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调查部的测试进行到最后一项,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七爷马上就过来挑衅我。
测试人员见事情不妙,很有眼色的开始介绍最后一项的内容:“你们一会闭上眼把手放到这本书上,我会念上面的内容对你们进行引导,你们放开身心去想象我念的内容。然后你们需要靠自己从梦中脱离,再具体的因人而异我也不方便多说。”
我把手放在那本精装书上,闭上双眼,不久就听到测试人员的声音:“那么我开始了。蓝色的天空有海鸥飞过,下面是翻滚着波涛的大海,一阵风吹过……”
睁开眼观察着周围,发现我此时正在高中的教室中。周围的人我看的不是很清晰,但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高中认识的同学,我唯一认识的是在黑板前讲课的班主任。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告诉我,我现在不应该出现在高中,却想不起相关的记忆。
一段很模糊的记忆出现在我脑中:我在刚上完大一之后,不知为什么又回到高三复读,再次经历书山题海的轰炸,和填塞式的复习课程。但为什么如此,我却想不起原因。
周围的事物很模糊,听到的声音像是直接出现在脑中,一切也仿佛以我为主导,只有我集中注意事物才会变得清晰。因此我得出了结论——这种情况应该是我在做梦。
我真的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模糊的梦了。应该是随着沉入缘中的次数增多,慢慢影响到我的精神。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只要是做梦,梦中的世界就异常清晰,如同真实世界一样,就仿佛我沉入自己的缘,用第一人称视角在观看。所以我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梦境。
想要控制梦境,首先要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虽然很不好理解,为什么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还要再确定自己是在做梦。这其实是为了让思想脱离现实中规则的束缚,这样才能依照自己意识去改变梦境。比如说让自己飘浮在空中。
我摘掉眼镜再去看周围,果然无法看到代表因果的细线。因为梦境源自我自己的想象,可以说是一个整体,自然就不存在事物之间的缘。这就是我一直用来确定梦境的方法。
按照我一贯的行为,我需要先确定做梦之前在干什么,以此来判断是醒过来,还是继续做梦。这种梦境中固定的思考方式,是我有意识的去养成的。
最近的记忆是带着暮春和觉去参观灵异调查部,目的是报名参加他们下回的社团活动,因此要进行测试,现在这个梦好像是最后一个测试。为了通过测试我应该马上醒来。
既然要从梦中醒来,那就好办多了。情绪的剧烈波动是最好的做法,但梦境已经被我掌握,别说是惊吓,就连死亡我都不会出现情绪波动,只会马上复原。
剩下的只有两种办法,既然是测试我自然不能等到睡醒,那么只能找出这个梦境的悖论。幸好我还没有改变梦境,这样的话悖论就更容易产生。
我在教室中上课的原因是“回到高三复读”,最大的悖论就是我已经大学毕业一年了。想到这里我就感到了做梦时脑中的沉重感,借此我很快的感到了我的身体。手指相互摩擦,这种现实中所感到的信息量,让我确定我已经清醒。
睁开眼睛看到周围后,我又摘掉眼镜再次用缘做判断,防止我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毕竟我的梦一向特别真实。
我视线落在暮春身上,发现她已经醒来,正在抚摸腿上的觉。暮春发现我在看她,于是微微朝我一笑,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周围安静的有些出奇,于是我向目瞪口呆的白露问:“时间过了多久?”
“不到一分钟,学长果然很厉害。而且苏醒的这么平静,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从白露的话中我明白了他们吃惊的原因。
虽然我已经察觉到没有用太长时间,但也没想到只有这么短时间。心中暗自得意的同时淡定的说:“只要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进而控制自己的梦境,基本上就算是在梦中死亡,也只会马上复原,而不是被惊醒。这是梦境中认知上的差别,想醒来只需要联系上自己的身体。”
同是哲学系的白露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思路。仔细想想,我当时选哲学系确实抱有更好理解自己能力的想法。而控制梦境等其他的技巧,也是那段时候的副产品。
“暮春呢?”由于知道暮春的能力,我对她的情况很感兴趣。
暮春摇了摇头没有出声,白露替她做出了回答:“好像是完全不起效果。在你进入梦境,手从书上滑开不久后,书就从她的手上被弹开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更厉害。”
听到这里,我脑中就响起觉不屑的声音:“就凭这种低级的诅咒物品,怎么可能突破我们的加护,那可不是只为掩盖气息而做出来的简单东西。”
我没有对觉做出回复,而是出口问出另一个问题:“那么这个测试的目的又是什么?”
依旧是白露回答:“摆脱精神层面的困境,灵异事件经常会遇到类似情况。”
“准备这堆测试的人也真不容易。”我感慨道。
“是啊,据说还是一套一套积累的。”白露也同样的感慨,“话说学长你梦到了什么?”
“高三时书山题海的噩梦,而且还是双倍恐怖的那种。”
“复读?那可真可怕。”
周围的人也在一旁表示赞同。
“那么我们应该算是通过了吧。”
“通过了,”部长还塞给我一本《急救指南》,同时嘱咐道,“友情附赠,这个是必读的,看完记得还回来。”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当我们便准备离开。告辞的时候,却被部长拦了下来。
部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如果可以的话,学长能来参加关于下次活动的商讨吗?”
“暑假的活动不是才结束吗?怎么现在就开始讨论下一回?”因为没参加过,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明白。
“选取地点、制定路线都要从现在开始,招新结束后还要确定报名的人数。然后计算活动需要的经费,社团经费不够的话还要向参加者募集。”部长把前期的准备工作全盘托出。
“不过最近基本都不用再募集了,”白露插入我们的谈话,“谷雨学长会向我们提供地点,我们只要选取其中一个就可以了。因此他会提供大部分费用,剩下的用部费就足够了。”
“那个家伙也要搀和吗?”不管是语音上还是表情上,我都表露出一种嫌麻烦的情绪。
在我的印象中,谷雨那么精明的人,肯定有好处才会这么做,但结果往往会让事情变的更复杂。他对身边的人倒是不错,不过他要是和白露凑到一起,我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应付的来。
白露对我和谷雨都很熟悉,自然明白我的想法,尴尬的说:“只是双赢的委托而已,我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太麻烦了,你们决定就好了。到时提前通知我们就好了。”在与他们告别后,我们就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