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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怪病

离得老远就看见了站在府门等着自己的莫绫,苏慕心中一暖,加快了回家的步伐。莫绫见自家公子回来了,高兴的向前跑了几步把苏慕迎进去,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公子累不累啊?”“公子你不知道你不在府里老爷念叨你好多遍呢,莫绫听的耳朵都要出膙子了!”“公子你回来的真是时候诶,老爷刚刚命人备了饭菜呢……”如此这般,一直到苏慕走到大堂见到自家爹爹莫绫才住了嘴。

“爹。”苏慕站定,一眨不眨的看着坐在主位的沐老爷。沐阙眼里似要泛起泪花,端着茶杯的手也轻轻颤抖起来。百里晨坐在客位,见苏慕和沐老爷如此,叹了口气说:“如今苏公子已经回来,沐老爷应当高兴才是。”闻言,沐阙慢慢放下茶杯,略有深意的看了百里晨一眼,呢喃道:“是啊,应该高兴才对……”一旁的莫绫感觉气氛压抑,就对沐老爷说:“公子费了半天脑力,肯定又饿又累的,老爷,不如上菜开席吧?”“莫绫果然深知我意,爹,吃饭吧。”苏慕微微一笑,沐阙点点头。

下人呈上饭菜,虽没有早晨的丰盛,却也不差什么,毕竟有这个皇子在,虽然失了记忆,但怎么也不好怠慢。沐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对百里晨说:“晨公子,请。”百里晨也不退让,礼貌的对沐阙回了礼就坐下了,百里晨落座后沐阙才坐下,苏慕跟着坐下。吃饭时很安静,只有他们咀嚼食物的声音,还有筷子碰撞器皿发出的声音。

“砰”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苏慕他们看过去,就看见方清的怀里躺着一个小小身影。“小澈?小澈?你怎么了?”方清焦急的对怀里的孩子呼喊,小方澈似乎听到了姐姐的呼唤,闭着的眼睛颤动了几下,露出一条细小缝隙后彻底睁不开了。一旁的下人们也慌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小澈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昏倒呢?”“莫不是生病了?”“也对,小孩子嘛体质差……”苏慕看了一眼那些下人们,朝莫绫递了个颜色,莫绫会意,悄悄离开了。

百里晨走过去,只见小方澈面色通红,一双小手却苍白的不行,隐隐泛着青色。他摸了摸小方澈的额头,滚烫滚烫的。面容严肃的把他从方清怀里抱起,只留下一个尾音“快找大夫”就抱着小孩匆匆去了自己的住所。苏慕单手摸着下巴,奇怪,真奇怪。那孩子面色通红像是受了风寒所致,可是他的手却像冻伤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再继续吃饭是不可能的了,沐阙吩咐下人把东西收拾干净,看见苏慕仍然凝着眉思考着什么。“慕儿,怎么了?”苏慕回过神,抬头看见自家爹爹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站起来,抿了抿唇瓣说:“没事,咱们过去看看吧。”沐阙点点头,和苏慕一前一后的朝百里晨住的偏院走去。

百里晨住的偏院长着茂盛的杨树,还有几株桃花正开的茂盛,隐隐约约可以闻到桃花香。沐阙和苏慕到的时候,方澈已经被百里晨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方清端了盆清水,百里晨正在把浸湿了的毛巾蹋到方澈的额头上。苏慕有些错愕,百里晨身为皇子,竟然为一个下人的弟弟做这样的事,真是出人意料的——亲民。过了片刻,莫绫领着城里最好的大夫回来了。

大夫姓上官,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爷爷,因为医术高明而且救死扶伤,人们称他为“神医”。上官神医正襟危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手指搭在方澈的脉搏上,一会皱眉一会摇头,良久,上官神医面露难色的叹息着说:“恕老朽无能,这孩子的症状老朽生平未曾见过。”方清美眸里氲满了泪水,她突然跪在地上朝上官神医拜了拜,抽噎恳求道:“上官神医,你一定要救我弟弟啊!如果您没办法,那我弟弟……我弟弟……”她大哭起来,撕心裂肺。上官大夫看着可怜的女子哭的如此伤心,于心不忍,他犹豫着看了看沐老爷、苏慕还有百里晨,最后无奈的的把方清扶起来,为难的说:“姑娘请起,老朽一定会竭尽所能救治你弟弟。可是……老朽实在是找不到病源,为今之计,老朽也只能用先去热的方法试一试了。”上官大夫叹息着摇摇头,走到沐阙面前,说,“老爷派个人随我去抓药吧。”沐阙点点头,吩咐门外的一个婢女去药房抓药。

安静的卧房里,少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面容安详,没有一丝痛苦。方清坐在床头,紧紧攥着弟弟的手,面容憔悴了许多,苏慕和百里晨走进来床头的女子都没有察觉。百里晨看着方清,伸手想拍一拍她的肩头以表安慰,右手悬在半空又觉得不妥,便收回了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方清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慌忙转过身朝两人行了一礼,叫了声“公子”。苏慕微微点头,瞧了眼床上依旧昏睡的小男孩,眸光暗了暗,他走过去坐在床榻边,轻轻说:“小澈,你要赶紧好起来,你的姐姐很担心你啊你知不知道。”方清闻言,鼻头酸了酸,有一种叫做感动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百里晨看着苏慕柔和的侧颜,心中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撞击了一下。他移开目光看向方清,说:“别担心,你弟弟会好的。”“嗯。”方清坚定的点点头。

待了一会儿两人就告辞了,因为院子被生病的方澈用着,让堂堂皇子和下人住在一起实在不妥,苏慕就让百里晨住进自己的沐竹院。苏慕走在前头给百里晨带路,进了园子,苏慕介绍说:“这就是我住的沐竹院,没有翠林居漂亮,也没有桃树,只有大片大片的竹子为伴,希望晨公子不嫌弃。”百里晨微微一笑:“苏公子客气了,在下没有露宿街头已经多亏苏公子照顾,又怎么会嫌弃?”苏慕回头,两人四目相对,转而相视一笑,莫绫跟在他们后面,看见这画面,只觉得真是美好,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莫绫,给晨公子准备些冰块祛热。”正在出神的莫绫就听见自家公子呼唤自己的声音,连忙应声,转身吩咐下人去端盆冰块来。百里晨已经进了卧房,苏慕看着莫绫的背影,小声念叨:“这丫头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摇摇头,苏慕也回了房间。

躺在贵妃椅上苏慕满脑子都是方澈通红的面颊还有他青白的双手,偶尔飘过方清哭的梨花带雨的脆弱样子。苏慕觉得方澈的病不像是病,可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想着这些,苏慕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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