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完,夏伟回到座位,两美女已经热情地开聊好久了。桌子上,已经斟满了三杯啤酒。
“什么电话啊?聊这么久?”刘小娅问。
“业务上的。”夏伟随口说。
这时,张蓝盯着夏伟手里的手机,看了一会儿,接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男人啊,手机里都锁有一个秘密。”
“他的手机里锁个着于小红呢。”刘小娅不满道。
不提于小红则罢,一提张蓝就像炸药点燃了导火索,破口大骂:“于小红,那典型个彪子!”(注:彪子是胶东言,傻子的意思,含着羞辱的意味)
刘小娅一听忙应和道:“就那个彪子二百五,还让夏伟牵肠挂怀的。”
夏伟脸色铁青,一言没发。
“夏伟,你找了刘小娅是你的造化,你要是找那个彪子,迟早把你领河沟里,你还不知道怎么淹死的。”张蓝道。
“哟,张姐啊,你可别抬举我了,在人家心里,我哪能赶上那个农村来的彪子,不信,你看看夏伟的脸,又变样了。”说完,刘小娅轻轻地捏了一下夏伟的鼻子。
两人左一个彪子右一个彪子,夏伟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强压怒火故作镇定道:“拜托两位美女,都过去的事儿了,不要再提她了好不好?还让不让人家开心地吃了?”
张蓝微微一笑,看着服务人员端上一盘烧烤鱿鱼,顺手拿起一串递给了夏伟,夏伟用餐巾纸小心地擦拭着铁丝尖上的黑头,递给了身边的刘小娅,好言哄道:“就这个大神够我受的了,我还有心思对别人牵肠挂怀?”
闻名这话,刘小娅瞬间像个孩子般地开心地笑了。因着刘小娅的开心一笑,场上的紧张气氛也舒解了许多。
三人随意开聊,更多的是两位女人在聊,从法国时装周到名牌女包,从口红的颜色到爽肤水的选择,从指甲油到衣饰搭配,从高跟鞋到平底鞋,从首尔到香港,从三亚到新马泰,从新马泰又转回女人的衣服。夏伟听得无聊,只是偶尔附和下点点头,手却基本没有离开手机,他翻弄着新闻,不时地刷新着微信朋友圈。从张蓝的故作随意当中,夏伟能感觉,她会偶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这让他觉得,张蓝今天绝不是吃吃饭那么简单。张蓝是公司行政经理,她眼中的深意代表着公司某种权威发布,夏伟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手机给我,别玩了。”刘小娅说着一把夺过了夏伟手机,在一边翻弄着。夏伟见刘小娅早就轻车熟路地在翻看他的手机,很是不爽,每次这样,他都有被剥光了衣服在示众羞辱的感觉。而于小红不会翻看他的手机,从来没有。
“看看有没有金屋藏娇。”刘小娅俏皮道。
夏伟没有接话,但紧接着张蓝的一番话,犹如直击了他的任督二脉使他爽朗周天,因为在以往,每逢听到这话,就是一个发财机源的开始,就像SL公司的源代码所具有的诱惑力一样,这话同样如美女送怀。所以他对这话,有着犹如发自天然的接受度,也有着发自天然的敏感度。于是乎,他瞬间眼睛睁圆,定力全无,飘飘然不知作何断也。
张蓝她一边用筷子捣了一块菜往嘴里送,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一种自然而然信口开谈的口吻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夏伟,你是搞程序的,你说,怎样才能听到一个人的手机通话内容?”
“这还不好搞,对方手机里给他下载一下窃听软件就行。”夏伟心狂跳着,故意加快语速以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他用加快的语速来掩饰内心掀起的万丈狂澜,也赋予了回答以戏谑性,以使他进退有度。
“那里有卖窃听软件的呢?”张蓝问。
夏伟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怎么?真想要啊,抓小三啊?”
“是啊,抓小三,”张蓝戏谑道,“呵呵,开玩笑的。”
刘小娅已经投入到了夏伟的手机世界中,她对张蓝和夏伟的对话浑然无觉,她身子歪向夏伟手指着新近收到的一个微信念道:
“佳人识己三生幸,
只等拜堂结成亲,
放眼望去皆浮云,
执手携老方为真。”
“一介耕夫,这谁啊?”刘小娅问。
“北京的一个编剧。”
夏伟接过手机,回复道:“祝贺你找到女朋友。”
对方很快回复:“谢谢。”
他怕对方提及农村女友的事,又触及刘小娅敏感的神经,赶紧退回微信,将手机放回衣兜里。
“抓谁小三啊?”刘小娅从两人的话题中方醒。
“现在的小三可多了,满大街的,像个蚂蚱一样蹦哒蹦哒,随便抓一个就是,表面上都衣冠楚楚的。”
“喂喂,张姐,别一棍子都打死哈。”刘小娅道。
张蓝挑眉弄眼拿腔做调地说道:“咱就说那个于小红吧,看起来,老实吧?你们知道她住在哪里吗?说出来吓死你们,她住在他老板北沧的另一个房子里,还有他老板的办公室,于小红一进去,门就反锁。”张蓝仿佛早就为这场谈话预设了剧本,所以听起来有板有眼。
刘小娅听闻,惊讶得嘴巴几成“O”形,但是旋即她就自鸣得意地看着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