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双簧戏固然精彩,但在后宫之中可算不上什么新奇的戏码,郭萱自是不放在眼里。但当她听到“郭怜儿”三个字的时候,确有些惊诧。
“奴婢谢贵妃娘娘不罚之恩。”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阿俏连叩三个响头,便退到了一侧。
郭敏儿重新坐在郭萱身边,没有吱语,自顾低头捋着手中的帕子。
“敏儿,刚才你的婢女提到的郭怜儿是不是你的庶妹?”郭萱有些好奇地问道。
十二年前,郭萱远嫁北赢之时,郭怜儿还是个不懂事的黄毛娃娃,这么多年过去了,郭萱早就忘了她的模样,不过对于她那个由陪嫁侍女爬到国相三夫人位置的下贱娘,郭萱倒是印象深刻。
门第观念根深蒂固的郭萱一向自视甚高,从来都不正眼瞧一下身份低贱的丫环侍婢。当年郭瑜欲迎娶郭怜儿娘亲的时候,郭萱为不辱国相府门风,曾百般阻拦,为此还与郭瑜几度翻脸。无奈那时郭怜儿之母已身怀六甲,加之大嫂的默认,郭萱也便没反对到底。
从不痛不痒的寒暄终于转移到正题,郭敏儿得逞地勾了一下嘴角,点点头:“是的,她现在也住在靖王府。”
郭萱骇怪:“她不是三年前就失踪了吗,怎么会在靖王府?”
“这其中缘由,敏儿也不知晓。只知道在我嫁入王府之前,她便已经出现了。”
“那她现在是何身份?”郭萱追问。
“是靖王殿下的贴身侍女。”
郭萱轻哼:“和她娘亲一样,只是个奴婢罢了,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你若是瞧她不顺眼,打发了便是。”
“姑母您有所不知,”郭敏儿眉头微皱,略带委屈:“现在的郭敏儿性情大变,与之前截然不同,不仅狂傲无理,粗鄙蛮横,经常欺辱于我,而且还不懂检点,恬不知耻,练就了一手勾魂的好本领,和府中侍卫勾搭不说,还把靖王殿下迷得团团转。敏儿被殿下冷落,独守空闺,全部拜她所赐。但敏儿又不想挑起事端,惹殿下不高兴,只能忍气吞声,默然承受。”
今早听阿俏说苏霂与淩侍卫勾肩搭背,郭敏儿自然而然地就又为她加上了一宗罪。
说着,郭敏儿别过头,抬手拭着并没有泪痕的眼角,白莲花的戏份做得很足。
看着郭敏儿乖巧可怜的模样,郭萱心生怜惜,怒道:“竟有这等事?真是荒唐!”而后重新握住郭敏儿的手,安慰道:“敏儿,本宫知道你生性纯良,不愿与人为敌,但你要记住,你才是相府嫡女,是堂堂靖王妃,那个郭敏儿不过贱命一条,怎可与你千金之躯相提并论?况且她与靖王有婚约在先,现在又快骑到你的头上,你要是不对其小惩大诫,保不齐哪天她就会夺了你这王妃之位。”
深谙后宫女人争斗的郭萱可谓是身经百战,多年来如果不是她苦心经营,细心权谋,恐怕早就被其她妃嫔踩在脚下,吃抹的渣都不剩,还哪来今日妃手遮天的风光。
忆起被苏霂扯去裙带之事,郭敏儿心头好似压了巨石一般。
“姑母说的,敏儿又岂会不知?但她手握靖王殿下的御赐金牌,还硬是说自己叫苏霂,不是郭怜儿,我……”
“等等,”郭萱一惊,打断了郭敏儿的话:“你再说一遍,她说自己叫什么?”
郭敏儿不明所以,愣道:“苏……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