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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灵台山的禁地(五)

悟空贪玩,又有好奇心驱使,让他乘空偷闯灵台山的“禁地”黑风林,发现了一处崖壁上有一个石头隧道。隧道较宽,里面点着灯笼,光线恍惚。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他只顾迈动两只脚,头脑有些昏沉的往前走去。脚步声在隧道里引起清晰的回响。走了一段后,悟空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一定要打败你!一定要打败你…打败你…”

那声音喃喃细语,好似和人说悄悄话,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悲哀、和怨愤。

听了这个声音,悟空慌忙停下脚步,仔细听去。可那个声音咕咕哝哝,越说越小,一会儿便消失了。

他继续往前走。再走十来米,通道忽然往右一转。又走了四五米,前面豁然开朗,忽然出现了一座洞府,里面的光线非常明亮。见到了洞府,悟空开始兴奋起来;接近洞府口处,他觉得胸膛里有东西在跳撞。悟空不由得减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小家伙,进来吧!”他刚走近洞口处,就听到了一个苍老、浑浊的声音,用猿类的语言说道。

悟空听了,顿时心里一阵喜悦;在洞口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走了两步进入洞府。——他虽然相信巨蟒不会骗他,但心底下还是有一些猜疑;如今真的见到了猿类,悟空自然完全放心,接着高兴起来。

进入洞府,悟空首先感到的是这座洞府非常阔大、高深;抬头四顾,他却没有看见任何身影,只看见洞府后面的地上有两个浦团,蒲团上空荡荡地;后面靠近墙壁处有一座巨大,高达二十多米的人形冰雕塑像。那人形冰雕塑像垂手自然站立,在它的肩膀和脚踝处分别有两根粗大的冰凌相连,冰凌的一端远远的埋在后面的石墙里,似乎是怕那冰雕摔倒,用冰雕把他固定住。

悟空再抬头四顾。四周的墙上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每面墙上都挂着三个灯笼。可是洞府后面上空却古怪地有一堆灯笼。那堆灯笼起码有二十多盏,分红白两种颜色。那些灯笼悬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灯笼八卦图案一边泛着红光,一边泛着白光,颇为诡异。

“小家伙,我这洞府怎么样?”悟空望着那八卦灯笼图案纳罕,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洞府中央,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了刚才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他不由吓了一跳,忙低头一看,只见洞府后面的浦团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一古猿。古猿见悟空终于转头看他,便微笑着抬手一指他对面的蒲团说,“请坐!”

“啊——谢谢!——老前辈。”悟空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古猿,便想到了凡间侠士对那些神秘大人物的称呼。坐下后,悟空才留心打量古猿。只见他身量高大却瘦骨嶙峋,身上穿着一件很旧的道袍;从他裸露在破旧道袍外的身体看,它的毛皮灰黑,脸上、脖子上都爬满了折皱,笑起来更显得脸上皱巴巴的。

那古猿却不介意悟空对他的观察,慈爱的问他的家乡、籍贯,年龄几何,来灵台山多久等事。悟空恭敬地一一真实地回答。过了一会儿,古猿又问了几个问题,悟空告诉了古猿他在灵台山学的六门功课后,便起身作揖道:

“老前辈,我是出来砍柴,偷偷的跑到这黑风林来游玩的。如今时候不早了,我若回去的晚了,恐怕师父问起来会责罚我;所以,请老前辈原谅,让我先行告辞。以后有空我定来探望老前辈。”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留你。”古猿也站起身来,接着说道,“只是你们那方寸山离这里有些路程,如今时间已晚,——是我耽误了你。这样吧,我送你一个宝贝,让你早些赶回去,不至迟到,受老师责罚。”

悟空听了欢喜非常,眼睁睁的看着古猿从道袍的袖口里拿出一个核桃大、雾白色的圆溜溜的珠子,放在他的手掌里说:“你只要用手握着这个宝贝,口里说:‘我要飞翔。’他就会变出一只鸟来驮你到任何地方。你若要到我这里来,只要说出地方,他自会认识道路。到了地方你对它说一句‘收’,他就会变回珠子了。记得好好收藏,别弄丢了!有空常到我这里来玩。”

悟空欢天喜地地收了宝贝,感激地忙道:“谢谢老前辈!我知道。”说着他对着古猿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古猿看着悟空走出洞府,对着他消失的背影微笑着喃喃自语:“好一个聪明淘气的猴子。”说着,他身后忽然传出了哧哧的声音,只见古猿身后人形冰雕的表面、从上往下开始碎裂、崩溃。连固定冰雕的冰凌也渐渐崩碎开来,露出一个似乎是被锁链困着的巨人。

悟空走出洞府,转了一个玩弯后,又走了五六米,忽然又听见了那个咕咕哝哝的声音,似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那个声音咕哝了几句便又消失了。悟空只顾着赶路,却没有停下来。心里虽然怀疑,但他知道如今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而且,他直想着要看看那个宝贝的神奇之处,便加快脚步往洞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悟空终于出了通道口。此时空地上已没有巨蟒的影子。太阳离西山还有半尺高。悟空见原来时间还不是很晚,便放下心来。——因为他可以飞行,回去的路程就短了。然后,他便走到空地中央,拿出古猿送给他的珠子,张开手掌,放到面前,嘴里大喊:“我要飞翔!”

他的话声刚落,只见那珠子的表面似有电光流动,“滋滋”一声后便腾到了空中。顿时,浓浓的白雾从珠子里喷薄涌出,剧烈翻滚、膨胀。一会儿工夫,那珠子就形成了一个锅盖大的云雾团,内部雾气激烈波动翻滚。接着,云雾团表面电光一闪,霎时锅盖大的雾团又剧烈收缩、凝形。片刻之后,一只银白色的大鸟的身影在空中极速翻滚着落到了地面。大鸟落到地上后,便收起翅膀,悠闲地唳唳叫了两声。那从容的态度,好像刚才发生的巨大动静与它毫无关系。

悟空早被刚才发生的一幕惊得失神忘情,只顾张着嘴巴看着那只鸟,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这时他才睁眼打量那只鸟。只见那只鸟像一只巨大的白鹤,廋廋的脖子高高地抬起,和身躯的高度一起看,接近两米,一身洁白的羽毛放着光亮,漆黑的眼睛缓缓眨地动,长长的铁棒一样的脚爪上覆盖着乌黑的鳞片,俨然是一只真正的巨鹤。

“你好!你能送我下山么?”悟空呆愣一瞬,便对巨鹤恭敬地说道。

“唳唳”,巨鹤转头看着他,轻叫了两声,便张开了翅膀。那双翅膀张开来长达五六米。

悟空便欣喜地爬上了巨鹤的背部,坐在它翅膀的后面,抱紧它的身躯。巨鹤见悟空坐好了,翅膀猛的一扇,同时双脚一跃,便带着悟空飞上了无穷无尽的高空。飞上山顶上的天空后,巨鹤便在空中绕着圈飞行。

悟空紧紧地趴在巨鹤的背上,偏着头望着下面远远地连绵不尽的群山,又兴奋又害怕。这时,他忽然发现巨鹤在空中盘旋起来,知道巨鹤不明白去向。悟空要放开一只手来指路,又不敢,便就这样伏在鹤背上喊:“去风门坳中间——有人砍柴的地方。”

巨鹤听了,长唳一声,身体微侧,呼地振动双翅,便转身朝风门坳掠去。

一只巨鹤带着一个人划过长空,像流星一样,在崇山峻岭上空飞驰。这种画面是非常神奇、美妙的。可惜此刻却没有人看到,没有人惊叹;只有鹤背上的悟空自己激动莫名,亢奋地觉得胸膛太小,装不下心中澎湃地逸兴。

此时,程杰还在他下午砍柴的地方,正爬在一颗树上砍下一根根粗大的树枝。巨鹤在空中飞行的速度自然极快,过了一会儿,悟空就看到了程杰,便忙叫巨鹤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降落下来。巨鹤着陆后,悟空从它的背上爬下来,伸手对着巨鹤说了声:“收”。只听啪的一声,一阵烟雾腾起,巨鹤一下就消失了。一个白色的珠子有回到了悟空的手里。见巨鹤瞬间便变成了珠子,悟空惊异不止。他想不到巨鹤出现时很麻烦,消失时却如此轻松。

见到程杰时,悟空只说他不小心在上午斗蜂的地方睡着了。程杰只是呵呵一笑说:“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呢。”然后便继续砍柴。悟空也拿出砍刀,爬上一棵树,砍起柴来。

一个时辰前,悟空乘坐巨蟒时,因为巨蟒滑溜不好坐稳,他便用藤条把砍刀绑在了背上,去见古猿时也忘了取下来;收了巨鹤后,悟空才把刀取下。悟空和程杰两人砍着柴,太阳不觉落到了西山上。两人便动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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