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兽皮书不过十多页,陆少羽前前后后十来天便倒背如流,虽然还有部分意思不能完全理解,但也可以说是明白了大致的道理。
陆少羽边咬着手中的野果边想,以萧紫辰的成就,这兽皮书记载应该是绝世秘法才对,可自己练完依然连御风都做不到,莫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十多日来水依依也没传来任何消息,不知道她有没有追上凌妃湘,追上了双方打斗起来,会有怎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心下难安,收拾了行李,背上这几天存下的上好兽皮,下了落霞山到了苏杭镇。
以前在山中生活时,也会过段时间下山去趟镇子里吃顿好的,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而且这次打到的皮毛都是上等,就更不能错过吃大餐的机会了。
在集市上换了皮毛,也许受到了水依依的影响,还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这在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做的。进了一家还算大的酒楼,点了一盘醉鸡,虽然他不爱酒,却唯独喜欢这个醉鸡的味道,要说缘由啊,这还是从乞丐那儿知道醉鸡这东西的呢。
小二刚上好菜,这时外面一个老乞丐不请自来,嘴中嚷嚷着:“哎呀,好香的醉鸡啊,真是馋死我了,小二给我也来一盘!”小二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晃晃荡荡地在陆少羽右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你个臭乞丐,平时来的也只敢在门口要饭,你还敢走进来让我给你上醉鸡,看我给上几个大嘴巴子!”小儿气急,说着便要动手,那乞丐也不怕,也不躲,笑呵呵地盯着陆少羽桌上的那盘醉鸡。
陆少羽见他年迈,估计遭不住店小二两下,起身拦下店小二道:“小二哥别生气,你给这位老人家上盘醉鸡,我请!”
那店小二虽有些气,但既然有客人请客,他也不便发作,嘴中嘟囔着听不清楚的话语上菜去了。
老乞丐见陆少羽答应付钱,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他的桌子对面笑嘻嘻道:“你既然请我,那就不跟你客气了!”说罢便饿虎扑羊般端起那盘醉鸡狼吞虎咽。看着老乞丐那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陆少羽也不好责怪,待店小二上来第二盘醉鸡,他闻着那味道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二人以皆是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吃完一盘醉鸡,让旁边的客人目瞪口呆,也算是一对奇葩。那老乞丐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道:“要是再来壶好酒那就死也无憾了,哈哈!”说完还一脸虔诚的看着陆少羽。
“老人家,我的银子怕是不够买酒的,您看?”陆少羽虽然自己不好酒,但也不忍心拒绝老乞丐,只是苦于兜里的银子不够买酒。
老乞丐看了看陆少羽的表情,哈哈一笑道:“年轻人,你既请了老丐我一顿醉鸡,老丐我欠你一份人情,若是以后有用得到老丐的地方,老丐我定还你这个情。”说完潇潇洒洒扬长而去,陆少羽心想不过是一只醉鸡而已,别人都想着回报,这世道还是好人多的。
从酒楼里出来,陆少羽心中突然有些放心不下水依依与凌妃湘,想她二人立场不同,为了争锋剑免不了大打出手,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想到这里,陆少羽只得去寻她二人,希望都能平安无事。
只是这苏杭镇乃是东部第一大镇,人口众多,所谓大隐隐于市,找个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第一次来这么大的镇子,免不了四处看看热闹,做买卖的,杂耍卖艺的,应有尽有,看的眼花缭乱,恨不得自己多张几双眼睛,好将这么多好看的表演都收入眼中。
但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陆少羽随着众人涌向一处最为热闹的地方,这里敲锣打鼓搭起了高台,一旁竖起了一根长约三丈的杆子,上面挂了一面大旗:比武招亲。
难怪这么的热闹,把周围卖艺杂耍的风头都盖过了,比武招亲嘛,不用解释,哪怕是目不识丁的人,只要听到这四个字也是能明白它的意思的。
台上已经有两人开始过招了,一名灰布麻衣老者在旁边主持着场面。擂台后边坐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这比武招亲应该就是为她而招的了。台上两人能耐一般,像斗牛一样手拱着手拉扯着,不多时一人气力不济,败下阵来,灰溜溜地下了擂台。
这得胜的那人也没什么能耐,就是体格壮硕一些而已,可能还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但和他所见的那些修行人士还是不能比的。接着上台打擂的是一名年轻人,比那壮硕汉子要瘦弱很多,但他一副公子少爷打扮,手拿折扇,确实又显得和那比武招亲的小姐更为相配。
“我说这位公子,你这小身板儿就别上来凑热闹了,要是比文招亲嘛,你还是有机会,这比武嘛,我怕你那身子骨经不住我几拳就要散架了!”那壮硕汉子几句话把围观的人都逗笑了。
那少爷倒是不慌不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比武招亲,又不是比谁长的壮,你若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少爷我让你三招。”
“小子这是你说的,别怪我不客气!”那汉子呼呼几拳朝年轻公子的面门打过去,年轻公子挥舞折扇,身子左闪右躲轻易避过了汉子的杀招。众人虽见年轻公子轻松躲过汉子的拳脚,但也并不惊奇,不过是身手灵活而已。
那汉子见自己拳脚并用也打不到对方,也学聪明了:“小子,大爷我不能占你便宜,这回让你先出手。”
围观好事者也跟着起哄,要看那年轻公子除了躲躲闪闪还有什么真本事。倒是那公子不紧不慢将折扇别在腰间,双手平摊,一瞬间手上便有两团火焰升起来,那公子双手一推,火焰径直向对方飞去,那汉子躲闪不及,正中胸口狼狈滚下擂台去。
那公子见对方已下了擂台,也就收了火焰,手握折扇道:“还有哪位上来赐教?”众人看不懂他的门道自然也没人敢在上擂去挑战。倒是那小姐身旁的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站了出来拱手道:“原来是苍炎府的高手,老夫眼拙现在才认出来。”
“既然知道我来之苍炎府,那比武招亲也可以定下来了吧?”那少年见有人认出他的师门,语气虽还是很平淡,但已隐隐有威压之势。
“我等凡夫俗子怎能与修仙之人结亲,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那老者虽认出了年轻公子的师门,但说话依旧是不卑不亢。
“我是想高抬贵手,但要怪就怪你们事前并没有定下我不符合上擂台的规矩,我既上了这擂台,没有人打败我,那这门亲是非我莫属了。”说罢便朝着那身着华服的女子走去,一只手在那女子脸边比划,举止极为轻浮。
那女子从座位上起身,躲闪至老者身后口中呵斥道:“无礼!”
“你虽是苍炎府高徒,但也不要欺人太甚,打赢了这擂台,也要过老朽这关!”说罢双手运气一道青木色光芒射向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见老者出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手中运起熊熊烈焰将袭来的青木真气燃烧殆尽,更为奇妙的是,年轻公子掌中烈焰在烧尽青木真气后,火焰更盛了。陆少羽虽修为浅薄,但熟读萧紫辰留下来的兽皮书,深谙五行相克的道理,那青木真气遇烈焰只会助长其威势,除非老者修为高出年轻公子许多,才有机会打赢。
老者见势不妙,急忙运气防御,但已然来不及了,被那烈焰击倒在地,华服女子见管家受伤,急忙去扶,而敲锣打鼓的下人早已吓得四散而逃,而围观众人中也只有那些好事者和陆少羽没走。
年轻公子见那老管家受伤不轻,便去抓那女子,陆少羽气愤这人得理不饶人,跃上擂台道:“喂,你这样就过分了,若是真喜欢那位姑娘,赢了擂台可以差人来提亲,何必如此无礼?”
那年轻公子见此时此刻竟然还有人敢出头,也是有些诧异,弃了那华服女子转过身来打量着陆少羽。
“谁敢管公子爷我的闲事,还想不想活了?”
“恃强凌弱,欺凌弱小就是你们修仙之人的大道?”陆少羽虽修为不高,但熟读兽皮书中修仙大道总纲,这句话说出来让对方稍稍疑惑了一下,以为他也是修仙界的道友,但随即引动烈焰真气在陆少羽周遭探查一番,变知晓陆少羽并没有什么修为。
“小子你修为浅薄,不是我对手,我念在你也是我修仙界人士不与你为难,休要再管闲事,否者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那年轻公子挑明了不让陆少羽插手。
陆少羽打小从未与人冲突,此时虽有些惧怕对方的烈焰术,但心中实不忍见他在此欺凌一介女流而坐视不理:“这位公子,你走的即是修仙大道,又何必为难他人,修仙之道讲究心静如水,希望公子你不要背道而驰。”陆少羽心知决然不是他的对手,只希望能靠自己言语说动他,救下这一老一少。
“小子你我虽同属修仙道,但你休要讲这许多大道理,实力才是这世间说话的唯一标准,你若真是要管这闲事,那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打赢了我,自然能如你所愿。”那公子见陆少羽也有些修行底子,摸不清他的门派不敢贸然出手,所以才先礼后兵。
陆少羽听得对方要动手,连忙摇手道:“我无意与你争斗,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只希望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为难他们。”
“你既知不是我对手,那我就让你一招,也好让我探一探你这爱管闲事的小子到底师出何门。”那年轻公子的好事遭到陆少羽的破坏,一直隐忍没有贸然动手,也是碍于不知陆少羽的底细,此时让陆少羽先出手,正是要探一探陆少羽的底。
陆少羽见对方摆好架势,心知无论这件闲事管不管的了,与这年轻公子的梁子是结下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运转真气,像平常打落树梢的果子一样从指间射向对方。
那年轻公子见陆少羽一道真气袭来,双手运转真气在胸口形成一道烈焰八卦盘,也是修仙大道最基本的防御招式。在年轻公子和老管家等修仙者眼中,陆少羽这到真气浅薄无力,根本无法击穿八卦盘的防御,但眼下发生的事却让在场所有人惊呆了,年青公子胸口运转的烈焰八卦盘虽然并没有崩裂,但已然被击穿,他胸口的衣襟却遭到了冲击,人也被拿微弱的力道逼的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可能,凭你这真气的力道,最多筑基一层,怎么可能击破我灵虚一阶的防御,不可能,绝不不可能的,就算你是水行真气也是不可能的……”那年轻公子暂时被这个无法解释的问题困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陆少羽赶紧带着那名华服女子搀扶着老管家离开擂台,一直往东北方走。
“公子你还是自己先走吧,老朽代小女多谢过你的大恩大德,只是这苏杭镇全在落霞山苍炎府势力范围之类,得罪了苍炎府的人,是没法在这苏杭镇待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