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等等我。”一书童模样的人披了件厚厚的大衣口吐白气大喊道。
却见个白衣胜雪,衣襟雕纹的青年公子披了件雪貂裘衣回头笑道:“叫你在山脚下等我,你偏不听,我可不等你了。”说着裘衣一裹,洁白的绒毛将他坚毅英俊的脸遮了大半,抬起脚就朝山上登去,将那小书童甩得越来越远。
越往上越是凶险。山陡似崖,上登更难!白衣公子初时还能一手捂衣一手抓链缓慢上行,到后面山路直通九天,他纵是练了些武功底子也是有些吃力,双手开始抓链,手脚并用一步步朝山顶挪去。山上的气候可远不比山下,这还没到山顶都已经彻骨严寒。一阵大风吹来,吹得白衣公子雪衣上绒毛似蒲公英波动不断,好像随时都要离体而去。白衣公子脸上通红,抓着铁链回头往山下一望,只瞧得他剑眉星目,鼻翼挺拔,长得虽是清秀,但在那回首一站竟好似渊停岳峙,好一个坚毅俊俏的好儿郎!大风吹得他一身激灵,他使劲摇了摇头又抓着铁锁继续往上爬去。
不知爬行了多久,山上越来越冷,渐渐有白雪堆积,当他登临峰顶,皑皑白雪竟是踏足深陷。举首四望,可见白雪罩顶,群峰环绕,俯首四立,心中莫明生出一种豪气,他心旌激荡临风吟唱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竟是杜甫的一首《望岳》。天地茫茫,这万古绝颠只有他一人而立,天上星宿遍布如撒落的棋子。傲立高山,大风吹起,极目远眺,万里江山尽收眼底,他竟隐隐有种抬手间可摘星子,挥手间可落日月的大气魄,忍不住对天一声长啸。
他生来底子就好,再加之勤奋,练就一身的好武艺,此时一声清啸,声音绵长,回音缭缭经久不散。正此时,天边云雾一阵翻腾,竟有红光喷涌而出。他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一个箭步往前跑去,想要将这日出壮观之景瞧得更真切些。突得脚下似踏到一方长石,整个人重心一个不稳,重重陷落到大雪之中。一下子冰凉侵入躯体,身体忍不住一阵哆嗦,赶忙撑身立起,大手不断拍落粘在衣上的雪屑,双脚跳动不止。不经意朝“长石”处扫了一眼,却发现一角青碧丝绸,心中咯噔一下,赶忙蹲下身伸手一触真是青丝衣料!他也不顾手被冻僵,以手作铲,当即就在雪上刨起来。心中已是思虑万千:这“长石”到底是什么?难道……越想越是害怕,当真的挖出个白眉结冰,鹤发苍苍,满面红光的青衣老人时,他的手都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了吗?”手上虽已被冻得快失去知觉,心里也止不住的害怕,仍不自觉的将手靠近老人的鼻息。隔了小会儿,他忍不住缩回手指,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感觉到老人的呼吸。老人衣衫轻薄,满面红光,好似刚被埋在雪中,但为何没有呼吸,难道他真的已经……这么一想,他一阵后怕。这是谁家的老人,居然被冻死在这华山上,他一定是想看这壮美的日出美景。回首望,红日腾空,暖洋洋的阳光使人感到丝丝暖意。他鼻中一酸,心想:老人家实在太可怜了,我应该好好将他埋葬。于是双手搂住老人,将他抱起。老人身体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他只轻轻一用力就将其抬起。“怎么这么轻?”他大是困惑,正此时手上竟似有水,还没有流下竟化作白气,再一眨眼间见那老人张口打了个哈欠,一个翻身已然飘在皑皑白雪之上而不陷落!
老人仰天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对着满天朝阳唱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嘿,总算是睡醒了!”转头看向少年道了句,“小子心地不错,叫什么名字?”
他吃吃道了句:“你是人……还是鬼……怎么会没有呼吸,又那般轻。”
老人哈哈一笑:“似人不是人,似鬼不是鬼,说仙也是仙。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懂非懂地看向老人,然后挺起胸膛道:“我叫林威仰!”
老人白眉一挑,嘴角一扬道:“苍山有木立万林,威风凛凛八方仰!好名字!”此话一出,顿时白日生光,连不远处林木上的雪都掉下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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