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松从来不会让李红螺看自己的手机,当然,出于对个人隐私的尊重,他也不看李红螺的.
在赵晓松向李红螺展示自己朋友圈一个消息的时候,李红螺无意间看到一些回复,有个昵称叫:不磨人的小妖精.无论赵晓松发什么,每次都是她第一个回复或者点赞。李红螺问了一句,这谁呀?赵晓松告诉她,就是一客户,90后小姑娘。李红螺:哦了一下,也没再追问。
这天借着点酒劲,赵晓松向李红螺敞开心扉,告诉她现在追自己的确实有几个,不过没有公司里的,基本上都是客户的人。自己应对自如,没有出轨的意愿。赵晓松说,那些女孩冲的就是他的钱,否则谁会喜欢大叔啊。而且,其中有个女孩追的比较猛,表白的也比较直接,她跟赵晓松说,自己从没如此对一个男人着迷,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李红螺平静的听完这些叙述,喝了一口酒,茅台的香味儿环绕在舌尖儿。她缓缓的问赵晓松:“那你是怎么回复的?”
“装傻呗,我又不能得罪客户。”
“还是因为那姑娘长得太丑,就这么一个原因。”李红螺边笑边说。“就像剩女之所以被剩下,原因就一个:自己长得丑,还嫌别人丑。”
话题到此为止,既没有继续,也没有不欢而散。一切看上去平平静静,实际上两人内心都在暗流涌动。直到几天后的一天,李红螺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赵太太么?”听上去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声音嫩嫩的。李红螺第一反应以为是赵晓松公司的同事,担心他在单位出了什么事,低血糖晕了什么的。
“您哪位?”李红螺向来言简意赅。
“我是他的朋友,我想约你谈谈。”女孩倒是很直接。
“抱歉,我现在开会,二十分钟后,可以回电话给你。”说完,李红螺就挂了。如果是他在公司出了事,对方应该直接说明原因,而不是用这种语气,和词语。排除女人的直觉,就凭多年的职场经验,对方一张嘴,李红螺也知道她大概是个什么来头,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李红螺是个相当职业的人,既然人家付了薪水,就要把活给人干好了。工作时间,什么私事都不能耽误或者影响工作。
李红螺的敬业,也是赵晓松佩服她的一点。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论能力,李红螺都是无可挑剔。
会议结束后,李红螺安排好手头的工作,拿着手机走到会议室。进会议室之前,告知秘书:“我需要五分钟,不要让人打搅。”
李红螺长叹了一口气,给那个陌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赵太太,很抱歉打扰你了。”
李红螺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电视里演过的桥段,今天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恩,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
“我。。。恩。。。我喜欢赵总,我们在一起很开心,赵总人很好,他对我们都很和善。。。。。。”
“他好不好不需要别人在我面前评论。小姐,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请你说重点。”
“那。。。。。。”小姑娘显然被李红螺的强势吓着了,预先想好的词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说。
“不如这样,今天6点半,我请你喝咖啡。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李红螺打破了对方的尴尬。“这件事还是下班时间谈比较妥,你觉得呢?”
“那好吧。”
俩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李红螺继续工作,压根就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状态。
下班的时候,李红螺给赵晓松打了一个电话,赵晓松告知她自己在开会,会后要参加一个饭局。当然,李红螺也没有告知赵晓松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约定好的东直门MOMA咖啡厅,李红螺一眼就认出了打电话的那个女孩:长长的直发,穿着橙色连衣裙,也算是光鲜亮丽。戴着宝格丽的项链。。。哦。。。怪不得赵晓松前几天突然买了一个宝格丽项链戴上,原来是情侣款。赵晓松眼光还行。李红螺这么想着。
“你好,你是赵太太吧。”女孩也认出了李红螺,想必一定是在赵晓松手机里看到过照片。
“恩,坐吧。服务员,鲜榨芒果汁。”李红螺看了她一眼。
“嗷呦!这不是李总吗?!侬来了伐,叫贵森光么哭到侬了(很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忙无啦,侬哪能又嗖格啦(你怎么这么瘦了)?”说话的是这家咖啡厅和二楼餐厅的老板,外号叫橙子。橙子是个地道的上海人,长得挺帅,皮肤水灵大眼睛,住在上海市区,每个月就是北京上海两边跑。在北京开了个上海本帮菜馆,李红螺很喜欢到这吃饭,每次李红螺必点的就是芒果虾球,还有秘制的汤锅。北京这么多家各地的私房菜,李红螺还是颇喜欢这家。
“来库库侬呀,侬哪能噶夸就细维来了?葛歇侬瓦斯在嗓海伐?”李红螺用标准的上海话回答。
“明皂就喂切啦。”(明天就回去了)
那餐厅的老板也是个有眼力的,看出今天李红螺心情不是特别美,赶紧找个借口退下了。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赵太太,久闻您精通多国语言,没想到您上海话也说的也这么标准。”
“见的人多了,自然会说的话也多了。”李红螺微微一笑。“你就是那个:不磨人的小妖精吧”
“恩?恩!”那女孩没想到李红螺这么直接,点点头默认。
“你不用紧张,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点怕我?”李红螺还是很温和的,对待这么一个小女孩。
“恩,我很喜欢赵总,我每天都想和他发信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反正就是很着迷,抱着他的感觉特别温暖。”
李红螺心里: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
“宝格丽这项链,是他给你买的吧?”
“恩,我很喜欢,赵总说他也觉得挺好看的。”
喝的端上来了,李红螺这边,大橙子送了一小块提拉米苏。“侬脑子满清sang的。”李红螺看了一眼橙子,对他轻轻的说。橙子诡异的一笑。“侬脉脉缺,需要啥么兹再帮唔港。”
“呷呷侬,侬去忙哇。”
转头看向这女孩,还算眉清目秀,确实也挺温柔。想想自己,对任何人,包括对赵晓松,好像,确实跟温柔搭不上边儿。
“咱们直说吧,你见我,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或者说,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工科出身的李红螺,思维方式永远都是逻辑性:什么问题,怎么解决,多长时间解决。
“我想跟赵总在一起,你太独立,太强势了,男人不喜欢你这样的。他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快乐。”
“姑娘,你可真有自信。你怎么知道他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呢?他告诉你的?”
“没有,但是我能感觉出来。”
“感觉?我还感觉前门楼子上应该挂我爸照片呢。”李红螺都乐出声儿来了。喝了一口水,吃了一口提拉米苏,李红螺接着说:“小孩儿,这事儿吧,你应该撺掇赵晓松来跟我说,你来跟我说,不合适。你想想啊,你跟我这儿讨论我身上的物品归属权的问题,合适吗?”
“可是他不是物品,他是人。”
“没错儿,他是人,那他为什么不来跟我说呢?你喜欢他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但是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呢?”
“。。。。。。”
“想吃什么你就点,啊,不用考虑价格,我买单。你多吃点儿,吃饱了好上路。”李红螺这时候真的快乐出声了。
那个:不磨人的小妖精气的脸都绿了,抓起沙发上的包愤然离去。
李红螺坐在那又吃又喝。
吃饱喝足了,拿起手机,给赵晓松发了一条信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不是棉裤薄,就是皮裤没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