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残破的城墙进入晋阳城内,满目残墙断垣,苍凉寂静。
兵败如山倒,晋阳城破,安定王伏诛。马蹄在碎瓦残壁中穿行,地面上有横七竖八纵横的被大炮轰出的裂缝,他们在安定王府的废墟中绕了一圈又一圈,却除了碎砖乱瓦外一无所获。
岐苏炖了一瓦罐鸡汤,正在炉子上温着,呱呱叽近些日子行军打仗,着实辛劳,现在城终于是破了,想着给她补补。可直到月上柳梢头,呱呱叽却依旧没有回来。
岐苏对呱呱叽重回战场,没什么异议。沧海变桑田,桑田又变回沧海,他活过这么久,这人间的朝代更替哪个不是伴随着战火延绵,比之更惨烈十倍百倍他亦见的多了去了,实在也没什么稀罕。只是呱呱叽这一生,她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是她的选择,他只要好好陪着她看着她便好。
他想了想,捏了个决,把那罐子鸡汤抱在怀里,寻着她的气息去找。
果然,他的呱呱叽盔甲穿的七零八落,满脸汗渍,盔甲上斑斑血迹点点,披头散发,正在残垣断壁的安定王府中,不停的翻翻找找。舒河在旁举着火把照亮,边不停啰嗦:“我数着呢,这儿已经是翻的第18遍了,姑奶奶,看来那宝贝真不是这么容易就叫人找着的。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岐苏叹口气,凡人总是这般愚昧,他的呱呱叽也是二愣子一个,还就真听信了那宝贝之事,如果那安定王真有这般了不起的宝物,又何至于落到如今功败垂成之境地。
他抱着瓦罐,现身道:“这里有宝贝之事恐怕是以讹传讹,我方才已经探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息,晋阳城并无传言中宝物。”
英衣却一脸执拗,仍不放弃:“也许宝物只在某一时刻才会现身,我要等到三更再看看。”
岐苏只好作陪,走过去拽过她的手一看,一双手乌黑脏秽,指尖都已经磨破皮渗出血来。
他没脾气的小心给她拿清水冲净了,包扎上柔软的帕子,心中郁闷,直想着这么任呱呱叽折腾是不是太放纵他了?他思量着要不干脆放倒她扛回方壶山算了,也好过看她现在如此自苦。
8过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心中到底不忍心,不忍心看她失望——就好像面对盼糖吃的孩子,不忍心不掏出那块糖。
他扭头看了一眼舒河,舒河看见他总是有点脸色难看,当然也无怪乎他如此。当呱呱叽对舒河说“这是我的夫君”时,他实在很享受舒河神情面色的变化,虽然他亦觉得对一个凡人有如此幸灾乐祸的情绪实在有辱他千年九尾狐的身份。但是,哼哼~,他还是觉得很乐呵。
而现在,他要借借这个凡人的眼睛——
天入后半夜,头顶的苍穹好像一块墨色琉璃,镶嵌点点星芒,熠熠生辉,一弯弦月悬挂其上,安定王府废墟上一片清冷寂寞……
一声惊叫打破这片万物静籁——
正依靠在他肩头小憩的呱呱叽身形一动,骤然跃起!
就见舒河正张口结舌的指着自己脚边的某条裂缝中,正冒出的莹莹红光——
结结巴巴:“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