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飞花似雪,一股清风风卷起他宽大的衣袖,撩起几根发丝斜披在肩上。他起身抱起玉桌上的一把七弦琴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刚踏出亭外,绥华山天空骤然变色,一阵呼啸而过的剑气生生削去了他几根发丝。
白夜握着天罡剑,双眼泛红,丈高的紫气晃的伏梓睁不开双眼。
梦渊嘴角微仰,轻轻拨动琴弦,强大的利气将白夜劈向了几丈之外,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夜哥哥……”伏梓急着想要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手中始终握住天罡剑,双手不住的颤抖。
灼凉扫了眼地上一摊鲜血,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怒斥道:“你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白夜提剑撩过沾满血迹的发丝,轻声一笑:“死又何妨?”
死又何妨,好一个死又何妨。灼凉长长吸了一口气压抑心中的怒气,他好不容易救才回他一条命。而今为了这丫头,他就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白白辜负他这百年来苦心。
灼凉站在白夜身后,抱着一脸煞白的君竹气就不打一出来,低声暗暗骂着:“丑丫头,你不是在神界那么的威风八面吗?你现在怎么威风不起来了。”
此时,梦渊缓缓走向白夜,伸手去扶他时,才发现他双眼空洞无神,冷声道:“九卿,几百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冲动。只是我没想到长胤当真毁了你双眼。”
想想当年,一个血洗神界被囚北荒。一个一声不吭跳了诛神台,两人双双失踪了百年之久。
后来,每年冬至他都会在绥华山种上一株桃花树,这么多年了,他耗着修为养着这些桃花,使那桃花永不凋谢得开了几百年。
而今她回来了,他又何曾不想救她。
想着抬眸又望了望满山的桃花,没有半分犹豫地转身离开,摇了摇头道“罢了,至于凤翎,我会想办法救她的,毕竟她还欠我一样东西未曾归还。”
望着梦渊离去的背影,白夜怔了一下,垂下眼去,遮住了满目的忧伤。
伏梓拿起手绢轻轻擦拭着白夜嘴角的血渍,握着手帕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夜哥哥,不是跟你说了要同渊师傅好好说话么,你怎么同渊师傅打起来了。”
话音缓缓落下后又像个孩子低低地呢喃道:“其实渊师傅不是不救阿翎姐姐,他只是还在生气罢了。”
白夜眸子深而漆黑,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伏梓。
他记得三百年前梦渊生辰那日,他在绥华山脚捡到伏梓时,她还是一只受伤的红狐狸,于是他便将她带到了绥华山,那时她还未曾化为人形。
伏梓微微抬头看着白夜,嘴边酝酿出一抹笑意,把玩着自己的狐狸耳朵道:“夜哥哥为何一直看着梓儿?是梓儿长的好看么。”
“梓儿长大了,等夜哥哥眼睛好了,定要看看伏梓长什么模样。”
她戏谑的笑起来:“梓儿当然没有凤翎姐姐那般好看,恐怕夜哥哥要失望了。”
白夜沉思了片刻,别开话题,问了句:“这些年在绥华山梦渊带你好吗?”
伏梓不停地点头:“渊师傅待我可好了,就是……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