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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临行

亡灵之森,乃圣战的遗迹之一,位于大陆中西部,圣城的正北方,据说曾经是妖兽一方的领导者,与修罗神相对的,邪恶强大的罗刹神的家之所在,在妖兽中的崇高地位与圣城相当。

只是如今并没有什么妖兽像人类到圣城那样去亡灵之森朝圣。不仅仅是因为人类的快速发展侵占了大量的妖兽生存的土地,将妖兽的活动范围割裂,导致前往亡灵之森变得无比困难。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亡灵之森对全大陆都是一块至凶至邪之地,不仅仅是对人类,而是对全大陆的所有生物。

在圣战之后,人类用一把大火将整个原本的亡灵之森烧成了灰烬,猝不及防下无数强大的妖兽丧命于此,强烈的怨念使他们的灵魂化作凶灵继续在亡灵之森内活动,而战争中无数怀抱执念不肯消散的灵魂也被吸引至此,使之成为了大陆最大的亡灵聚集区,在此之后几乎大陆上所有死去生物的亡灵都会被死亡气息吸引汇集于此。光是里面浓郁的死气就足以使进入的生物有来无回,更不用说生活在其中无数强大而富于攻击性的亡灵。据说在亡灵之森中还有一位极恐怖的亡灵之王,它的力量和邪恶已经不亚于当初的罗刹之神。

那里对全大陆的生命来说都是绝对的禁地,却也是凌曦炎这次圣祭任务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两天后,荒城。

这里是大陆离亡灵之森最近的一座城市。受亡灵之森的死气影响,这座城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异常得荒芜。这座城市的主要收入是来自那些前来探险的冒险者,亡灵之森的未知和恐怖反而吸引了更多的热血的冒险者前来,而且只是在亡灵之森的外围就可以找到修为极高的亡灵生物,它们的死亡属性妖丹虽然不能辅助修炼,但却是攻击性灵器最好的原材料之一,尤其适合杀手和刺客,在黑市可是有价无市的。

坐在客栈的窗前,凌曦炎遥望着亡灵之森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即使今日晴空万里,亡灵之森上方似乎还总是阴阴沉沉。

“还在想亡灵之森的事么?”坐在对面的玖璃既然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的一份早餐,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现在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反而会徒增烦恼,倒不如什么都别想,好好把东西吃完心情还会好点。诺,这家烧的牛肉味道还不错。”

凌曦炎有些惊讶地看着玖璃:“你真的就一点也不紧张?那里可是大陆禁地啊!不要说穿越,连深入超过一百米的人都没有,我真的能行吗?”

玖璃冲凌曦炎耸了耸肩:“紧张就有用了么?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

凌曦炎垂下头:“你本不用陪我一起的……”

“打住打住,”玖璃急忙向凌曦炎打了个停下的手势,有些不满道,“我说了我们现在只是同路,没有谁为谁的关系,是互相扶持,互相依靠,是我和你来的这里,也是你和我来的这里啊!”

“所以别说这些丧气话了,赶快吃饭!”凌曦炎刚想说什么,玖璃直接抓起一个面包就塞到凌曦炎的嘴里,自己也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凌曦炎又默默地看了一眼玖璃,也吃了起来。

“今天我们先做好准备,明天再出发。毕竟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保证活着从亡灵之森里出来才是最首要的。”凌曦炎和玖璃并肩走在街道上,此时的玖璃正一边走,一边专心致至地在一本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而凌曦炎为了防止玖璃因为过于专心撞到什么,一直牢牢牵着玖璃的手臂,在此之前她已经两次撞到路灯柱,还迎面撞上过一辆马车。现在他们的样子乍一看就像一对出来旅游的小情侣,只是来亡灵之森旅游,怎么想怎么都感觉有点诡异呢……

“呐,这是我根据上一次来亡灵之森的经验列出的物品清单,一会儿我们去把这些东西买好就是了。”终于玖璃停下了笔,将自己写的东西举到凌曦炎面前。看着纸上写着一堆密密麻麻,凌曦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么多东西?还有紫藤麻野餐垫多层午餐盒麻辣牛肉干巴都是些什么?您真是来旅游的吗?”

“毕竟是去大陆第一禁地,需要的东西当然多啊!”玖璃理直气壮,“午餐盒当然是拿来装吃的,紫藤麻是种生活在沼泽地的藤类植物,抗腐蚀能力非常强,不用它的布料把衣服鞋子给改造一下,在亡灵之森浸透了死气的土地上走两圈坐一下鞋底裤子就彻底报废了!这个所有冒险者都知道。”

“那为什么非得野餐垫?”

“野餐垫花纹更漂亮嘛,光买布料颜色太单调了。”

凌曦炎手撑额头,自己真是败给玖璃了。

“不过还有个问题啊,”凌曦炎苦笑道,“买这些东西是需要花钱的,我们的钱不多了。”

也是,他们自离开森海之后就一直在拼命赶路,哪有什么时间去做赚钱的事。原本凌曦炎在过去花了一年攒下来的妖丹就是他最大的经济资本,能用好久的,结果那次在稀树草原,被星莲一个大招直接烧掉了一大半……没错就是烧。本来凌曦炎身上就没什么现金,又没了妖丹,现在凌曦炎是真的没钱了。

玖璃一愣,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忽视了这么一个重要问题。

“你现在身上大概还有多少钱?”玖璃试探地问道。

“原本光明系妖丹还有很多的,如果能卖些应该也能解决问题了。”凌曦炎道,“结果星莲那次在稀树草原直接用掉了一多半,现在我自己用恐怕都不够。生命属性的妖丹肯定是要留的,其他常见属性妖丹,这么久也用得差不多了,全卖掉大概也就一金币多点。”

玖璃思索了一下,手腕上的手环银光一闪,一个钱袋出现在她的手中。打开钱袋,玖璃将它底朝天抖了半天,里面才骨碌碌地滚出了两枚生锈的银币。

玖璃尴尬地看了凌曦炎一眼:“在森海草原那里都是流行以物易物的,我都忘了在外面要用钱。”

“看来你列的那些东西很多都不用买了。”凌曦炎长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叹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谁说的,这几样必须得买,不然能不能进入亡灵之森都成问题。”玖璃大笔一挥,从差不多几十上百样东西里圈出来了五六样,看样子她列的清单果然水分很多……

“好了好了,现在可以去了。”玖璃非常不爽地把删减后的清单丢给了凌曦炎就撇下他径直往前走,这令凌曦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急忙跟了上去。凌曦炎猛然发现,虽然玖璃平时总是一幅大姐姐,长辈的样子,其实有时候……还蛮任性,蛮可爱的。

……

夜晚,没有了太阳光的压制,亡灵之森的死气更加肆无忌惮,铺天盖地得灰蒙蒙一大片,连荒城都包括在内。凡是暴露在这灰色雾气之下的生物都会被迅速吸干生命力而死,只剩下一个皱瘪的空壳。只是荒城的建筑中都设有专用的屏蔽灵器,这才使城里的人们幸免于难,只是也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就是了。

灰雾朦胧中,客栈的一扇窗户被悄悄推开,一道细小的黑影从窗户中电射而出,轻巧地落在下方的街道上,完全无视了这致命的灰雾,向着亡灵之森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这样,它就一直跑出了荒城,最后跑到了亡灵之森。两只亡灵刚想将它拦下,刺目的红光猛然从它的身上迸发而出,两只亡灵就向是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似的带着惊恐的怪叫急忙躲了开来。

就这样,那道黑影长驱直入,直接冲入了林中。亡灵之森内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样阴森。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紫色花朵开满了整个地面,树的枝头上则是一朵朵如同白玉莲花般的花朵散发着乳白色的柔光,将整片森林照亮。如果不知道内情,眼前的景象竟给人一种梦幻仙境的感觉。

“妹妹,停下吧,不要冲坏了月神草。”一个悠扬动听的声音从林中深处传来。黑影这才停下了前冲的脚步,露出了真身,居然是一只黑猫,而身后两条大尾巴却像狐狸一样柔软蓬松,几乎有它的整个身子那么大,衬托着它的身形更加小巧玲珑。

“想好要回来了?”面前的紫水晶花从中间分开了一条通道,就像朝拜帝王一样恭敬地弯下了腰,一名身着紫色长裙的少女从花海中款款地走出,水晶紫的长发自然地披在肩上,容貌惊丽美艳更带着一种高贵的气质,手里还提着一个洒水壶,微笑地看着黑猫,就像是刚刚亲自为花园中的鲜花浇完水了的普通少女。

黑猫摇了摇头,悦耳空灵的女声从黑猫的口中响起:“我们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谁也无法改变。这次来我并没有加入你们的打算,也没想说服你,只是来拜托一件事情。”

“怎么,还有事情是我们妹妹都做不到?”紫发少女星眸微眯,笑道。

黑猫没有理会紫发少女的调笑,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道:“近几天来这里的人当中,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其中一个,让他至少能活着离开。”

“人类?”紫发少女秀眉微挑。

“……是的。”沉默了片刻,黑猫答道。

……

看着黑猫逐渐远去的背影,紫发少女轻轻地冷笑一声:“对不起妹妹,我也没办法控制整片森林啊,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能来找我哦,谁让人类都该死呢……”

“你还真打算一早就去啊!”第二天一早,当玖璃伸着懒腰从房间中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已经整装待发的凌曦炎,有些惊讶。

“现在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能赶点就赶点,没时间休息了。”凌曦炎检查着自己随身带的武器,神色很平静。

玖璃眼神微动,刚想说什么,就被凌曦炎给打断了:“玖璃,你就不用和我一起去了。你来这不是有自己的事情吗?那就去吧。万一我出不来,就去圣城给星莲报个信,说我已经回去了。”

玖璃猛然扭过头,直视着凌曦炎的双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在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她看到的只有平静。

看到玖璃一脸紧张的样子,凌曦炎脸上突然浮现出淡淡地微笑,拍了拍玖璃的肩膀:“不用担心了,我讲的只是万一,毕竟我路上也跟你讲过了,我只有活着回去才能救师父的命啊,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凌曦炎,我……”玖璃焦急地刚想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地开口道:“我送你去吧。这我来过几次,比你要熟悉路。”

凌曦炎微微一愣,看着玖璃那哀求的绝美如晴空般的蔚蓝色眼眸,心中不由一颤,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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