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向自己预料的那样进展,冯雪有些懊恼,看来这样的雕虫小技想要击垮对方根本不可能,她伸开自己的手掌,用眼睛不断地扫来扫去,手掌纹理清晰但没有特点,她闭上眼睛想象着王悦的手掌,纹理线肯定模糊,怎么看都有道理。倏的一下,她赶紧睁开眼睛睁睁地看着前方,胃一阵痉挛有些想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想要认输不再作为?
冯雪烦躁的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借着上卫生间的空隙悄悄溜出门去,这是一个观景台,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她长舒几口气,伸出手臂做了一个哑哑的呐喊,好像有一句话说得好:“没有结局的终点你还怕什么?”
晚上与薛军约好了在西餐厅见面,临下班之前李锐打来电话说有要事相商,冯雪寻思了一会便爽快答应下来。
电话里薛军很不耐烦,语气很快很直接就挂断了,冯雪拿着电话出了一会神,自嘲似的做了一个动作,现在当务之急是怎样、如何去做,这方面虽然李锐做的勉强,但总好过某人干脆不做还直泼冷水。
算来这几个月的时间,见面的次数是一发比一发频繁,薛军虽然没有明说,但语言的色彩越来越浓烈。冯雪意识到这样下去的后果,也曾想过去做些补就,可事情一到节骨眼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事情并没有李锐说的那么要紧,不过他提到的一个人(魏强)让冯雪有了兴趣,这位李锐小学时的朋友,上高二那年曾向他借过钱,现在开了一家酒吧,生意兴隆钱赚了不少。
前天李锐在酒店碰上他,那谱摆的叫人眼睛都忘了怎么眨了,这哥们最大的好处就是仗义,假如,事情换一个说法,专捡这小子不爱听的旁敲侧击兴许事就成了。
看着冯雪跃跃欲试的样子,李锐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本想连带着说出来,可是哪怕一个字有损现在的气氛都是不能忍受的。
李锐做东安排了这次会面,魏强携女友走进来的一瞬间,冯雪有片刻迟疑稍带动作也显得有些缓慢,这微妙变化让李锐绷紧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魏强看到冯雪瞳孔瞬间放大,竟完全不受理性支配将目光死死锁住对方,直到冯雪伸出手笑盈盈的看着他。
好在魏强的一句夸赞使气氛活法起来,双方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后,谈话、闲聊自然而然地切中要害,冯雪说说停停、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撩拨起了听的人的兴趣。
果然,魏强听着听着就火冒三丈不停地打断冯雪的讲述,最后干脆没等两人表态,直接拍胸要将此事讨个说法。
李锐赶紧把酒斟上,拉着魏强的胳膊“兄弟,这点小事我想办法摆平,你就不要搀和了,再说,你也不认识王悦,搞不好,你小子见异思迁、倒打一耙,我们岂不是亏大发了。”
魏强一把拧过李锐的胳膊“你小子再敢胡咧咧,看我不拧断你的胳膊,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两位等着听好消息吧!”
目送着魏强和女友坐车离去,冯雪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好像有些煞不住了,直到蹲在地上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等到冯雪从地上站起来,李锐茫然的目光依然还停留在哪里,冯雪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锐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对方的眼睛在夜幕幽幽地闪动着。
魏强开车来到“心理理疗诊所”,他把车停在过道边上,来到诊所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杨浦看到来人忙上前招呼,魏强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让王悦出来我想找她聊聊。”
“对不起,你必须预约,交一部分手续费,然后有我安排看哪一天你们双方都便利。”杨浦委婉的解释着。
“我看,应该接受治疗的是她,这方面我比她有资格。”魏强一板一眼、拿腔拿调大声的嚷嚷。
杨浦忍不住冲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魏强趁势一把揪住杨浦的衣领,高喊着“怎么,想把我踢出去,就凭你十个也不够老子打的。”
王悦听到这里,对前来咨询的李女士说了声“对不起,今天就到这吧,改天我与你另约,我先出去你不要动,一会,我与那个人走了,你再出去。”
王悦双手插兜看着来人,声音轻柔犹如耳语“这位先生火气未免大了点,不就是要找人聊聊吗?”
魏强揪住衣领的手倏地松开,像很无辜似的甩了甩手,“王女士不这样你会出来嘛?再说,这位先生的态度也太不友好了,这种待客方式实在没办法让人平静。”
“看来是我们没理了,好了,你不是要找我聊聊吗?这里确实不适合你,我看,不如外面走走,说不上聊不了几句,你的情绪突然没了触发点,兴趣一下降到零度,那时估计不想聊的人就是你了。”王悦微笑着就像面对朋友一样娓娓道来。
魏强感到一种压力在悄悄蔓延,他恍然领悟到李锐请客的真正用意,而此时想收手已经不可能,关键这盘棋该怎么个下法呢?
两人出了诊所,魏强提议找个地坐下来再聊,王悦摇摇头一边走一边说:“我不认识你,之所以跟你出来也是迫于无奈,虽然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没办法,即使一百个不情愿那又能怎么招呢?”
魏强跟着走了几步,便停下不再走了,他看着王悦没有任何要停住的意思,转身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回到酒店,魏强打电话叫来两个兄弟,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并承诺事情办好有重奖。
这天晚上王悦回到住处,钥匙往锁孔插时感到有些费劲,她拔出钥匙仔细看了一下,凑紧锁孔发现有捅过的痕迹,她拿着钥匙在门口寻思了一会,重新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
屋里基本保持原来的模样,沙发虽然整理过但靠枕的位置还是暴露了人的痕迹,王悦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冷藏室里的东西没有动过,看来入室潜入的人是带着指令来的,这到好办了,既来之、则安之。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四五天,就在王悦像往常一样晚上回到家,打开门却见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迎面向自己扑来,她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魂飞魄散。
时间静悄悄地在王悦涣散的意识里游走,不知过了多久她呻吟了一声,手扶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她看到门背后悬挂着一个白纸糊的人。
从超市回来,王悦坐在电脑桌前开始写一张纸条,内容如下:“前几次怠慢了,今天去超市买了些罐装啤酒,希望你们喝的痛快时不要忘了把门上的纸人取走,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纸人,你们把它做得一点样子都没有,这种拙劣的手笔也好意思在人前显摆,告诉你们的顾主,别一条道走到黑,留有余地是做人最起码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