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阴险笑道:“既是敌国来的,就更不应该放你走了,严加拷问拷问,若是夏国的奸细,上交给大王,那本人的前程……哼,再也不会只是区区一牢头了。”
“爹!”衿杜若愤然上前,想要救夏雪,却被牢头一把推开。
“好小子,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回去给我闭关读书!就你这几根弱骨头,不好好读书,还想走你爹的老路,门都没有!”
“咔擦”一声干脆的锁门声,夏雪重新被丢进潮湿阴冷的牢狱中。
牢狱中的日子暗无天日,一天天重复,只有高墙上的小窗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告诉她一天又一天的时间已悄然过去。
犯人们吃的东西连猪狗都不如,有时候是猪草糟糠丸子,有时候是发馊变莓的臭馒头,有时候是只有几粒米的粥,不过,好歹也有饭吃了,总比在外面饿死要强。
也因此,这批难民白天沦为苦力,倒也心甘情愿呆在狱中,从未想过逃跑。
夏雪白天与其他女人一起,织麻纺纱,到了晚间,别的女人倒头就睡,唯独她辗转难眠。
每每拿起放在枕头下的草帽,对阿翁的思念便排山倒海地袭来,阿翁、阿翁,你到底身在何处?雪儿苦于身在囚笼,却不能寻你回来。
想起衿杜若,心中不禁也黯然,好久不见,他可还好?
正胡思乱想间,铁门外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凝神屏气,果然不出她意料。
“是我!”铁门外,正是衿杜若。
夏雪一阵惊喜,几乎是扑到铁门前:“你怎么来了?”
衿杜若低声道:“我是瞒着阿翁来的,前一段时间,他将我禁闭了,直到今天我才瞅到机会,偷偷溜了出来。”
夏雪忧心问道:“你阿翁……他……他对你好么?”
衿杜若笑了一笑:“不打紧的,阿翁天天让我读书,好升官发财。也不让我编草鞋了,其实,阿翁对我很好的,只是对我太严厉了些。好了好了,不说了。”
衿杜若打开木盒,里面有一床干净的被子,还有一碗丰盛的饭菜、几个葱油卷饼。
“真香。”陶醉地嗅着食物的香气,夏雪端起碗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衿杜若专注地看着她吃饭,笑道:“慢点吃,别噎着了。我以后会常找机会给你送来。只是……”他收拢了笑容,欲言又止,似乎,心中藏了什么话,却又不方便说出来。
“只是……什么?”夏雪不明白他的苦衷,问道。
衿杜若叹了一口气道:“最近局势震荡不安,新王登基,众部落并不服,新王杀鸡儆猴,政令严苛、疑心重重,苦的是我们边防的百姓,流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夏雪一颗怀抱希冀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她搁下碗,再也没有了食欲:“也就是说,即使我逃了出去,也总会被抓,对我而言只有死路一条,对吗?”
衿杜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你别急,咱们静待时机。这时间短则一月,长则一年,时间到了,等到外面的环境好一些了,我自然会帮你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