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凉大殿是簡皇批阅奏折以及大典礼、朝贺之后休憩的偏殿,公主携着夏雪见到了簡皇,还没有行跪拜礼,簡皇便惊喜地将夏雪拉起来了。
“你可终于醒了?”簡皇上下仔细打量着夏雪,见她眉目清朗,换上宫里女装之后,更显体态端妍,其贵气丝毫不逊于茜兰公主。
虽是清瘦了不少,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簡皇越看越喜爱,满眼里都是笑意。
在来的路上,茜兰公主便将母后救她一事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夏雪明白自己出现在此地的缘由,心中大为感激。
因此深深跪拜下去,“谢陛下救命之恩。民女愿犬马相报。”
簡皇扶她起来,目光黏腻地落在她身上移不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雪。”
“你家住何方?”
“小女家在雲子西壑的访卉村。”
“雲子山苍莽无际,鲜有人住,山中多修行道士和古寺,只是,这雲子山位于夏国东境,如此看来,你也是夏国的国民了。”
“正是。”
“家中亲朋兄妹,可还有哪些人?”
夏雪眼中倏然闪过凄惶之色,“家中人丁凋零,只有小女和阿翁两人,再加一只山羊,便是全部了。”
簡皇面上的犹疑之色难掩,若真的如此,这姑娘身世再也单纯不过,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便肃然问道:“你可保证,你所说的无一字偏差?”
“小女所言属实,绝不敢有一言一语欺瞒陛下。”
“既是如此,你为何会出现在皇家苑囿中?”
“这……”夏雪有片刻的滞涩,说来话长,又该从何说起?
簡皇的丹凤眼射出精光,似从夏雪的话中攫住了可疑之处。
夏雪只得跪拜道:“小女从悬崖上跌落,其它所有的事情一概不知了……”
簡皇点了点头,略略沉吟道:“从悬崖跌落而下,被溪水冲至苑囿中,这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你可真是命大啊!”语气听似平淡,却有让人无法揣摩的深意。
女帝的气场甚大,夏雪的魂魄悉数被摄了去,只得低低地伏下身,“小女幸得陛下相救,大难不死……”
簡皇摊开手掌,一枚小小的蓝色绒羽莹莹发亮。立在大殿上的茜兰公主大惑不解,不明白母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簡皇意味深长地问道:“夏雪,你可识得此物?”
夏雪心中大为震动,一瞬之间,记忆排山倒海地全涌入脑海中,这绒羽正是自己翅上的羽毛。她骇怕不已,如果被众人都知自己浴火不死,可生双翅,众人岂不是都要将自己当做怪物?
簡皇见她迟迟不肯回答,几乎要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大喜之下,紧迫地逼问着:“你不识得此物么?这是孤从你身上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