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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星陨落

是夜,天清气爽,惠风和畅,夜色空明澄澈,远远的只听见虫鸣,一切都被这安静祥和包围着,并不见什么异象。

然,地顶苍穹,天星位移,群星乱串,流岚放光,云气五色,暗物横生,磁波浮涌,空气时冷时热,三维时空时曲时直,有种苍穹将被吞噬之象。太微天尊站在天界三尊和宫的台阶上,捋胡淡然欣赏这夜空之美,突然觉得不妙,却一时想不出理由。只觉天地间烦闷浮躁,自己心里堵得慌,凝气微观追踪,想要搜寻这异象源头,不料屏气凝神好久,竟发现不了任何信息,脑海里只是一片空濛了然,毫无感知,不觉都奇了怪。

一般情况下,作为三垣之首的太微天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天地间的异象呢!而且还那么明显,分明有挑衅的意味。可是自己聚神感知半日,只感知到天地万物的骚动,却是无论如何都感知不到异象源头。这也是他自修道以来头一次发了惑,更多的是不祥的恐惧。

诧异之间,紫薇仙尊从那边信步而来,见太微天尊在低头凝思,忙开口启笑道:“天尊在思量何事?”太微天尊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紫薇仙尊一看,惊了一下,只见他脸色不大好。又忙问:“天尊,你怎么了?”太微捋胡须,自顾在那几度徘徊,许久,回首道:“紫薇仙尊到此有事?”紫薇仙尊听罢,都不觉笑将起来,说:“我刚刚问你事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太微天尊听罢,不觉才回过神来,忙道了几个“哦”字。紫薇仙尊忙说:“天尊在这里欣赏夜景么?怎么感觉……”,太微天尊又低头捋胡须道:“没什么,只是……”,话音未落,紫薇仙尊突然道:“天尊请看!……”。太微天尊寻声望去,只见星罗棋布之中的天元星骤然突亮,不过瞬间直冲人间而去!

太微一看,大叫一声:“不好!”

紫薇仙尊见状,不知何事,忙问:“天尊,怎么了,怎么这样惊慌?”太微天尊道:“我刚刚在看群星运行,轨迹紊乱,纷繁冗杂,毫无章法可寻,正不知何事,现今三百六十一星罗棋布之天元星坠地,万年轮回之劫,只怕又将重演!”

紫薇仙尊听罢,不觉也失了神色,忙又问:“天尊所言何事,’万年之劫‘又是什么?”太微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记得太古时期,魔王希图亚特纵火焚烧三界,多亏了女神轩辕泪之助,才使三界免遭横祸,如今这异象不禁又使我想起那时场景。“

紫薇仙尊道:“那刚才一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魔王希图亚特又破壳重生了?”太微天尊摇摇头,踱步道:“我也不知,当时是女神轩辕泪将他困于喜马拉雅的崀山脚下,而且他气数殆尽,不可能重生的?”紫薇仙尊道:“那三百六十一星罗布棋的天元星为何坠地了?天元星可是众星统领,万物光源,怎么会无缘无故坠地?!”

太微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这也正是我感觉奇怪的地方,按常理,希图亚特是魔鬼,属于邪气;天元星属仙界,是有仙气的,怎么会和魔鬼有关?”

正说之间,两人步入三尊和宫里来,太微天尊凝望着殿内的太古纪元参考、万物书纵、三界通考、乾坤图、星宿图、八卦阵等悬空金光闪耀的刻壁资料,却始终参悟不透刚才那一幕。分明是天仙,却怎么沾染得有妖气,实属诡异。

却说那日诸辰铭和妻子姬木灵闻说姬家灾祸,来到镇中见状,姬木灵是哭得摘胆剜心、涕泗横流。因为姬木灵悲痛过度,加之有孕在身,身子极为虚弱,回到家后竟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不觉间,姬木灵恍惚之中昏迷了七天七夜。期间仿佛有异动过,却不十分明显,诸辰铭已经请过就近许多太夫看了,却没有人看出什么问题来,都只说疲劳悲痛过度,需要静心调养。诸辰铭哪里肯就,自己都急的要哭,却又没有他法;他见她面色红晕微润,体魄温存,也不知为何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然——不料此夜姬木灵却出奇的安静,如死人一般的静。诸辰铭惶急之中,记得镇上有个曹太夫,在方圆之内是比较精通医术的,之前也常请他治病;不巧近来他上山采药去了,要过一周才回来,无奈他连夜赶到镇中去请。

曹太夫并非本地人,他起初是为了躲避疾乱而逃到该镇的,起初多受姬箴资助,和姬家也颇为投缘。岂料姬家竟遭横祸,自己也是痛心疾首,无奈问苍天。

曹太夫刚刚下山回来,刚刚把新采药草分类放好。却突然听到有人“砰砰”地敲门,不禁一惊。只听门外叫到:“曹太夫,是我——诸辰铭,你快开门!”曹太夫才命药童去开门。

诸辰铭飞奔进来,急促地说明来意,曹太夫虽然困顿不已,却想到是姬木灵,自己也顾不得疲倦躯体,跟着诸辰铭匆匆赶到村居里来。

诸辰铭虽多年屡试不中,因为姬木灵,自己家里也还不至于落寞成独墙四壁。

曹太夫和诸辰铭走进那温暖的屋舍里,只见姬木灵恍若仙妃醉美人一般的躺在床上,虽然一动不动,却还能让人感觉到有温度。曹太夫把脉诊断半日,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诸辰铭急的问:“曹太夫,我夫人什么病,怎么昏迷一周了都不见好转迹象?难不成……”曹太夫道:“诸葛先生莫急,我刚刚给夫人把脉了,又看了看夫人面色,一切都还是正常的。只是……”曹太夫说道这里突然顿住了,诸辰铭追问:“只是什么?”曹太夫道:“只是我觉得夫人脉象有点奇怪,夫人是身怀六甲之人,可是脉象却仿佛只有一人的脉象,另一脉象确乎没有!”

诸辰铭听罢,怔了一下,先失去三分神色,忙说:“怎么可能,难道我孩子他……”,曹太夫急的摇摇头道:“嗯嗯……不对不对!”诸辰铭道:“什么不对?”曹太夫说道:“我刚刚给夫人把脉时,夫人的外脉是早就没了的,夫人之脉是内脉!”诸辰铭一听,感觉不祥了,仿佛知道些什么,急的抓住曹太夫手臂,急促道:“太夫!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内脉,什么叫做外脉?”

曹太夫道:“所谓内外脉之分,只有有身孕之妇才有的,内脉是孩子之脉,外脉是孕妇之脉。通常情况下是二脉皆有,内脉略弱于外脉。可是……我刚才替夫人把脉的时候,却始终只有一只脉在若隐若现的跳动,脉动极其微弱。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曹太夫说完,诸辰铭早已目怔口痴了,连忙后退了几步,眼睛睁大如钟口,直愣愣的失神于色,几乎不曾倒地。

过了半日,他才恍恍惚惚地道:“曹太夫,你这么说是……我夫人一周以前就已经……”,曹太夫不觉叹了口气,说:”按常理来推断是这样的,只是不知为何她身体里的元气还紧紧凝聚着,不曾散去,面色几乎不曾改变。“

诸辰铭悲痛欲绝,又猛地抬头拉住曹太夫:“曹太夫,那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不会也……”,曹太夫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按刚刚的脉象来看,夫人体内的确还有脉动现象,只是我也不太清楚是否是你儿子的脉动。”

诸辰铭道:“什么叫不太确定?”曹太夫道:“就是这个脉象太奇怪,不大像常人的脉象。按常理:脉与心相合,心与脉直接相连,人体血液之所以能在脉中运行周身,全依赖心气的推动,正常人的脉动是稳重而厚实,略有一丝丝温度;可我刚刚给夫人把脉时,夫人内脉脉动却急促奔搏,冰冷而阴翳,体内婴儿似乎有迫不及待冲破而出之势,这——令我十分的困惑!”

两人正谈论间,不觉一阵震天撼地,几乎把两人震倒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焦灼的热浪猛流。两人惶急地跑出房门,突见繁星异乱,紫电青霜;星分翼轸,赤焰漫天,远远近近的一阵阵妖魔鬼怪暴戾尖叫声、呼喊声。一阵阵热浪袭来,好不稀奇!

陡然之间,又窸窣平静下去了。两人正觉奇怪,却又不知来由。诸辰铭猛然的又往房间里穿进来,已见一个刚出生的男孩侧在床头,正在“哇哇”大哭。他身上发出赤焰之光,隐隐的,不很分明。曹太夫随后进来,见状也不觉一惊。

两人正看着,见姬木灵的元气慢慢散去,面色雪白若霜,没了血色,房里也渐渐透出一股冷气。曹太夫知道她气数尽了,诸辰铭正要过去,姬木灵的躯体却横着腾空而起,她的身体散着白光,有若隐若现的光蝴蝶围着飞舞。姬木灵慢慢往外飘去,由慢渐渐变快,最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此刻万籁俱寂,空气也变得凉爽起来。诸辰铭又从舍外走回房间来,看着床头正在“哇哇”大哭的孩子,看他胸前正发出微弱的赤焰光。他和曹太夫走近一看,光是从那孩子左胸心口处发出来的。

诸辰铭没多想,赶紧用床头姬木灵留下的天蓝色布衣把那孩子裹住,在诸葛行抱住那孩子时,那孩子在接触人气后竟然不哭,转而闪烁着水灵灵的双眸看着诸辰铭。诸葛行又喜又悲地看着他,不觉心头放下一个什么包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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