢和坏人作斗争。打架,张子凡不是对手;拼命,若是伤害到了坏人,张子凡不但要赔偿医药费,还得坐牢;另外,张子凡还必须考虑坏人的报复问题。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没有经过任何战斗训练的坏人,张子凡能打一群。张子凡经过荆轲和高渐离的专业训练,下手有分寸,不会因为坏人伤得太重而坐牢,至于赔偿医药费,张子凡根本就不在乎。坏人的报复,张子凡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张子凡说话的时候,照着小偷的臀部,一连踹了十几下。听了张子凡的话,肌肉男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对着小偷的脸,“啪啪啪啪”一阵猛扇。
很快,公交车靠站了,这一站没有人上车,也没有人下车,可司机却一直开着门。肌肉男不是笨蛋,他立刻领会了公交车司机的意思。
肌肉男将小偷举起来,然后用力将小偷砸在了地上,瞬间,小偷摔了一个大马趴。小偷此刻有些头晕脑胀,挣扎了许久,也未能爬起来。
小女孩见到小偷的悲惨模样,立刻“咯咯”的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