緈芳脸色有些愠怒,那女子果然是找上门来了,心下又有些犯疑,遂道:“韦陀山庄所在通常不为外人知晓,我们一路上也未见有人跟踪,这女魔头是如何找上门来的,却也奇了。”
罗凡从怀中掏出那对铃铛捏在手中,哂笑道:“那女子好深的心思,若我所料不错,多半是这铃铛指的路。”
说到此处,那后院石墙便是轰的一声被人破开一个豁口,一时烟尘弥漫,掌风劲气吹来,直割的人皮肤生疼,只听一女子声音传来“这韦陀山庄塄的古怪,怎的半天没见一个高手,倒是十分的无趣了。”
緈庄主双眼精光暴射,循着声响,抢先出手,抬手将身边石桌掷出人随桌后,一招投石问路,身形借力却向豁口处射去。
那緈芳緈云未曾想到会遇着这等阵势,爹爹这二十余年来隐居庄中从未与人交手,他二人正待出手相助,却被罗凡挡在了身前,背后青光宝剑嗡嗡作响直欲脱鞘而出,一时间杀气纵横,罗凡对二人道:“緈老前辈早年纵横江湖,凭的是一身的本事,他此番出手,必是有十全的把握,放心,来人虽然不弱,可也轻易奈何他不得,你二人若是出手,受人掣肘,反为不美。”
烟尘弥漫中,拳脚激撞之声不绝于耳,直震得后院之中树木枝杈唰唰作响,落叶翻飞,掌风过处一片狼藉,却听一女子兴奋喝到:“竹长老,打得好。”
只见那烟尘豁然散尽。罗凡三人瞧去,只见緈庄主却是和一十分瘦高的老头儿拳脚相加抵在了了一起,双方僵持不下,脚下青砖碎成了齑粉,却还在噼啪作响,那被女子唤作竹长老的老者足足比緈庄主高出了一个个头儿,只见他双臂搭在胸前,牙关紧咬,因是十分清瘦,脸上的青筋便凸显的十分明显,分外狰狞。那緈庄主也是不好过,面色红的几欲滴出血来,却是拼着一身的内力与对方苦苦僵持。
绿衣女子被三个老头儿护在了中间,在一边兀自拍手叫好,罗凡眯眼瞧去,正是当日在茶棚内偷袭的南疆之女,这女子此时已摘去了面纱,但见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皮肤若凝脂美玉,想来古时西子也不过如此。
罗凡不禁感叹天下当真还有这般美人,只是若比上柳如嫣却还要差上半分。那女子吟吟笑着望向緈云龙道:“这竹长老乃是我教四大护教长老之首,一身的功力便是当年的戚教主也是称道的,緈庄主能与他交上这么多招式不落下风,很是不简单呢。”
说着摸了摸脖颈上的剑伤,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又望向了罗凡点头笑道:“小妹送与公子的铃铛,公子果然还带在身上,若非公子带路,小妹也到不了这韦陀山庄,小妹承公子恩情,对公子感激不尽。”
那罗凡闻听此话一时愤然,这南疆女子果然心思歹毒,居然计中计环环相扣,如今又挑拨离间,只恨当日未能将这女子手韧剑下,右掌向前一送,掌中两个铃铛却向那南疆女子飞去,被护在她身前的其中两个老头一把接住,恭敬的交到了那女子手上。
此时緈庄主情知今日府上来了高手,自己孤身一人已难取胜,遂也不与那竹长老硬撼,收手退在了罗凡身前,脸色已渐渐恢复,这緈庄主江湖老练,倒也没中那女子奸计,只是扫了罗凡两眼,也没去详问个中缘由。
女子朝竹长老点了点头,竹长老会意,没对緈庄主穷追不放,垂手侍立在了那女子身前。那女子纤手托着铃铛,望着罗凡嗤嗤笑道:“小妹一片心意,公子何必如此绝情,这南疆赤蝶粉虽能千里追踪,要解也是不难,只需用食醋将这铃铛浸泡上三日,赤蝶粉尽可化去,公子将这铃铛收而复还,就不怕小妹我伤心么。”
緈芳在一边听到这女子言语轻薄心下大怒,长鞭在手,便要上前与那女子较真,却被她哥哥一把拉住道:“传闻赤蝶粉以蛊为引,可追踪千里,为巫神教不传之秘,这女子有此至宝,又能让巫神教四大长老甘心供其驱使,必非等闲之人,且问明她来意,再做计较。”
那女子耳尖目明,早已清楚他们方才所谈,却道:“緈庄主,我等了这般久,你还未想起来么,当年你与戚教主打的赌当真要我说出来么?”
罗凡被她这话说得心下犯疑,江湖上戚夫人蛊仙威名虽盛,可韦陀山庄緈庄主也未必会怕她,莫不是这女子诡计多端,又在耍什么阴谋?
緈庄主脸色有些发青,始知道这些人的来意,想不到躲了十年,还是没躲过,遂颔首道:“当年老朽曾与贵教戚夫人立下赌约,确实是老朽输了,老朽答应过戚教主,事隔十年,贵教仍是念念不忘,今日却是找上门来了。”
南疆女子听了这话脸色一冷,指鞭斥道:“戚教主的遗命,一刻也耽误不得,当年你于我教处得了这件物什,今日我们既然找上门来,你便应该知道,还不将东西交出来,省的再费拳脚功夫。”
緈庄主脸色一白,强言道:“不错,当年贵教戚夫人的确将东西交于我手,许言老朽破解其中奥妙,戚夫人已然仙逝,你们如今找上门来,当真是不把我韦陀山庄放在眼里。”
南疆女子俏脸寒霜:“如此,你便是不给了?”说完挥鞭指道:“竹长老,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