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很久没有说话,眼睛仿佛看着好久,仿佛陷入了沉思。长长吁了一口气后说:“我是一个杀手,收钱杀人,既然你今天找到了我,我无话可说,杀人是我的职业,收钱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人寻仇,关于雇主的情况我不会说,这是我的职业信条!”
丰羽知道断刀不会说出当年的情形,因为他也是要信条的人。
丰羽在等待,等待一个出手的机会。家仇不可不报,他流浪过,乞讨过,只为了报仇,他受过的磨难太多,二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仇人他难掩起伏的心情。
断刀也在等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让人难熬。
丰羽伸手到腰间,轻拍腰间,手里突然多了一把缅刀,刀身修长,比一般的刀长了二寸,刀身亮白如雪,刀刃处有一条明晰的刃线。一把软刀在丰羽手里抖得笔直,指着对面的断刀:“请亮出你的刀。”
断刀看着丰羽,慢慢的走向他常坐的那个地方,边退边说:“谁告诉你我会用刀,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其实我使用的是………。”
断刀突然一脚踢向一把椅子,椅子飞向丰羽,丰羽不退不躲,直接冲向椅子,挥刀连劈,椅子碎裂开来,椅子只让丰羽稍稍停滞。
断刀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青钢长剑,剑柄居然和餐桌选用一样的木纹材质,平日长剑就嵌在餐桌内,谁也不会想到面店老板经常坐的位置藏着这样一柄长剑。
剑走轻灵,快而迅疾,出招狠辣,每一招都似乎能够判断丰羽的招式,攻其必救,好在断刀的剑法并不精妙。
丰羽心里发急,跟随师傅习武以来,每天五个时辰的勤学苦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下练武,可是第一次面对仇人,刀法却处处受制,心里不免急躁,手上不由加紧攻势,漫天的刀光,嗖嗖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断刀手里的剑在漫天刀影之下渐现不支,愤怒和仇恨虽然让人有时候失去理智,却也会突然爆发强大的力量。
一柄柔可绕指的刀欲渐凌厉,只见步法轻灵,右手缅刀横削,一招“横断巫山”堪堪用老,本应回手变招,只见他手腕突然转动,变削为挑,刀尖斜上直刺断刀面门。
断刀对于突然变招始料不及,无法应对,只得仗轻功身法后退。
丰羽一招得势,招法不变,脚下加紧,丰羽不曾想,这突然变招竟然能够反转劣势,这一招本不是师傅传授的招式,只是自己练武是想出来的招式,刚才一着急突然使出,没有想到居然奏效了。
断刀加紧后退,眼见刀尖逼近面门,沉腰后仰,后手剑反撩丰羽手腕,左腿弹踢丰羽膝盖。这一招看似普通实则奇妙,平常人一脚着地、上身几近平行地面重心偏于一侧,想做到平衡就难了,想要发力更是难,但是断刀的剑快,就连踢出的那一脚都带着风声。
丰羽只得收招,他不想失去一只手,他还有好多的仇人没有找到。但丰羽却没有撤招,他做了许多人想不到的事,一件非常冒险的事,也是别人想不到的事,他居然丢掉了手中的刀。变拳挥出,侧身避开踢他膝盖的脚,同时左掌平拍居然一气呵成。
断刀没有想到会有这要的变化,这算不得刀法,甚至不能算得上招式,但是却很有效。
断刀被丰羽的拳头击中了肩部,还被在胸口拍了一掌,断刀被掌力击中,飞出丈余,撞散了两张桌子后跌坐在地上,灯光下他嘴角溢血,胸前起伏,看来丰羽这一掌虽未能重伤,却也是受伤不轻,不过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只是喘息让他满是皱纹的脸有一点红:“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么?”断刀笑了,这个时候他还可以笑,难道他还有杀招。
丰羽看到断刀的笑,知道定有不妙,深怕错过这一报仇的机会。就在他想要再次举刀时,突然屋里多了个黑衣人,就站在丰羽的背后,他来的没有一点声息,就像是本来他们就在这个屋里一样,黑衣人两手齐扬,一次发出三十多件暗器,而且暗器种类不一,有快有慢,方位各异,丰羽听风辨器,只得转身挥刀回护,只听一串叮叮之声,暗器纷纷落地。
却听身后断刀轻轻笑了一声,只听嘭的一声,在丰羽的头顶一张大网突然炸开,网的边角各系有一个铁球,迅速落下,那个悄无声息的黑衣人,又是一通暗器连发,倒在地上的断刀突然跃起,手脚并用,将座椅抛向丰羽,丰羽背向断刀,缅刀连挥防护全身,同时气灌后背,整个身体像右侧飞出,不料断刀同时向不同方位抛出桌椅,手法不一,有轻有重,丰羽避过了最重的桌子,却被一段桌腿就砸在腿上,顿时失去平衡,一张网以当头罩下,黑衣人的四十三支暗器又到眼前,丰羽全身已经被网罩住,避无可避,刀法无法施展,情急之下徒手抵挡暗器,防御要害,饶是如此,全身十余处已被击中,血染红了衣服,好在都不是要害。
丰羽更多的是沮丧,从庄园被毁以来,他就成为了野孩子,和路边的流浪过相互取暖,沿街乞讨,被打被骂,当然也被好心人关怀过,之后遇到了师傅,师傅虽然每个月只来几天,每次来也是黑巾蒙面,却给了他少有的爱,让他更怀念自己的父母,时时刻刻想着为父母报仇,就更勤奋习武,却没有想到第一次面对仇人就被网了,沮丧和懊恼充满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