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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暮夜思迁

如果说,过去的时光是一段生涩难懂的概念,那么曾在其间行走的艰难,便是重新认识逝去是怎样一种不懂珍惜的滋味,以及错失后重回旧地时,对生活燃起新希望的机缘,也正是有了这段难能的过程,才让自己得到了一次深深的历练,从中改变不少。

虽然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艰难,却也并不显得荒乱和不知所措。生活也是一天一个模样,在做点滴的改变,感觉自己突然多了一份难能可贵面对生活的心情,一种对生活重新燃起的激情和希望,走在大街上,再不会感觉到强烈的孤独和形单影只,从前关于在内心里对惶惑和单调生活的恐惧,再面对眼前汹涌的人潮时,喧闹的汽笛声,不再觉得有厌恶和逃避的冲动,反之认为是生活里的自然及真实的常态。

虽然在骨子里,很多人都想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退出人潮寻找清静,然而社会竞争激烈,总是不能够全身而退,事事也并不见得都能如意,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做一些想做却始终来不及做的事情,就这样,在匆忙中寻找点滴快乐,享受点滴幸福,虽然忙碌,却也充实。

人人都说逆境是一所最好的学校,他可以教会你,很多关于成长过程中遇事解决的办法,让自己变得坚强且聪慧。就如眼前的这段生活,同样是凡夫俗子,同样身处凡尘,此刻却多了份从容,多了一份淡然。每一天都想昂着头,满怀信心的往前走。

意识里,经过这次蜕变,发现自己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辽阔的多,思想相较于过去,更显得敏锐和超然,我想自己大概是彻底的走出了抑郁状态,该是到了跟过去说声再见的时候,明天的明天,明天以后的未来,也有信心将它走下去,并坚信过的美好。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背起行囊,将满怀信心的踏上征程,一路向前。那么,她必是去追随这个世界里自认为最值得寻找的风景,也会因为世界里的美,成全自己的幸福。

很多时候,我们背负着自己的人生,觉得会一路坎坷的往前走,成长的阶段也总怕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如果我们有信心坚持将它走完,并坚信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那么在成就自己所不能成就的事情之前,内心里,必然信心满满。用热诚与热情,去迎接每一个即将到来的困厄,在信心与态度中,不自我泯灭。以经验赴会,赶下一趟列车,得处处美景,心境大悦。

清晨十分,同往常一样早起,最先做的第一件事,仍然是喝一杯清凉的白开水,然后走过去打开窗户,呼吸清晨第一缕凉爽的空气。打开窗,完成一种室内与室外空气的互换,整理床铺,然后到洗脸台洗漱,静静地做着一切事情,听见车辆行驶中的引擎轰隆和汽车鸣笛声,一段段被认为是噪音的声音,却带动着这个城市的苏醒和流动,行驶过来的大大小小的车上,都坐立着数量不同的人群,我暗自思索他们坐在车上的姿势和今日的心情。早起仍然觉得疲累的人,在他的眼神中,是看不到旺盛精力的影子,有的人抓着扶手,站在车厢,也能够闭上眼睛眯一觉,年轻人对手机永远是一种依恋至骨髓的态度。靠窗而坐的是一位身穿白衫的女孩,她将手肘搁在玻璃窗口的扶手旁,用手托着下巴,耳朵上插着白色耳机,静静的听来自某一位音乐家手底正在流淌着的乐曲,她安静,平静,娴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的特点。

她的眼神向外延展,沁入眼里的风景,并不局限于面前车辆经过的事物,她在思考,是的,看着远方在寂静的思考,许是因着某人或者某一件事。还记得上一次见她的情景,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手里捧着一本不厚的书籍,眼神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里穿行,专注的表情,如同她性格里显现的寂静。坐在旁边的人,用手机在网上写文,她在发清晨的第一篇微博,她把这一段对她外在特质的理解,转换成文字,写进了微博记录中。

这样的清晨,从一开始就让人们变得匆忙,虽然大都极力的跟随时间的脚步一步步行走,极力的讨好时间,能多留一些空隙给自己,让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一些自己想做而常常来不及做的事,想一些思考良久仍没弄清楚的旧事。很多时候都在怀疑,生活在都市的人,是否需要一些这样的片段和时间,来填补自己内心的茫然。

几年前,因为时间关系,错过了一场送行的葬礼。也许你会觉得奇怪,错过葬礼,有什么稀奇和值得惋惜的。但是,如若深究,会发现,并不是在刻意让自己去回访和纪念。

她曾是我母亲身边熟络的朋友,因患癌症去世。在她离开人世的前一周,我与母亲去家里探望她时,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上,她已没有往日洪亮的声音和充沛的精力跟我们说话,那一度无助的疲累,突然间,让自己从内心读到一种源自人力无法触及的无奈。临出门时,又来了一批前来探望的客人,那是我与饮辞第一次见面,一位身穿白色长衫的女子,头发随意挽成的发髻垂在脑后,白色帆布包上是一朵手工刺绣的大牡丹,脖子上戴着颗红色琼花吊坠,素面朝天,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人,母亲与来人匆匆打个照面,便拉着我的手,离开了她的朋友家。

过后的好几年时间,那位素色的一身穿扮,纯净的气质,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久挥不散。直到后来,在住宅小区的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我从那里经过,隐约觉得店里的人,是自己几年前的邂逅,随即进店,以买花为由,与她正式见面,从表情中,看得出,她并没有记起自己。但那一抹淡淡的笑和柔软的态度,瞬间征服了自己。

与母亲拜别她的朋友,离端午节只剩两天,我独自去了一个地方,做心灵的释放和洗涤,得知母亲的朋友离开人世,自己已在远离城市1800公里外的地方。我努力让自己去一个颇为遥远和陌生的地方,然后停下来安静的生活。得知患病阿姨去世的消息,查看了下当地的天气预报,是的,老家的城市正在下雨,想象着送行的人在雨里穿行,内心里的悲伤,雨水与泪水相融合,沉重的心情,在脸颊上滑行,冰凉而咸苦的味道。想象着她进驻一个黑而狭长的盒子,然后被光割断与外界的联系,盒子前面会立上一块碑文,上面写有她的生平详实。

这些场景在脑海中泛现,说不清楚内心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是遗憾,又好像不是。

母亲说她的那位朋友,说她为人热情,随和友好,贤柔的面容和欢笑,她在这样说的时候,一切还仿佛是在昨天,她说她总是那么爱笑,即便被查出身患癌症,也能够鼓起勇气,积极的面对和接受,打心底,我对这样的人,是怀揣着敬意和尊崇。冥冥中,从他人路过的世界,似乎也给了自己一种力量。一种对生活鼓起勇气,勇敢面对的力量。

我们这一代人,生于二十世纪的末期,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接受了高大上的教育,也曾在内心里,怀揣过各种伟大而妖娆的梦。

在不同的地方生活和学习,不断的接受着来自新事物的洗涤和灌溉,脑子里融入了各种杂谈随记,但却越来越感到空虚和无望。在无比空洞的意境中行走,错错落落的许多瞬间,发现内心其实更深爱那些陈旧的显有沧桑的人和事,喜欢与年长的人,畅所欲言,进行茶余饭后的闲谈。

与年长的人在一起,总能够于某一瞬间,找到与之相对的共同的话题,喜欢回顾历史,回顾曾经夹在扉页里,带着清香气味的梧桐花瓣,叶缘已被书页压成一张书签,轮廓下呈现的模样,唯独暗香藏于其间,久挥不散。

有时候,会想起在故宫赏景时独自思索的情景,长亭小坐,历史遗迹的气味里,有“芳醇”藏在其间。这是一种诱人的气度,可以让一个人频频回顾过去,持久瞻望,打内心对过往产生可喜的愿望。

都说人道情多情转薄,这一片花瓣也是薄透无比,但却充透着芳醇和时间的气量,我久久的注视着它,注视着那些纹络里自然延伸的线条,仿佛有那么一条,曾通往天上人间,在银河的彼岸,在尽头,散射无限狭长而美的光芒,斑点在远处,回旋,静定,夜永如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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