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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需解释你的过去

世上不能解释的感情有千万种,每一个人的每一种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无法向旁人解释的,或是解释了,也无人能做到感同身受,于是乎,这世上有多少人,便有了多少种情感。

很多时候,我很是庆幸自己还能有一颗跳动的心,去感受生命中出现的每一种感情,而再不是当年的麻木与冷淡,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不是我仿佛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而是我从此以后的麻木度日,悲叹生命再没有意义,那是一段悲惨的日子,幸好这一路的走来有老俞的不离不弃,他用一天一天的感化,使我麻木的心再次跳动,他把爱留在了我的心里,那是真实的感觉,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点滴荡漾在我的心间。

随着日子真实地过去,我也渐渐懂得了如何在隐藏与坦诚之间,处理我对他的这份感情,以使他在真实之中感受得到,又不至于因无法给予承诺,而对我产生恐惧与远离,我与他本应是如此微妙而神奇的关系,我怎么能够因一己私欲而去破坏它呢,这些年里,我依然像初遇时那样对老俞保持着敬爱与尊重,依然把他放在亦师亦父的位置,而同时,也任由这种无法解释的感情在我心里蔓延,我渴望去为他分担每一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除了他的过去,在每日匆忙的脚步里,如何照顾他的生活,在他不经意之间还予他一种细腻的关怀,就像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那种平淡如水的照顾,日子越久照顾越是细腻,温暖人心却又不会强烈到近乎不能呼吸,我尽量不刻意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刻意强迫他接受我的这种情感,我只愿在我们这样平常的日子里,他能感受到一种细腻的温暖,从而忘记他是一个漂泊流离的人。

或许是,到了我这般的年纪,已不再是十几岁时那样对感情渴望百分百的控制,不再因他的心不是只有我一人而悲伤,历经过世事的变幻,谁的心没有装载着一份感情,他的深情深义,正是我所依赖上他的原因,我只愿他永远如此,哪怕到了我与他分离的那一天,他也会如此把我记挂在心,只记着我的好便够,别要记着我是如此不懂理解他的一个人,6年朝夕的相处,他最大的秘密我始终无法为他守护,也无法为他分忧,这是我心里无可奈何的痛,我只能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为他做着无关痛痒的小事,但愿他能从中得到一些安慰,暂时忘一忘生活的苦。

关于他女儿本次做手术的事,其实我的心里也很是希望,老俞能回北京陪伴她,我自然也在担心他回去了会再也不回来,可我心里苦总好过他天天在这里忧愁,看着他食不能安,夜不能眠,而我却无能为力,这是一种多折磨人心的苦。

“老俞,昨晚我想了一夜…….我觉得…….我想去一趟北京…….”我本不想破坏我们这样平静的早餐时间,但看到他此刻更是舒展不开的愁眉,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他我的这个决定,老俞既然受着限制不能回北京陪他女儿做手术,我作为一个没有任何限制的人,我该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你说什么?”老俞迅速打断了我的话,他小心放下了手中的馒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说,你想去北京?是为了小然吗?”

“嗯。”我点头。

“不行!丫头,绝对不行!”他的这种反对是警惕并且带着些许绝望的。

“为什么?老俞,你有你的理由不能去,可我…….可我没有任何的限制,我可以替你去…….”我的声音越说越颤抖。

“丫头,你不明白,去了又能怎样…….”他用一种无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丫头…….去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绝望让我更想要去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至少我能告诉她,她父亲还…….”

“不行!坚决不行!丫头!你绝对不能这样做!你不能告诉她任何事情!”老俞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激烈的反应让我很是震惊!这是6年以来,他第一次用如此强烈的声音与我说话,与平时的他完全判若两人,使我这心随着他的声音仿佛停止了跳动一样,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孩一样害怕地看着他。

“对不起,丫头!老俞太激动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努力冷静了下来,“丫头,老俞谢谢你…….为我着想…….可是,丫头,很多事情,是不能…….不能那样做的,我不能…….不能让她知道…….我…….”

“老俞,我明白了。”我那受了惊吓的心还没有完全平复回来。

“丫头,你有这份心,老俞很谢谢你…….“,他回复了他往日的温柔,“丫头,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能做些什么…….我们只能相信小然,相信医生们,其他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他这一脸的为难与无奈,想必这真是我无法为他分担的秘密。

“嗯。”我心里还是感到了难受,不是因为他刚刚激烈的语气,而是因为我的无能为力,我看着他在这里受思念的折磨,但却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情,这种无力感很是使人悲伤。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然估计也…….”他欲言又止,愁绪越多涌上了眉头,“估计也长大了…….即使没有我在她身边,她也能挺过去的…….更何况,你一个人去北京我也不放心,北京毕竟跟佛山不一样,人多了,危险的事也就多了…….老俞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嗯,我知道了,老俞…….刚刚,对不起,我…….“我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我只是看你昨夜又一夜没睡,所以才…….“我的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

“好孩子,你没有做错,是老俞不该那么大声对你说话…….”他深深了叹息着,“丫头,老俞知道你是…….好心…….老俞…….是老俞要跟你说对不起…….”他诚恳的眼神总是能我的心感到平静。

“老俞,你别这样说,是我…….我…….我…….”我仿佛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一般,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的过于忧虑,会牵起他如此大的回应。

“好孩子,老俞都知道…….听老俞的话,真的不必担心…….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小然的病拖了这么多年了,做手术对她来说,或许…….是个好事,再说了,她的这种病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病,成功率是很高的…….小然…….会没事的。”他像是安慰我,但其实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会没事的,老俞。”我安慰着他。

“嗯,好了,丫头,你这才刚开学,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学习学好…….赶紧把早饭吃了去看书吧,虽然上课的时间不多,但也要把该学的知识都学透。”

“嗯”

老俞是个典型的“担心孩子长不大”的父亲,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学习这么点小事他都替我忧着,而他女儿呢,等了8年的手术这等大事,他说不担心,不过是不想我替他担心而已,从相识他到走到今天,大多的苦,他都自己留在了心里,他是真的做到了像父亲一样,为我撑起了半边天。

带着这样一份担忧的心,我根本无法认真地去看书,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了,我这心却好像还是没能抓回来一样,总是一不留意就分了神,或许,在父亲尚还在时,我无法理解他的这种无可奈何,但回想当年,当我亲眼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台时,我何尝不是像老俞这般无奈与恐惧,老俞他又能“欺骗”得了我,这种等待是何等的漫长,每一刻都仿佛是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与死神对决一样,一分一秒都像刀刺进心一样痛!

当年,我也只是个16岁的小孩,由父亲一手照顾长大的小孩,那时,除了林浩之外,我所有的感情都来自他一人身上,当我深深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幸福时,上天却带给了我这个噩耗!那是一种从天堂瞬间坠进地狱的绝望,当杨阿姨含泪告诉我这个噩耗时,我的整个心都只剩下了苦,我感知到了无尽的分离,我完全还没想过父亲将要永远离开我了,我还不懂得如何去接受啊!如果说,那时候还有丁点的希望,那就是医生告诉我们,父亲只是早期的肺癌,经过手术是有很大的机率被治愈,那是我们可以相信的唯一希望了,为了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我执意从学校请了一个多月的长假,天天在医院陪着他,我其实是无法完全相信那丝毫的“希望“,我只是太害怕他随时都会离我而去!当我,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脆弱时,那种恐惧是我无法抵抗的折磨,我心里害怕却也期盼着手术能早一天安排下来,终于,在杨阿姨不厌其烦的催促下,手术顺利安排了下来,当我亲眼看着父亲被推入手术室时,我还是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我看着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或许从此就要离我而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在这样无可奈何地看他站在悬崖边上,等待他的是我无法驱散的死神,那种挣扎的痛苦,至今我仍历历在目,老俞啊老俞,你又怎能骗得了我!可恨的是,今日的我,仍然是无能为力!我看着老俞遭受我往日的折磨,而我却只能看着…….

铃——铃——铃——

一阵刺耳的门铃声把我这不自觉陷进去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再一次沦回了到过去那撕心的回忆中。

铃——铃——铃——

门铃再次响起,我赶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朝大门走去,我尽量放轻脚步的声音,以免打扰到老俞,他定是睡了过去,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一阵又一阵一门铃而毫无反应呢。

我轻轻地打开门,映入我眼帘的是好几月未见的王信。

“小丫头,好久不见。”他一脸笑容地与我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王信,你怎么来了?”我应着他的话问道。

“俞先生在家吗?”他很是小心地问着,好像生怕他不在家似的。

“他在,你找他有事吗?”我条件反射性地问道。

“有!有!但不是我,而是…….而是…….”他迟疑着有什么要说,却又没说清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亲自跟他说一声…….就是…….”

“你先进来吧。”我打断了他的话,礼貌邀请他进屋。

“好,好,那我先进来了…….”他说着把头转向一边看去。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着他。

“没事,没事,进屋吧,进屋吧。”他迅速把头转了回来,催促着我进屋。

他的到来算是成功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这满心的悲苦得以暂时的缓息,但愿他带来别再是什么大事了,我真的不愿再看到老俞再添新愁了。

“你先坐会,喝杯水,”我礼貌地给他倒上一杯温水,“老俞他应该睡着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呢?。”我下意识地问着他,我心里是想着,如果是让人烦心的事,就请他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比较急,所以特意现在赶过来,就怕过了今日…….“他一脸难为情地说道,“但是要打扰俞先生休息,那还是…….”

“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吗?“我继续警惕地问着他。

“不不不,没有不好的事,“他迅速回答我的话,“就是有个人,想当面谢谢他…….”

“当面谢他?”我心里虽是疑惑,但也不觉得什么出奇,老俞默默帮助过的人,有太多都是我不知道的,“改天不行吗?”我还是要想推掉他,毕竟老俞昨夜一眠,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改日…….恐怕…….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他的脸色越来越显得为难,“她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佛山,估计改日要等好几年了…….”他由为难转为伤感,让我无法拒绝他。

“那你稍等下,我去叫他吧。”我带着些许不情愿的语气说道。

“好,好,你去吧。”他的脸色马上由阴转晴。

我轻声向老俞的房里走了过去,果然,他又趴着桌子上睡着了,老俞啊老俞,何时,你才能为你这身体好好着想一下,你知不知道,你这般折磨自己,我这心里有多难受。

我还是保持轻缓的脚步走到老俞身边,此刻,我是多不情愿就这样叫醒他,我多希望他能这样安睡着,我的视线顺着他疲惫的睡脸扫视到了,压在他脸下的照片,照片是一个约8、9岁的小女孩,一脸阳光的笑容足以融化人心,老俞这果然是放心不下他的女儿,怕是梦里也全是她吧。

“老俞,老俞,”我轻轻摇着他的肩膀,见他依旧没有醒过来,便又稍微加大了力气,但他依旧没有反应,我这心不禁紧张了起来。

“老俞!老俞!”我的声音随着紧张而变得急促高亢,“老俞!老俞!”摇晃也更是剧烈了。

“怎么了!丫头!”老俞像是惊怕一般。

“你总算醒了,我以为你…….”我仿佛经历过一场什么惊天大事一样,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老俞睡得太沉了,”他也仿佛慢慢回过神一般,带着疲惫的睡眼说道,“有什么事吗?丫头?”

“王信来了,他说,有急事,找你。”我紧张的心跳还没有完全回复过来。

“小王?很急的事吗?”他的声音清醒了不少。

“他说有个人,是特意赶来佛山,想要当面谢谢你。”我如实告诉他。

“这样啊,那我看看去。”他缓缓地向前走去,我紧跟其后,生怕他还没缓过睡意有个什么闪失,他那微微蜷缩的背影,又添了几分沧桑,他愁,我又何尝不是替他忧。

“小王,来了。”当我们走到厅时,王信正紧张地看着这边。

“俞先生,您醒了,”他连忙站了起来,“刚听到丫头叫得很大声,您没事吧?我还想着要不要过去帮忙呢”

“没事,就是睡得太沉了,所以…….丫头就叫得大声了。”老俞有点难为情地回答应。

“那就好,那就好,”王信又露出了他那一脸阳光的笑容,“真不好意思,俞先生,打扰到您休息了”他弯着腰示意歉意。

“好了,你别客气了,坐下吧,”老俞示意他坐下后,自己也紧接着坐了下来,我这才放下了心,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你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老俞继续问着他。

“是这样的…….我…….我…….就是…….就是…….”王信平日里应该是个比较爽快的人,有话直来直说的,他今天这般吞吞吐吐,莫非是真的有什么重大的事吗?

“怎么了?有话不怕直说。”老俞这下应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好!那我就直说了!俞先生,是这样的,我嫂她…….一直很感激你…….这些年来对他们妻儿的照顾…….她一直…….很想当面感激你,所以,今天她特意赶来了佛山,就是想要当面感谢你…….”

“你嫂?”

“你嫂?”

我与老俞异口同声地问道。见到我如此惊讶的神情后,老俞又迅速把他的眼神移走了。他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年,他竟然有在照顾王志的妻女!但他平日里在我面前只字不提王志的事,我以为他与他们已无半点瓜葛!

“是的,她现在…….就在门口。”王信小心地看着老俞。

“什么?!”

“什么?!”

我与老俞再一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说她就在门口?”老俞疑惑地问着的。

“是的,俞先生,她不确定您是否愿意见她,所以,她叫我来先问一下。”王信的声音更是显得为难了。

“怎么能让她站在门口,丫头,赶紧去请她进来!”老俞转头对我说道。

“嗯。”我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去,我去就可以了。”王信快步走在了我面前,“她还在楼梯口,我去叫他。”王信的脸终于又露出了一丝微笑,小跑着出了门口。

我转头看向老俞,一脸惊讶的表情,看得他显现出不自然的表情,老俞啊,你这心怎么总是要替别人想这么多呢,你这生活已是如此艰苦,女儿的事你还没愁完,又去替王志愁他的妻儿,你这让我,如何是好。

“来,嫂子,进来。”不一会儿,王信就领着一个30多岁的中年女子进了门,她那纯朴的脸庞,配合一身朴素的衣着,使她看起来亲切得就像邻家姐姐。

“赶紧进来吧。”我上前招呼着她。老俞也站起了身。

“嫂子,这就是俞先生。”王信礼貌地向她介绍着老俞,然后又礼貌地老俞介绍她嫂,“俞先生,这就是我嫂。”

“你是?你是?俞老师?”王信的嫂子一看到老俞,脸色立马变得疑惑与震惊,老俞的脸色也骤然突变,难道说他们两人过去也着有什么牵连?“不对,你不可能是俞老师,不可能!”她仍然是一脸的疑惑与震惊。

“嫂,你干嘛呢!他就是俞先生,他就是老师!”王信小声地责备着她。

“我说的俞老师,不是这个俞老师,是我大学时的老师!就是以前我常跟你说起的那位大学老师!”她一脸正经地跟王信说着,“但是,不可能!不可能!我听说俞老师他…….”

“人有相似是没什么好出奇的!”老俞像是故意打断她的话一样!这使得我更是疑惑了,老俞应该就是她口中所说的“俞老师”,老俞这般着急打断她,应是怕她道出他的秘密,他一直深深藏着不让我知道的秘密。

“都别站着了,坐下来,丫头,给王大嫂倒杯茶。”老俞礼貌地招呼他们坐下。

“嗯。”我轻缓地给她递上一杯茶。

“王大嫂,您这么着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老俞这应是想快速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不断地去回忆。

王大嫂这才从一脸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俞先生,我这次来,一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们母子俩的帮助,二是想跟你们说声对不起,当年我们家大志做出那样的事…….”她说到伤心处眼里不禁泛起了泪水。

“嫂,别这样。”王信安慰着她。

“王大嫂,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放在心里了。”老俞也轻声安慰着她。

“俞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她还是难掩一脸的悲伤,“当年,我们家大志不懂事,对你们做出那样的事…….我真是…….从心里感到对不起您,还有…….这就是当年那丫头是吗?”她转头问王信。

“是的,嫂。”王信也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米月在这里代大志向你们道歉了!”她突然站起身,向我们弯腰表示歉意,王信也跟着她弯腰致歉。

“你们快别这样!别这样!”我与老俞也跟着站了起来,试图阻止他们。

“王大嫂,快别这样,你们这样,让老俞,承受不起啊!”老俞伸手扶着她,不让她再次鞠躬,“来,丫头,扶王大嫂坐下。”老俞向站在旁边的我说道,我连忙走到王大嫂身边。

“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好。”她拒绝了我的帮忙,自己坐了下去。

“小王,你也坐吧。”老俞示意王信坐下。

老俞与我也坐回我们刚才坐着的位置上。

“俞先生,我真不知该谢您什么,”王大嫂继续忍泪说道,“这是我专程从四川老家带过来”,她说着,把手里拿着的袋子递给老俞,“俞先生,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老俞连忙拒绝她。

“俞先生,这不是什么贵重品,是我嫂子从山里挖的一些药材,她知道您身体弱,特意去挖的,您放心,不值什么钱的。”王信也帮忙劝着老俞。

“是啊,俞先生,您就收下吧。”王大嫂的眼里泪水翻滚得更汹涌了。

“既然是亲自挖的,那也不容易,王大嫂,老俞真的用不着,你把这拿到药店里换些钱吧。”老俞礼貌地拒绝她。

“俞先生,您若不收下,那我…….我怎么能放心回去,我专程来就是希望把这个交给您,我没什么好谢您的,这是我唯一的心意了。“她的泪水再次翻涌而出。

“是啊,俞先生,您就收下吧,不然我嫂子心里也会一直过意不去的。”王信也跟着悲伤起来了。

“给我吧。”我伸手接过王大嫂的袋子,她一脸欣慰地看着我,泪水流得更凶了。

“好,谢谢你,王大嫂。”老俞带着诚恳的谢意说道。

“嫂子,俞先生都收下了,你就别哭了。”王信安慰着她。

“嗯。”她这才止住了泪水,“是我谢谢你,俞先生。”她一脸感激看着老俞,“当年,大志他妈刚去,家里刚花了一笔钱,我又还在待产,等着大志寄钱回来,没想到,大志就进去了…….阿信又还是年小…….幸好有你,给我寄了一笔钱过去……不然,恐怕我连这孩子都养不活了…….”她的泪水又再次流了出来。

“毕竟事情因我们而起,我也有责任…….”老俞责备着自己。

“俞先生,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们家大志不懂事,太冲动!才会做出那样的事!他在已经知道错了,他说了,他出来以后一定要亲自登门感谢您!“她仿佛越说越是悲伤。

“谢我就不用了,他能这么想就好。”老俞露出欣慰的表情。

“俞先生,您放心,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也很感激您,这些年不计前嫌,一直帮助我们母子,给我们寄来生活费,”她的泪水像是不会停一样,止了又流,“他说了,等他出来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王大嫂,老俞不需要他的报答,他能好好做人,我就放心了。”老俞安慰她说道。

“俞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您有什么需要我王信帮忙我的,我也绝对义不容辞!”坐在一旁的王信也是一脸感激看着老俞。

“小王,你放心,有需要我一定找你。”老俞对他开起了玩笑。

“俞先生,说实话,您真的跟我以前的大学老师长得太像了,他也姓俞,应该也跟您差不多年龄,身形也差不多,”她这番话使得老俞的脸色又变得警惕起来,“不过,认真看也不是很像,我那老师没您这么沉稳,而且,他的女儿应该也没您家丫头大,应该要小个好几岁,而且,我那老师他已经…….”

“这人有相似其实也是正常的事!”老俞再次迅速打断了她的话,“这小王跟我们工地人好几个都长得挺相像的。”老俞的这般举动更是让我相信王大嫂口中的“俞老师”就是她,老俞他自己应是早也知道了吧。

“是啊,嫂,我也经常被人说跟谁谁谁长得很像,这没什么了,更何况,你都这么多年没见你老师了,怎么还记得他长什么样。”王信微笑着说道。

“也是,确实好多年了,应该差不多有10年了,还真是记得不太清楚了。”王大嫂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了起来,老俞就更加不用说了,一脸的警惕终于逐渐消失了。

他确实是有着千万种理由不能告诉我他的过去,这些年,每当聊到这些相关的事,他都是警惕的,他从不让大川在我面前提,自己也对我隐藏得很好,这次王大嫂的突然拜访,他一脸的警惕也再次证明,他不愿我知道他的过去。

王大嫂他们没待多久就离开了,王大嫂是特意跟着她村里人的车,专程来佛山道谢的,办完事便要急着回去,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她,王信送她走了,方才还又哭又闹的屋子又剩下了我跟老俞两个人。

然而,他们这突然拜访在这个时候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们到底分散了老俞的注意力,使得他不至于终日满脑子想着他女儿手术的事,他的脸色逐渐开始放松,还认真端详起了王大嫂送来的药材。

“这是个好东西,老俞…….真的用不着,改天送去【邻友之家】给陈大伯他们吧。”【邻友之家】是这附近的一家敬老院,老俞闲时会经常过去做义工,给那些老大爷们做个伴,他这心,怕是永远没有位置给他自己了,他既要装着他的女儿,又要忧虑着我的生活,还要经常为这些没人照顾的人担忧着,他那里还有时间想到他自己啊!愿他的这一份善心,能为他女儿换来好福气,好人该有好报,别再让他受折磨了。不管,他过去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如此的真实,值得让人依托,那便可以让我安心,只愿他好,我便安好。

“丫头,怎么了?”见我一直凝视着他,老俞便显得很不自然。

“我在想,王大嫂说的“俞老师”应该就是你“,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紧张,“她真是幸运,读书时能有你做老师,现在,还能有你帮助。”见我没有纠缠他的过去,他才放下了心。

“只可惜,她为了王志,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老俞为她叹息道。确实也是,她一个大学生,前途本应不差,愿王志以后好好珍惜她才是,不过,或许在她心里,她并非觉得这是苦,能与自己挚爱的人共结连理,苦也是甜的。

“她未必觉得可惜,她愿意为他这么做,或许在她心里,能嫁给王志已是她的幸福了。”我很是感慨。

“嗯,也是。”老俞也感慨地回应着我的话,“苦还是甜,不在别人的眼里,而在自己的心里。”

“她是甜的。”我像是在说她,也像是说着我自己。老俞则始终无法接受我这凝视的目光,低下了头,研究那几根药材,他是能感受到的,他刻意的回避或许只因他的过去,他心里始终放不下的牵挂,但那又与我何关呢,那是属于他心里的幸福,他记着若能时刻温暖他的心,我又何必要去纠结呢,我只愿他好,在这看似无声的日子里,我只愿他的心里也有幸福在荡漾,不管他的这份幸福是否因我而起,他在这里,在我能感知得到的世界里,已是足够。

我虽有万般心思替他分忧,可很多事我毕竟是无能为力的,无论我多想替他抹去过去的伤痛,无论我多希望能为他分担他思女的这份心,可我,毕竟什么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这样陪伴着他,在他感到苦的时候,能因我而多一丝安慰。

我的这份心因他而复生,但愿有一天,我也能如此“感化”他,或许,他与我不同,他只会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不会像我如此坦诚地表达,但于我而言,那同样是一份无可比拟的情感,感情本来就是无法解释的,他的过去无法向我解释,日后他怕也是无法解释我对他的这这份感情,他心里记着便好,无论旁人如何不理解,他只需记着就好。

当然,这份时光我也会永远铭刻于心,这是属于我独一无二的情感,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点滴荡漾在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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