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风谷这个地方也不错,想想洛阳那么炎热,这香风谷却让人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人在这里生活,这个人都感觉心旷神怡。
胡三不光教学,还管吃管住,孟然觉得他要不是胡三,那以后呆在这里也挺好的。
离开莫尧也饿不了肚子。
但有很多的事情并不会那么如意。
孟然心里担负的还很多,孟家灭门,还有龙涵的死,一直让孟然耿耿于怀。
孟然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也好,但是人活着就只是为了追求快乐和开心吗?
或者要留下一些什么,精神,事迹,还是写些书,流芳百世?
胡三后来知道却说:“人生在世几十年,必要由心而走,如果都一个样,那还不如长得一模一样,还分什么男人女人啊!咱们活着就得活的不一样!”
涉猎一直在茅屋外面蹲着,抬头看着香风谷上面。
孟然一直托着腮帮子,也在看涉猎:“看来涉猎也想出去啊,小爷我真的想出去啊,不知道莫尧怎么样了,小音姐怎么样了,还有那么多的事都没有做,偏偏被困子在这破~地方。”
“你在那,发什么呆啊,让你背的会了没。”
胡三背着手,拿着戒尺,活生生的一个私塾老师的样子。
孟然真的不明白这胡三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在谷里没有别的事,每天除了背书,就是背书。
“早就背好了。”孟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嗯?”胡三才不相信,一个时辰就能把《周易》背完。当初他自己可是背了三天三夜。
“随便提,小爷我.......徒弟我什么都会。”孟然的老毛病又犯了,差点说漏嘴,对胡三他还是小心点。
因为昨天可真把孟然吓个不清。
那天孟然看着这些书道:“师傅,这些书你们多,谁能背完?难道你都会?”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这里所有的书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涉猎,你说是不是。”
胡三说着还对这涉猎一挑眉,而涉猎那表情就像是翻了一个白眼,站起身子,抬头挺胸,不屑一顾的出去了。
孟然不禁笑道:“师傅,你辛辛苦苦的养着涉猎,可人家不理你这个主人啊!”
那胡三却摇了摇头,道:“错了,错了,我才不是这狗的主人,谁敢当它的主子啊。”
他说着突然又笑道:“哈,你这小子还得叫他前辈呢!”
“别说笑了,谷中只有你,难不成还有别的人能是他的主人吗?”
“没有啦,哦,不,不,有人,还有人,哈哈哈。”
说着胡三拽起孟然,将他拉到一片空地之上,那地上满是石碑。
“这个是?”
“这都是你师兄,都忘了给你介绍了。”
“啊!”孟然长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地上少说也得几十个墓碑。难道他孟然会是下一个?
胡三见孟然小脸吓得煞白,忙道:“小徒弟,你可别误会啊,我可没有杀他们啊,都是他们死了也不肯跟我学,一个个的都自杀了,师傅我也是很无奈啊。”
胡三说着还做了一个耸肩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就是说那些徒弟是朽木不可雕也。
孟然“呵呵。”
所以这胡三到底是好是坏,孟然还没摸索清楚。
先好好讨好一番再说,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嘿嘿,那好,你说后天八卦,源于第几章?”
胡三拿着戒尺在手上敲打,一脸猥琐的坏笑,就等着孟然答错。
谁知孟然张口就道:“《说卦第五章》‘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所谓“震兑横六卦纵。’......”
孟然一边背着一边心道:小爷我五岁就会了,还来考我。
孟然背完对着胡三做出一副标准的微笑,就和那些马上要接客的风月女子的职业微笑一模一样。
“没错吧,师傅,呵呵呵。”
“额........不错,果然是我胡三的弟子,有我的精心教导,果然是进步飞快啊!”
要是莫尧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觉得孟然和胡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师徒,都是同样的厚脸皮......
“当然啦,没有师傅您,我连《周易》都不知道是什么呢,我遇到您,就是老天爷对我最好的恩赐。”
“低调,低调,师傅我隐藏着这山谷,就是为了低调行事。”
孟然心道:难道不是你被人关在这得么。
但他脸上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啊!低调行事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师傅,您真是太厉害了,德艺双修,多么高的境界啊!”
“当然,只要你小子好好跟着我,一定也可以和师傅我一样.......”
“不行啊,师傅的境界太高,徒弟我实在是达不到啊!”
“不要这么说,你小子天赋异禀,要相信自己,师傅相信,你一定比你那些师兄强。”
“这根本就和徒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师傅,您厉害啊!”
......
涉猎呆呆的看着这对师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感觉自己身边站了俩说相声的,于是在一炷香之后,在这对师徒依旧互捧的谈话中,它生无可恋的默默的走出了茅屋。
依然在淡定的在屋外仰望香风谷。
多亏香风谷没有树,不然涉猎肯定出去忍不住一头撞死。
香风谷底平常清爽宜人,但到了夜里却是寒气袭人。
但这茅屋中的唯一的一张床却是给涉猎睡得,胡三喜欢在屋顶睡。
“为什么你让涉猎睡这张床?”
“因为涉猎是前辈。”
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它比师傅还大吗?”
“嗯......”胡三又摸摸嘴巴,因为他每次说话的时候,口水都会四处乱撒,所以他时不时就会擦擦嘴。
“这个.......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干嘛,你要是不喜欢谁屋里,出来!跟师傅一起去屋顶睡。”
“不不不,我喜欢睡屋里,在屋里挺好的。”
孟然躺在冰凉的地上,冻得他瑟瑟发抖,但孟然认为这不全是坏处,这样可以让他思维清新。
因为现在他正想着一个计划,白天的时候他发现了胡三的箱子,藏得非常隐蔽,但怎么能瞒过孟然这个机灵鬼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然趁着浓浓的夜色,猫着腰,踮着脚尖,耸肩慢走,就像只猫一样,不发出一点声响。
胡三在屋顶肯定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而涉猎虽然在屋里,但这只大黄狗和自己亲的比胡三还要多些,就算看见自己找东西,也不会阻止的。
说不定打开箱子就能知道传说被关在峨眉山的胡三怎么会跑到香风谷来,又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孟然怀着满满的疑问,终于找到了那只黑黑的木箱。
上面落满了灰尘,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被打开过了。
“额,怎么是个瓶子,这是什么。”
“这是“一梦回魂”。”
“那不是酒吗。”
“对啊,这就是酒啊。”
孟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谁在跟他说话?”
想到这孟然噌地一下挺直了身子,全身打着哆嗦,脑袋摇摇晃晃的,僵硬的转过脑袋。
这边胡三正努力的摆出最和蔼可亲,像慈祥的长者一样的微笑,生怕吓着他的小徒弟。
然而这都是徒劳无功的,孟然依然在看到胡三尖嘴猴腮,满脸猥琐的冲自己笑得时候,发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叫声。
香风谷原本寂静的夜里被孟然的叫声打乱。
谷中的鸟都被他吓飞了不少,扑腾扑腾的飞出了香风谷。
还在梦乡里的涉猎被孟然的尖叫猛地惊醒,马上做出战斗状态,随时要扑上去撕咬敌人。
但屋里只有笑呵呵的胡三,和懵着的孟然。
于是涉猎有一头栽下,又躺床上睡了。
孟然被罚到屋外站着。
胡三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那瓶子,随手摇动。
“师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找点水喝,有点渴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偷东西。”
“渴?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还敢偷师傅的东西,今天不教育教育你,您是不知道‘严师出高徒’这句话的含义。”
“师傅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可能是我无知才不小心拿错了东西,您就看我是初犯,饶了我吧。”
孟然一哭三闹,现在被胡三捉到,只有对着他死缠烂打了。
哪知道这胡三开始了对他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道德教育。
讲道理,摆事实,列举历史上无数的寓言故事。
偷东西时是多么的丧尽天良,人性尽失的行为。
把孟然从一朵潮气蓬勃的树苗,活活给训成了焉败的狗尾巴草。
最后讲得胡三口干舌燥的,孟然早就不说话了,一直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羞愧。
胡三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拿起瓶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孟然道:“师傅,这酒好不好喝啊?”
“我都几十年没喝了,早忘什么味道了。”
“骗人,您刚刚还喝了一口。”
“我......我怎么会......”
胡三一声没注意,竟饮了这“一梦回魂”,脸上瞬间变得通红。
“师傅?师傅?您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君......君莫......老弟,我还能喝,我们再来。”
胡三嘴里含糊不清,但孟然却听道了“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