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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个月

之后的一个月里大青度过了一段平淡无奇的日子:每天天不亮就去到会里,一边练习一边等待着他的任务,有时候一天能有两三个任务,不过都是一些相当简单的活:帮某个男爵夫人找到她丢失的小猫;帮某个富商家的小姐找到她丢失的首饰;帮某个富商找到他离家出走的女儿。还有的时候一天什么活都没有,他便在练习场里泡上一天,他现在已经能在不触动骨折的手臂下很好的开展斜道的练习了。有的时候尊主也会来练习剑术,他们俩就这样一人对着一个练习木桩沉默地各自练习。很多时候,大青练习结束后尊主依然还在用功,大青不想打扰了他,就不辞而别了。也有一两次他练习完后发现尊主早就不见了。发自内心地来说,大青对这个和他同龄但是早已成为兄弟会一员并得到大家认可的少年很是敬佩,他真的很想好好和他聊聊天。

另一边在水手之家的生活也是有条不紊的。每天早上他起床时都能看见罗兰温柔的微笑,这让他一天的开始总是充满了干劲。晚上从会里回来时,还能有一顿美味的晚餐——最开始的几天免费!晚餐并不丰富,但胜在有罗兰相伴。餐馆十点关门,他们就一起收拾一下大堂,再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有的时候两个厨子也一起,在听罗兰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大青是怎样打飞了几个流氓后,他们就成了大青的崇拜者。在晚餐时,他们什么都聊:罗兰早亡的双亲,大盾卢德是如何把她带大的,水手之家的老板是多么的混蛋,而今天又遇到了怎样讨厌的客人。大青的话题一般则是董府的少年时光,董老爷和董夫人对他的种种善意,他原来遇到过的种种糗事——这是罗兰最喜欢的部份。“真的吗?哈哈,你怎么这么倒霉!”她语调调皮,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双眼眯成一道美丽的弧。每当看见这样的笑容,他就会呆住,回答则是“我不知道,或许是神太眷顾我了吧..”

这话说得不算夸张,神确实很眷顾他,甚至都住到了他脑袋里,在他脑中的老师不间断的话痨攻击下,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有那么一两次他甚至还能呛到神还不了嘴——虽然在他们交嘴的过程中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输的那一方。可现在的神不止是一个拌嘴的对手那么简单,有关于西方大陆各种知识源源不绝地从神那里输送给了他,在他练习斜道的时候,神也能在关键的时刻给出一些重要的指导。

关于斜道,大青越来越得心应手,只是通过一周的练习,他就能将身体的摆动程度减少一半,这必然与他天天的苦练有关,但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领域非常得心应手,连神老师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当大青练得越多,他越能感受到斜道的精妙,这一套体术里蕴含很多与他平常认知截然相反的东西,让他能感受到平常人很难感受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斜道甚至在改变他的思维方式,虽然他自己感觉不到。

出人意料的是他那只骨折的手,在长时间的练习中非但没有加重反而迅速的恢复了,这让黑马啧啧称奇,不禁感叹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把手上的固定板给拆除了,这样在日常的练习中更加方便了。

现在他因为种种机缘远离家乡,本身内心孤独无助,但在加入兄弟会后,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淡了。比起刚来的时候,他自信了,也不那么容易害羞了,他更是在慢慢融入艾港的生活之中。兄弟们让他感到温暖:黑马的话唠,尊主的鼓励,大盾的关心,还有那三个总在忙自己的事的兄弟,他们虽然不怎么说话,时间长了大青也开始慢慢和他们熟络起来。

他回乡的心情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虽然最终他还是要归去,一个月以后他已经有了一点点积蓄,十五个金币。他找空去码头上问过了,现在没有直通东西的客船,只有一艘货船专门来往于艾尔哈拉港和中州港之间,船主告诉他五百个金币就能够带他上船了,他摸摸口袋里的十五个金币,心中却并不悲伤,他有的是机会,一个困难级别的任务基础报酬就有三百金左右,以现在他的水平肯定还不够,但是他会变强的,他相信自己。尊主和他聊过,尊主认为他现在应该有斗士的水平了,尊主自己就是斗士。斗士是七星阶位法里的第二星,以他们的年纪来看,达到斗士阶位也是很厉害的了。在阶位法中七星分别是:第一星:斥候,第二星:斗士,第三星:卫士,第四星:武士,第五星:勇士,第六星:征服者,最后是第七星:尊主。在和尊主聊天中他才知道,和东方的七名剑圣一样,西方的尊主也是规定可人数的,整个尤里可恩王国里一共只有五名尊主,当一名尊主死去、被剥夺阶位、死去、主动辞让头衔时,才能在王国召开尊主战,补进新的尊主。尊主战是七星检测的一种特殊形式,七星检测就是评定各人阶位的测试,相比剑举和道举,这个检测更加单一。参加检测的人两两互相对战,战到场上只剩最后一人,此人就可以进阶了。其他方面的规矩也非常简单,不许跨段报名——一个像大青这样的新手,只能从一星开始,得到了一星才能继续。因为每一次每一个阶位的只有一人能升阶,所以阶位测试的频率就非常高,每个月的第一天,在各个领地的首府都可以报名参加,最让大青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阶位测试面向所有人开放,不论你是射手,战士,格斗家,剑士都可以参加,甚至连东方的剑师和道术师也能进行测试,而且由于王国魔法师没有一个法术水平的等级考试,所以连不少法师都会来,当然,更多的法师则是对此不屑一顾。

一个阶位一个月能有一个人升阶,一个月总共就只有六获星者,就像刚刚说的,尊主级别过于特殊,所以不在这个测试之内。尊主通过尊主战来选拔,规则依然很简单,在帝都,所有想要参与尊主战的征服者——也就是第六星,按照七星检测的流程选出最后的胜利者,这个人再和在位的四大尊主依次交战,在这样的交战里获得两次胜利,则能成功晋阶为尊主。大青在了解到这样的事实后才能感受到兄弟们管丹叫尊主是多么的看好他。

了解七星阶位法的另一个好处是:大青明白了坚盾兄弟会有多么强大,在兄弟中,首先有两个没有阶位,大青和护甲装备师“大兄”切格,大青是没有参加过测试,大兄则不需要参加这样的测试;有两个斗士也就是第二星,“黑马”扎卡和“尊主”丹;两个武士也就是第四星,“红隼”阿斯特兰德,就是那个戴着眼镜一天都在看文件的大叔,大青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另一个是“东方”,大青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东方总是面带微笑,却极少开口,听到尊主说东方是一个四星武士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谦逊的医生身手也那么好;然后,有四个,征服者,对,也就是六星!他们是:“大盾”卢德,“先知”“瞎子”和“哑巴”,其中除了卢德,其他三个人大青还没见到过,用尊主的话说“其他三个人总是有活,我也没见过几次”。

大青依然记得那天项圈男来到时,顾客们疯狂的反应,一个征服者就这么可怕了,现在在他的兄弟会里,居然有四个!!!

听完这个消息,他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练习,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居然能和这样的大人物们一同称兄道弟,他需要证明自己,他需要一个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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