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的选择与紫濑的身份和实力无关，只因为要臣服的对象是她。
明明对方年纪比自己小，可她的修为比自己高，甚至还是高级炼药师。看着她，他莫名的生出了一种感觉，感觉若自己跟随她，今后的人生一定会非常不同寻常。
说实话，在半年以前，他与所有人一样，觉得半妖低贱、不洁，然而仅仅是一夜的时间，他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所坚信的一切都被颠覆。
光明正义的神殿可以行如此恶毒之事，既然神殿的正义是假，那么这个世界上一定还存在着其他的假象。
或许罪恶的魔族也并非罪恶，毕竟在神殿的所作所为之前，还有什么可以比之更加罪恶？
人人称颂的神殿害他家破人亡，人人鄙夷的半妖救他于水火。
那么，他再不要相信这个世界，只相信自己和她便好了。
焱绯曦抿唇看着夜未寻。看着他，总让她有种错觉，感觉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其实夜未寻也只有十五岁，面容还依然带着稚嫩。谁曾想，一朝变故，让他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无忧无虑的生活破碎，心中的仇恨逼着他不得不迅速成长。
“你决定好了？”
“是。”夜未寻点头。
“给我一滴你的心头血。”
夜未寻依言，毫不犹豫地逼出了一滴最最精纯的心头血。失了这滴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焱绯曦引着夜未寻的心头血附到自己的手镯上，手镯红光一闪，心头血被完全吸收。同时，两人脚下浮现出一个线条繁杂的法阵。
民之契缔结！
“王……”
在契约的牵引下，夜未寻不自觉地埋首。
“把头抬起来，夜未寻。”焱绯曦说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要报仇吗？”
报仇！
他、要、报、仇！
夜未寻眸光闪了闪，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憋了回去。
自己已经臣服于她，如果执意报仇，是不是会给她添麻烦？对方可是处于大陆巅峰的神殿啊！
可是，午夜梦回，梦中全是明月城那些枉死的城民的面孔。此仇不报，他怎能安心？
还有妹妹，他定要将妹妹找回！
夜未寻捏了捏拳，抬起头，直直对上她的眼睛，看到她沉静无波的瞳眸，剧烈的情绪波动瞬时平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我要报仇。”
焱绯曦眸中有光华潋滟，她说：“好，你的仇，我与你一起分担。”
曾经，焱绯曦心中也有仇恨，她知道，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就算报了仇，在意的人也不会死而复生”都是放屁！
当初，自己报仇时，有墨昼的教导，虽然他最后背叛了自己，但他曾帮助过自己的事实不会改变，墨昼以外，还有四位战友的陪伴，因为有了他们，自己才没有完全因仇恨而活，有了复仇以外的生存意义。那么这一次，就让她来拉他一把。
夜未寻面上满是不敢置信，一般人不是反对报仇的吗？她竟然……震惊之下，心渐渐安然。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做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