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船舫里,母女两人对弈。退了朝的簡皇卸去了冠服凤帽,身着浅绿凉爽的天蚕丝衣,映衬着整个船里一片冰浸浸的凉意。
几局下来,打成了平手。
簡皇揉了揉额心,笑道:“这地方大老远的,孤也不多来。今日在船中与你对弈,可也别有一番风趣。”
船舫悠悠晃至西湖畔,离掖庭狱更近了。
元珊公主笑道:“好些日子没有与母后下棋了,儿臣犯了棋瘾,母后若不陪儿臣下,还能叫到谁呢?”
簡皇笑道:“大夏国人才济济,泱泱大国难不成还找不到几个与你对弈的人么?就在这宫中,也有数位国手。”
“那可不一样!其实,儿臣也不过是借着下棋的名义看望母后罢了,母后日理万机,昧爽而朝。总是没空见见儿臣。”
“瞧瞧!这就怪孤在你病后没有看你了吧。兰儿是个娇嗔的,你怎么倒也学起她的样子了。”
“孩儿怎敢和兰妹比……”
正说着,西边传来悠扬动听的歌声,穿透太阳强烈的光线,从掖庭的上空一直传到湖心。
那歌词清晰无比,句句戳向耳心。
簡皇下棋下得累了,拿着一枚玉棋子,懒懒地靠在船檐上,闲散的目光望向湖心的景色,似乎在细细品赏着乐声。
长夏漫漫
烈日炎炎
火焰之女
起舞翩翩
……
元珊公主道:“母后可聆声细听了这袅袅的声音,好像是从掖庭那边传过来的,这些被关押的犯人也太放肆了,也不知他们已经扰了母后的清听。”
簡皇瞥了一眼她,复又望着湖景,轻描淡写道:“日长苦闷,长夏没有尽头,本就容易让人心烦意燥,更何况是掖庭中那些人,他们一辈子没有出头之路,心中苦闷,唱歌娱情,解解乏儿,也是情有可原。”
元珊公主长眉飞扬,咄咄说道:“母后可是聆声细听了这歌词?这首歌听着余音绕梁,可其中大有悖逆之言。他们歌颂夏雪为天女,这不仅仅是对母后您的大不敬,更有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