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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龙家

下雪天。

冷风如刀,刮过整个大地,冷风就像是一把刮骨刀,直透入人的骨髓深处。

胡小三窝在被窝里,心情谈不上糟糕。外面天气恶劣,并没有影响到胡小三的心情,就是晚上一直在做着噩梦,每次都是“小吴”对着自己一阵冷嘲热讽,“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之类的恶毒语言。

胡小三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难以入睡,干脆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屋顶,静静地想着心事。

“少爷,你还没起床吗?”

听到这甜甜的声音,胡小三心中的阴霾顷刻散去,“妈的,往事不可追。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还好现在咱是少爷了。”

胡小三穿越了,稀里糊涂地穿越了。

胡小三,不,确切地说是龙啸云,勉勉强强地穿上了衣服,不情不愿地下了床。没精打采地:“小玉姐,又怎么了啊?”

一个娉娉婷婷的少女,身着布衣钗裙,圆圆的脸蛋。少女衣着朴素,却是难以掩盖美丽的姿容,年龄虽然还小,但是已经露出了美人的潜质,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少女在屋外,嗔道:“少爷,你还不起床,待会儿,老爷知道了肯定会发火的。”

胡小三,不,是龙啸云。

龙啸云眼睛微闭,嘴里还在咋摸着,仿佛在梦呓般,一脸的不爽,“知道了,知道了。”声音低沉嘶哑,焉了吧唧的。

“哼!”少女娇嗔道,跺了跺脚,迅速来到床前,替龙啸云整理身上的衣服,硬拉着龙啸云走了出去。

龙家,演武场。

演武场面积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左右。说是演武场,也不过是一处小跨院,院内放置了一些练习臂力的石锁,还有一些木桩,另外还有几杆木棒罢了。

龙啸云两世为人,早已学会了偷奸耍滑,脸上擦了一些温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衫。在木桩去扎马步,“嘿哈!嘿哈!”练习着几套熟的已经不能再熟的拳法。

日近中午,空气依然是冰冷如刀,冷冽的空气透入人的肺部,胸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股针扎的痛感。

一个身形威武的中年汉子迈着矫健的步伐,从外面归来,看了看在演武场正“认认真真”地练功的龙啸云,嘴角挂上了欣慰的笑容。

邯郸,自古就是燕赵故地,民风彪悍,人人尚武。龙家更甚。龙战野更更甚。

然而龙啸云却一点儿也没有习武的心思,想到前世自己修习太极拳有成,八九个汉子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结果呢,结果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对自己直接就是无视,甚至是白眼相加,说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就造成了现在的龙啸云对于习武是打心底里十分厌恶的,更是抵触。

中年汉子正是龙啸云的父亲——龙战野。龙战野的名字并不是取之于《易经》上的龙战于野,而是龙家世代习武,祖传十三路龙家枪法,是以龙战野这个名字的意思是龙家好男儿征战于野外。

这个时候,龙啸云早就发现了父亲在一旁正在观看自己习武,当下更是十分的卖力,“嘿哈!”之声,气势昂然,威风凛凛地,一股狂霸之气流露。

龙战野是邯郸城里一家不入流镖局的趟子手,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虽然已经入行将近二十年,但是龙战野武功低微,一直没能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堂,甚至在镖局里也只是一个底层的普通人士。每每想到此,龙战野心里就堵得慌,唉声叹气也没什么作用,奈何自己习武资质实在是太差,于是乎,龙战野便将满腔的希望寄托在儿子龙啸云的身上。

龙家一共只有龙战野、龙啸云父子二人和丫鬟小玉,小玉说是丫鬟,实际上只是一个孤儿,龙战野好心将之收留。当时,龙啸云的母亲还在世,后来龙啸云五岁的时候,龙啸云的母亲就去世了,算起来,龙啸云的母亲都已经去世五年了。

五年来,一家三口相依为命,龙战野每次出外护镖,都是小玉操持着整个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龙啸云说是少爷,不过是自己往自个儿身上贴金子罢了。

龙家是一个二进的小小院落,土墙早已坑坑洼洼地,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屋顶上的茅草也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久已没有修缮,破破落落的。

龙战野没有打扰正在练功的儿子,自顾踏着积雪回屋去。

龙啸云眼见老爹离开,当下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阵冷风吹来,龙啸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着单薄的衣衫在这大冬天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龙啸云不敢偷懒,立即运行起前世学习的陈式太极拳的架子,活动着手脚,免得被冻僵了。龙啸天也可以返回被窝,不过,现在龙战野已经回家,龙啸云却是没有这个胆量,他可不敢在老爹的眼皮子底下“作案”,想到以前自己不听龙战野的,龙啸云的屁股至今仍然感到隐隐作痛。

那一次,龙啸云跟父亲龙战野直接摊牌,说自己根本就不想习武。那时候,龙啸云的母亲还在世,当时龙战野就炸了毛,蒲扇大的大手拎起龙啸云直接就是暴打,龙啸云的屁股开了花,在床上将养了三个月才能下床。龙啸云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也不能唤回龙战野的回心转意,龙啸云从那以后也就学了乖,再也不敢和龙战野硬顶了,尤其是习武这方面。

这也是为什么龙啸云打心底里不愿意习武,却又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缘故。

对此,小玉是知道的,也一直暗中帮忙打着掩护。

龙家一十三路枪法普普通通的,龙啸云早已习练地纯熟,也没什么心意,只是练习一个花架子,每次龙战野检查功课的时候,龙啸云就摆出来应付应付。好在,龙战野也只是个普通的角色,倒也好糊弄。尤其是又一次龙啸云凭借招式胜了龙战野之后,龙战野也没有再指点什么,只是要求龙啸云不要骄傲,要继续努力之类的勉励一番。

就在龙啸云感到腹中一阵阵咕噜声叫,饥饿难耐的时候,小玉来到了,没好气,“还不快来吃饭,老爷都等了一阵子了。”

龙啸云大喜,用有点埋怨的眼神看着小玉,“怎么不早来喊我吃饭啊,我都快冻僵了!”。小玉知道是什么意思,“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龙啸云径直离开了。

龙啸云讪讪,没敢再做纠缠,就向屋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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