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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壮丁

令狐止背着行囊,拿着玄铁棍下山去。令狐止心里盘算着:“如今凌波派回不了,下一站去哪里学武呢?”抬头望天,看见一只雄鹰划过天空,想起说书人提到天山上住着一位名号叫天山飞鹰的老人家,人如其名,此人轻功极好,不如就去拜访他吧。但又一想:“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照顾爹娘,先回家住一段日子吧。”想罢,令狐止就在山下的驿站中买了一匹马,径直奔向嵩山老家。一路上,灾民成群沿山间小路逃走,哀怨声不断。令狐止看见颇感疑惑,于是下马问一位行人:“这位老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那位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看你涉世未深,这些人都是被年年的战争赶出家园正在逃难来着。”“哎”老者摇摇头走过。令狐止上马边走边想:“这些害人的战争真是把百姓给害苦啦!”突然想到在老家的爹娘:“爹娘没事吧?”想到这个当口便快马加鞭,赶回老家。

两天不到令狐止就赶回到嵩山脚下的小镇,“终于回来了!”令狐止心中感叹,镇上虽没有幼时般的繁华,但是人人都能填饱肚子,还没受战争带来的痛苦,令狐止也放心了许多。令狐止看到镇上布告栏上围着一大群人,看到从人群走出来的人个个满脸忧色,于是下马走进布告栏。只见栏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这个月内,官府要征兵,每家每户都要有一位男丁征作士兵去前线打仗。令狐止听见百姓们说:“官府又要征兵,家里的男丁差不多都被征走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令狐止在百姓的口中也大概得知了这几年朝廷微弱,为了抵御外敌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加之朝廷里边党派勾结疯狂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

令狐止上嵩山回到了家中。“爹,娘,阿止回来啦!”“他爹,阿止回来了!”令狐止的母亲呼唤令狐傲。“哎呦,真是儿啊,阿止这几年去哪啦?”令狐傲激动地问。“爹,我投到了凌波派门下,学了好功夫,可以保护爹和娘了。”“好孩子,这几年在外面都受苦了吧。”妇人摸着令狐止棱角分明的脸庞,心疼道。“老婆子,别在这伤感了。儿子不是回来了吗,你看,他还学了一身好武艺,长得越发英俊了,不错不错!”“哪有当爹的这样夸儿子的?”“嘿,我说的可是实话!”一家三口开怀大笑。令狐止笑容渐收,“爹,娘,我在镇上看到官府在抽壮丁,他们没找到这来吧?”妇人叹了口气说:“之前是没找来,而且释空大师对我们照顾有加,才避免了被抽壮丁,这次可是逃不掉了。”“娘,不如我代爹去吧,。”“傻孩子,这几年你都在外面,没在家吃过多少顿热饭,你不能去!”妇人急道。“就是啊,你爹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爹,娘,你们听我说,我听说这次征兵是征到天山以西来抵御西边进来外寇,而阿止知道天山上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前辈名号叫天山飞鹰,我打算去拜师学艺。”“不行,天山离着那么远,爹娘放心不下。”妇人斩钉截铁地说。“娘,你先听我说完。我打算跟人群走到天山,然后再逃出来,这样我们都不用去战场送死。”“万一你逃不出来呢?”令狐傲担心道。“爹,你就放心吧,我学了十几年的功夫,已经师承两派,两位师父都对我的武功大为欣赏,你还担心我甩不掉几个小卒?”令狐止自信地说。“天山环境那么恶劣,我担心……”“娘,你别再担心了。你又要想想,爹年纪那么大了,你也不忍心让他经受烈风奇寒之苦啊!就让我去吧。我去看释空师父了,晚上再跟你们好好聊聊这几年我碰到的趣事。”说完,令狐止就跑去少林寺找释空大师了。

令狐止回到少林寺,早就有小和尚去禀报释空大师,少林众弟子看到令狐止回来都十分高兴。“阿止,几年不见长高啦,功夫可有长进?”“师兄,这几年我投到凌波派学艺……”令狐止正兴高采烈地跟少林弟子说这几年的拜师学艺的经过,看到释空大师缓缓从佛堂里走出来,急忙上前一拱:“弟子令狐止拜见师父。”释空伸手提起令狐止双臂,只觉两股内力雄浑,欢喜道:“阿止,这几年你去别派学艺倒也没懈怠少林功夫,不错!”众弟子见释空赞扬令狐止功力,都觉得自己的师兄很厉害,顿时心生自豪感。释空大师说:“阿止,今天留在寺中用饭如何?”“多谢师父美意,但阿止想先陪陪父母,不日定会与师父叙师徒之情。”“也好,你爹娘也好多年没好看看你了,你要尽孝道啊。”“是,师父。弟子这就回去。”“去吧”释空扬了扬衣袖。“阿止,你一定要回来好好跟我们聊聊天啊!”众弟子不舍地说。“我会的。”说罢令狐止手一扬回家去了。

令狐止想起儿时的玩伴霍敏萱,脚步情不自禁地迈上少室山,来到了少时练功的竹林,想起第一次遇到霍敏萱的时候自己一屁股摔在地上的糗样,想起敏萱唱着动听的歌谣,令狐止会心一笑,坐在以前休息时靠的大树旁。树林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惬意,林子里早就没有了机关,令狐止踩着落叶,听着林风,不知不觉的陶醉其中。醒来时已是太阳下山时分,令狐止心想:“一天都没有听到敏萱妹妹的歌声,这几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或者她已经搬家也说不定。有缘再见吧。”想罢起身下山回家。

“爹,娘我来帮你们!”令狐止说完就卷起衣袖去帮二老做饭去了。妇人看着已长得高大的令狐止欣慰的说道:“阿止这几年长得挺快啊。”令狐傲高兴地说:“是啊,长得更壮实了!”“爹,娘儿子长大就能好好保护你们了。”令狐止咧开嘴笑着说。“好好好,真乖。”山间的小屋炊烟袅袅,冷清的小屋顿时温馨了许多。

令狐一家坐在门前的一张小方桌前吃起晚饭,“娘,你煮的饭真香!”令狐止叭咋着嘴说道。“香就多吃点,以后娘都给你煮。”“爹,娘我去天山飞鹰那学完就回来一直陪着你们。”妇人听见了,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心中有丝不悦。令狐傲看见妻子的神情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老婆子,男儿志在四方,终究是不能傍在父母身旁的,难得阿止有理想,就让他去吧。”妇人见拗不过他们父子俩,也就同意了。令狐止接着说:“爹,你知道我在凌波派看见谁吗?”“我怎么知道你看见谁。”令狐傲只顾吃饭“哎,我看见杨陵君了。”“杨陵君?谁啊?”令狐傲想了想,将碗筷放下,看着令狐止:“不是那个镇上的杨家少爷吧?”“爹,你干嘛那么尊称他?就是他,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哎呦,阿止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个结?”“爹,他在镇上欺负咱们穷人,我一定要出会这口恶气,更何况……”令狐止突然停口不说。“何况什么?”令狐傲问。“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公子架势。”“阿止,什么事都要能忍则忍,不要太锋芒毕露,会害了自己的。”“哎呦,知道了爹。”说着令狐止又大口大口的吃饭,想着杨陵君抢了他的湘菱,心中不快。

第二天令狐止去少林寺看望师父释空大师。“师父,今天我来陪你!”令狐止高兴的喊道。“好好好,阿止来啦!”释空高兴地说。师徒两人进去佛堂里说话。“阿止,你这次回来,又打算去哪学武啊?”“师父果然厉害,知道我停留并不长久。”“教了你那么多年,早就摸清你的脾性了。”师父,我打算去拜访天山飞鹰。”释空嗯了一声,似乎若有所思。“怎么了,师父。”只听释空缓缓道来:“天山飞鹰这人性格怪癖,不见生人,也不轻易收徒弟。他的轻功是十分了得的,但是他未必肯教你。而且天山乃苦寒之境,终年冰雪,你受得住吗?”令狐止拍拍胸膛,自信地说:“师父,弟子已经长大了,你看身子骨都壮了许多,恶劣环境的问题,你呀就不用担心了。”释空捋了捋胡子笑了笑说:“的确,以你现在的功力,倒也禁得起这苦寒天气。只是他这人行踪不定,没人知道他在哪,只知道他在那天山里面,你打算怎么找?”令狐止想了想,郑重的说:“待我去到天山,再慢慢找,我肯定能把它找出来,一年,两年,直到把他找到为止。”“好,有魄力。”释空竖起大拇指赞许道。“师父,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什么事,尽管说!”“我想将我爹娘搬到少林寺中住,一来这里修身养性,是个颐养天年的不错地方,师兄弟们也会好好待他们我放心,二来如今世道正乱,官府徭役赋税甚重,我怕他们会禁不起官府的折磨,还有这些天要抽壮丁,我已经打算替我爹去,行至天山时逃跑,但是日后官府会不会找爹娘麻烦可不好说,而且抽壮丁不是一次就过,如果再来我爹怎么办,所以恳请师父帮弟子这个忙。弟子在这里谢过了。”说完起身面对释空,登一声双膝跪地,在地上叩三个响头。“阿止,起来吧,我会将令狐夫妇在寺中安顿好的,你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逃跑成功就写封信回来。”“弟子谢过师父,让师父担心了。”令狐止和释空一起用过斋饭才与释空道别。

令狐止与父母安稳地过了一段时日,一天听到别人大喊:“官府来啦,抓壮丁了。”令狐止急忙跟令狐傲说:“爹,你从这条山路走,官兵从这条路来的,您快去少林寺,找我师父。”“阿止,你要小心啊。”“知道了,爹,你快走!”“他爹,小心啊!”令狐傲出了家门几步一回头与母子两人道别。令狐止急忙挥手叫他快走。看到令狐傲走远消失在林子深处,令狐止急忙跟妇人说:“娘,我去代爹,你千万别说漏嘴爹的去处啊!”妇人哭道:“我知道,阿止,娘舍不得你。”“娘,我走之后快去少林寺找师父,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爹,我逃出来后会写信给你们,记住带上我的玄铁棍去少林。”妇人泣不成声。

一阵官府的呵斥声传来,一群官兵夺门而入,指着妇人大声吼道:“你家的男人呢?”妇人苦苦哀求道:“官差大人,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男人刚走不久,别把我儿子带走。”说着跪在地上抓着一名官差的一角哀求道。“娘,你别这样,我跟他们走,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令狐止看到官差不耐烦的表情,生怕他们会打自己母亲,赶紧出来。官差头儿说道:“这小子还算识趣。带走!”头儿身后的喽啰去抓令狐止。“哎哎哎,我会自己走,不用押着。”令狐止瞪着那几人。转身急忙扶起妇人:“娘,起来,儿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您就放心吧!”说完暗使眼色。妇人擦干眼泪,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令狐止的手。“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再不走就对你不客气了!”官差头儿不耐烦的吼道。“哎是是是,这就来。”令狐止陪着笑脸。拍拍妇人的手以示安慰。就转身离开了。“差大哥,来咯。一路上多多担待啊,说着往头儿手里塞了几锭碎银。“去!”“是是是!”令狐止附和道。转头看回妇人,示意赶紧离开。

令狐止跟着一群同样当壮丁的男子离开了河南地带,往西行去。一路上人烟渐觉稀少,周围的树叶少了许多。官兵们一路呵斥平民们,由于令狐止打点了官差头儿,才没被呼喝得厉害。令狐止看见跟他同行的男子一个个筋疲力尽,满脸倦容还动不动就挨打,心中很不是滋味,几次想出头制止,但想起释空对他说万事都要忍一下,这才没下手,但心里已厌憎官府欺压百姓的所作所为。令狐止想:“如果去到天山,我独自一人逃跑或许还真有难度,不如从这堆人中找一个能成事和我一起逃,两人也好有个照应。”于是就在人群中物色人选,他看到有个青年男子,年龄大概比令狐止大两三岁,人高体壮,相貌堂堂,心想这个人不错。于是令狐止走进那个青年男子身边跟他攀谈起来:“大哥好!”那个青年男子打量了令狐止一番,有礼貌的作了一揖:“你好。”“行军路上长路漫漫,以后到军队还得互相照应,不如我们俩做个朋友如何?”那个青年男子豪爽地说:“好啊,日后在军队中要好好照应才行。我叫宇文轩,你呢?”“我叫令狐止,我看宇文兄比我年长,我就叫你宇文大哥,你就叫我阿止吧。”“好,哎想不到这枯燥的行军路上还能够结识到朋友,真好!”“宇文大哥,我看你一路上并没有其他人一样满脸怨言,反而感觉有一番雄心壮志,这是为何?”“阿止,你有所不知,你大哥我早已想报效朝廷,能够驰骋沙场。这不,刚好有个机会,我当然一番壮志于胸。”令狐止苦恼了:“本想能找个也想逃的人,想不到是个想送死的呆子,这可怎么办才好?”宇文轩看见令狐止顿时满脸忧色,还以为令狐止不会武功而怯上战场,于是安慰道:“阿止,你不用苦恼,那大哥我照样不会武功,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用一颗赤诚的心,敌人都会为之胆颤。”令狐止一听:“原来这人不会武功!有办法了!”于是继续攀谈起来,等到夜深各自休息时,才对宇文轩进行劝说。

到了夜深,一行人都倚在路边的林子暂作休息,令狐止走到宇文轩身旁,“哎,大哥,我真替你愁。”宇文轩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懵了。“啥意思啊?”令狐止查看了四周的情况,看见大家都已呼呼大睡,就低声说:“大哥,我跟你说个道理啊。”“嗯,你说。”宇文轩大声地说,令狐止生怕被旁人听见,低声对于文轩说:“嘘,低声。”“好”宇文轩也就压低了声音。“大哥,你是不是想报效朝廷?”“是啊!”“你想投军?”“废话”“你没有武功?”“那又咋的?”“这就麻烦了。你想,你满胸壮志,但是你不会武功,顶多在军队里做个小兵小卒什么的,去到战场,第一个冲锋陷阵,如果碰到一个同样不会武功的,那你们还能互相打一下,如果对面是个会武功的,别人把你咔嚓,第一次上场就牺牲了,小兵小卒死了谁也不会介意,你就这样丢了命,这场战役也不会因为你的死而变成你方军队获胜,你觉得你的死有意义么?”宇文轩听着听着怪有道理,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说咋办?”“小弟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学好武功再去杀敌。”“在军队里也可以学武啊!”宇文轩说。“大哥,你也不想想,在军队练的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御敌。再说,你想报效国家那就必须要做到将军,你早早丧命,将军的位置就永远不是你的咯。”宇文轩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令狐止笑了笑说:“大哥莫急,且听小弟慢慢说来。听完不能说与其他人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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