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跟在雁来身后,忽然道:“小姐为什么不给姑爷去封信,让姑爷帮忙打听状况。”
雁来猛然回头,南枫没有预防,吓了一跳,捂着心脏后退了两步,一张温润的小脸,顿时发白起来。雁来的杏核眼睁得大大的,来回在南枫脸上看了两遍,直看的南枫的头低下去,雁来才回头,一言不发的去书房。
自订婚以来,白鸿倒也妥贴,四时八节该送礼的送礼,该登门的登门,偶尔还不时的差人送个时兴发簪钗环、胭脂水粉或者小玩意,话说做到这样也可以了,偏偏雁来欢喜不起来。胭脂水粉平时就甚少用,她也用不着,放的时间长了倒是不能用了,倒是都赏了丫鬟,小玩意送了弟弟发簪钗环倒是可以用一用,她头上这个珍珠流苏簪,便是他送过来的。
定亲的时候,他跟着来,她在花园曾见过他一眼,他穿了一身宝蓝色绣云纹的袍子,偏偏压了一个五彩的络子。长相倒是能说的过去,就是一个大男人压什么五彩的络子呢,少不得以后再慢慢的调教吧。
再说了,他现在也不是白身,被青衣卫带走这么大的事,应该早就传遍京城了吧,做为未来的女婿,未来的岳父被抓走了,怎么着也得派人来表示表示吧。从开始到现在,三四个时辰了,偏偏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真的让她先去求他?
还没有到书房,大桥一路小跑的跑过来,雁来神色一变,大桥脸上的神色不是轻松,而是着急,她往后一看,南枫迅速的后退了两步。大桥疾跑了两步,低了头给雁来回报,声音很小:“方大人未时被抬进宫了,还没有出来,大钟送回来的消息,镇南侯的押送官全都死了,一个没留。大钟现在宫门外等消息?”
雁来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浑身上下拔凉拔凉的,她握紧的拳头,“这就是要死无对证了?”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到底是谁嫁祸于清流一派?
大钟继续道:“去方大人府上的人撤回来了。”
“怎么呢?”
“说是方大人家周围来来回回经过他们家的就那么几个人,应该是被人监视起来了,看不清是哪边的。”
雁来心底紧张的颤抖起来,“去接了平平、安安回来,给老师告个假。”
大桥上前一步,更低声道:“大钟说让小姐,先把少爷们送出去。”
这一次雁来感觉脚下都要站不稳,随即又苦笑起来,送出去,送哪里,谁可靠?
“小姐。”大桥喊道,“小姐,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乱啊,你快点拿个主意。”
是啊,要快点拿主意,方大人都被监视起来,想到这里她问道:“那咱们家呢,你注意了没有。”
大钟点点头:“小姐放心,咱们家没有。”
雁来心中稍定,看来这一次的目标会是方文海,她的心随即又不安稳起来,那下一个呢?如果父亲不站队会不会下一个就是他了?
“叫北栾来,你们在书房外面等信。”说罢,雁来迈开步子去了书房。
雁来进了书房,拿了帖子,很快写了一封短信,叫了北栾进来,吩咐道:“你没有随我去过阮府,但是盼盼是认识你的,你把这封信亲自放到盼盼手里。门子问起来,你就说是陆家的珊珊小姐,约阮家小姐去游湖,别忘了也给盼盼说一声。”
北栾领命出去,雁来叫住她:“换一身婆子的衣服出去,到了再脱下来。”
北栾称是。
看着她出去,雁来眼神沉了沉,叫了大桥进来,“戌时给我备车,我要去趟大姑父家。”大姑父不过是大理寺的书记,能得知的消息自然不多,但是大姑父有一点好处,就是家里人有事了,他都会帮。更何况,他这个书记都是靠了父亲的关系才上去的,更会帮忙的吧。这个时候,都是连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真要是有了意外,谁还能跑得了。二姑夫那就算了,吃肉的时候有他,要是有麻烦,跑的比兔子还快,二姑是个面的,指着他们一家子不拖后腿就行了。
外面响起南枫的声音:“小姐,姑老爷家的全福来了,要见小姐。”
雁来和大桥对视一眼,大桥连忙出去,不一会一个略带年纪的中年男人随着大桥进来,雁来去过大姑母家中,恍惚是见过的。着急之下,谁还顾得了男女大防?
“老爷让我来告知小姐一声,他听到消息说,石纲的案子会移交大理寺处理,应该是蔡相国主审,孟大人辅审。证据是在押送人的身上搜到密信,落款是方大人的。”全福头也不敢抬一下。
“那为何我父亲他们也被抓起来?”雁来惊问。
“这个老爷也不知,不过他听说,是因为薛大人他们在朝堂上和蔡相国意见相左,犯了禁忌,又有石纲的案子,皇上才让青衣卫抓起来的。”
雁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全福和大钟说的完全对不上,到底谁才是对的?
全福仍然不敢抬头,听不到雁来答话便道:“老爷还说,小姐要是找不到可用的人可以找赵郢归帮忙,听说薛大人曾对赵世子有过恩惠,赵世子虽然为人冷淡,但是知恩图报。”
恩惠?
那又能算什么恩惠呢,不过是赵世子和父亲一同看上了一个先秦的铜镜,父亲忍痛割让给赵世子。其实父亲不过是没有钱买,顺势做了个人情罢了。
“知道了,回去替我转告大姑父,就说雁来谢谢了,还请大姑父再传消息过来。”
全福应喏退下。
现在只有等阮家的消息了,她和盼盼是闺中好友,她的哥哥阮琦是皇上身边的四品带刀侍卫,她也是熟识的,他如果敢给她传消息,那这才是准确的。
镇北侯世子赵郢归是万万不能找的,说的好听是世子,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圈在在京中的质子,再说镇北侯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了的,谁知道他们占哪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