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嘛。”刘小娅撒娇道,接着抓住了夏伟的胳膊摇晃着。
夏伟气急败坏地甩开了刘小娅的胳膊,反讥道:“错没错,你跟法院说吧。”说着,夏伟快步到厨房里拿出一个大碗,麻利地泡上买好的方便面,接着匆匆到卧室的橱柜里找出了下午拜访客户要穿的衣服,然后给小白打了个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接着开吃泡好的方便面。刘小娅亦步亦趋跟在夏伟旁边,夏伟自顾忙碌,没有理她,任由刘小娅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
夏伟吃完了,匆忙换上衣服,让急着让刘小娅离开这里,刘小娅赖着不走,她哭道:“我不愿回家,也不想上班,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就想在你这儿,你到客户那里去吧,我在你家,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夏伟看了刘小娅的样子,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手表,索性不管刘小娅了,套上羽绒服,背上斜挎包,关门而去。
在郊县电厂的信息化办公室里,思科的上游合作方——有名的光通公司的业务员小白将其公司的产品画册提交,并详细地介绍了他们的软件产品特点,电厂方对其软件产品的架构不甚满意。基于对SL公司产品深刻的理解,夏伟适时推出了他新公司的产品,将其优势一一展示,该产品可以灵活地满足电厂的信息化需求,在性能上不逊于SL公司的产品,重要是性价比高。电厂方面对此很感兴趣,他们让夏伟做了产品演示,夏伟将赵坦所在的公司吹为了一个重要大客户。电厂当下敲定让夏伟公司的产品先行试用一个月。
SL公司的业务员小周上午刚到电厂讲产品,下午夏伟一行二人就到了电厂,这个消息还是让王斯聪知道了,最近,SL公司与光通公司前脚后脚的事太多了,基至在宏泰项目上,他完全败北。今天,夏伟参与了光通公司的业务,事实更加被王斯聪认定了。内鬼一定是夏伟,他和小周或销售部的某个人在暗通款曲,他转念一想,从最近思科或光通的行为来看,夏伟暗通的不大可能是小周层面的人,赵经理抑或董经理?想到他们,王斯聪有些凄然。他不该怀疑和自己打拼多年的合作伙伴,可如不是他们,这种现状作何解释?王斯聪陷入彷徨、不安、失落中,不是为了事业的失落,重要的是人性的琢磨不透会更让人陷入绝望的无底深渊中,心力交瘁,无法自拔。王斯聪第一次有了人生的无力感。他手抄在头发里,他拿出了一本一直放在抽屉里的《圣经》旧约。在美国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缘,他笃信了上帝,当他每每陷入困顿的时候,上帝总以其圣明之言给他以指引,此刻,他随手翻开《圣经》旧约,首触眼帘的,是这句话:“Forevilmenwillbecutoff.”(作恶的,必将被剪除)。他心想,上帝一定会派天使来营救他,就像曾经无数次的派遣一样。当他想到这一点,就意识到他要积极应对,仔细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找到他们工作的**到底在哪里。同时,面对光通公司的竞争,他打起精神,绝不气馁,他叫来了市场部赵经理,郑重地商讨起应对方案。
冬天天黑的早,夏伟晚上回家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惊呆了,刘小娅已经为他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香飘四溢,倒在高脚杯里的晶莹剔透的红酒,在屋内温暖灯光的照身下,散发着冷艳的光,刘小娅戴着套袖,正得意地冲着夏伟笑:“回来啦,亲爱的。”
“嗯。”夏伟一时被这种家意浓浓的感觉温暖着。
“尝尝我做的手艺。”刘小娅把夏伟按坐在了餐桌前。“我去洗洗手。”夏伟起身来到卫生间。在卫生间的镱子里,夏伟反复看着自己,他自感从他推门那一瞬间起,他就开始没有方向感了。他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想努力地让自己理出一些理性来,却混沌得不知所以,只得糊涂地交由命运了。
餐间,夏伟很少看刘小娅,更是极少说话。刘小娅殷勤地为夏伟夹着菜,夏伟却并不拒绝,红酒是在夏伟吃饱饭擦完嘴才意识到它的存在的,他看了看这酒,似乎没怎么犹豫,就一口气完任务似的把它喝干了,很快,他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夜里,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躺着裸体的刘小娅,她的一只胳膊抄在夏伟的脖子下面,一只手在他的前胸打着圈圈,大腿搭在夏伟的腿上,不时的摩挲着。久未经女色的夏伟,一时性起,猛地翻身,将刘小娅压在了身下……
“我错了。”事毕,刘小娅呢喃低语,“你原谅我吧。”
夏伟将头转向一边,没有说话。
刘小娅将夏伟的头扳了过来,继续撒娇道:“你原谅我吧。”
“不是我原谅不原谅你的事儿,这事都上升到法院层面了,你能让我怎么办?”夏伟终于开口,语气却不再冲。
“你就替我担待着点吧。”刘小娅道。
“我为什么要替你担待?”夏伟问。
接着刘小娅郑重地抛出她的理论:“你替我担待,你的名誉受损,你不替我担待,别人知道是你女朋友我干的,还是你的名誉受损,既然都受损,那就选择损失小点的,我心里有数就行了,以后,我们好好的,管别人怎么说。”刘小娅像背好了台词一样流利地应道。
夏伟冷笑:“谁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分也分不掉的,我们就是一对冤家。”刘小娅道。
夏伟没有说话,刘小娅见状,猛地挠着夏伟的胳肢窝,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握住了刘小娅的手,两人又缠绵如斯。理性告诉夏伟,这一次他又败了,他注定要顺从刘小娅的所有想法。他残存的理性只有一点没有想到,他只喝了半杯红酒,为什么就醉得不省人事?
冬夜是那么安详。静静的,所有尘世的喧嚣都冷凝成了有一搭无一搭的天籁之音;美美的,冷空气把黑色的天空净化的月朗星稀,它们眨着灵光的眼睛如泣如诉。仿佛时空与黑夜都在静美地等待着一个神奇的时刻,也许在恭迎一位天使,她正奉承上意,从遥远的天边飘摇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